李容瑾刚到府中,沈恒那边就让人传话说让她即刻前往书房一趟。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的暖光照在少女柔美的脸上,她提起素色裙角,步子轻而缓,走入书房后就看到坐在书案前的沈恒,以及下方坐着的秦姨娘和沈书瑶。
“父亲找我?”
李容瑾举止端庄得体,面上挂着浅笑。
沈恒将一张图纸推到了李容瑾面前,他示意李容瑾去看:“刚刚你姨娘带瑶儿来这边说你的弓箭是抄了瑶儿的。”
李容瑾的目光落在图纸上,不出所料,这图纸上的内容就是李容瑾在铺子里被偷走的拿张。
她道:“回父亲,铺子的事情想必您也有所而闻,李掌柜已经从实招来,女儿又怎么会偷妹妹的东西呢?”
秦氏这时道:“谁知你是不是用了严刑逼供,再说,这图纸本就是我亲眼看着瑶儿画的,我女儿的东西我是断然不会认错,如果不是瑶儿和我说,我竟不知你如此歹毒的去霸占妹妹的东西,还联合掌柜一起污蔑我和瑶儿!”
沈书瑶抽噎着:“父亲你可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
李容瑾从容道:“我没有污蔑你,这图纸谁也会画,妹妹若想证明什么还需要将这弓箭做出来才好啊。”
沈书瑶眼神挑衅的看着李容瑾:“弓箭,我早就做出来了,只是姐姐的弓箭呢?我好像没有看到呢。”
沈书瑶就是笃定沈蓉今日没有图纸是断然不可能做出弓箭的,所以她就趁机倒打一耙,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到沈蓉头上,让她再无翻身的余地。
怪不得前身沈蓉会被这母女二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好在李容瑾已经事先料到这一步,她直视沈书瑶的挑衅,杏眸微睨,笑盈盈地看着她说:“谁说我没有了?”
沈书瑶脸上的笑容出现一丝凝固,但她很快就会觉得是沈蓉在骗她的,与是又换回了那副有恃无恐的表情道:“那姐姐就拿出来看看啊。”
“玉兰,将我今日做好的弓箭拿给父亲看看。”
李容瑾对着门外说完,玉兰就抱着一柄弓箭走了进来,弓箭通体为金色,上有和田玉雕刻的螭龙盘旋,落日余光照在玉雕螭龙身上,晶莹剔透仿佛活了过来。
沈书瑶此时也拿出了她的弓箭,外形与李容瑾的别无二致,只是,没有玉雕的螭龙。
原身沈蓉并不会射箭,李容瑾不便亲自拉弓,于是便将它递给了沈恒。
沈恒接过弓箭眼中甚是满意和欣赏,他找人取来靶子,先空弦尝试了下,只听弓弦被拉满放开后发出铮铮长鸣,就好似那空中翱翔的鹰隼般。
“上箭。”
沈恒接过手下人递上的箭矢,他拉弓放箭一气呵成,箭矢划破长空,声音尖锐,随后“嘭!”的一声,便将那靶子打了个对穿!
“这弓箭威力竟然比普通弓箭还要强悍几分!”
沈恒面露惊讶。
沈书瑶见沈蓉又出尽了风头,她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她将自己的递给沈恒道:“父亲,你也看看我的,怎么说也是我先做出来的,姐姐该不会是担心我认出来,所以才改了弓箭外貌的吧?”
“或许又是妹妹东施效颦呢?”
沈书瑶被戳破心思,有些恼羞成怒。
秦氏害怕沈书瑶说漏嘴,就低声将她劝住:“瑶儿,一会再收拾她也不迟。”
沈书瑶这才闭嘴,但狠狠剜了李容瑾一眼。
沈恒又命人取来新的靶子,李容瑾嘴角带着笑意,脚步瞧瞧往后挪了两步与沈恒拉开了些距离。
沈恒拉开弓箭,须臾之间弓箭竟然发出“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饶是秦氏和沈书瑶都没有反应过来,在听到了沈恒的惨叫声后,沈书瑶的脸色就瞬间变的血色全无!
只见沈恒手中的弓箭已经应声粉碎成了好几段,甚至有的木条还划伤了他的手,握着弓箭的手掌已经又血迹流出。
沈恒的脸色都变的暗沉,大喊:“混账东西!!你是要弑父吗!!!”
秦氏被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她跪下去的时候还拉着沈书瑶一起跪了下去。
她为沈书瑶求情:“老,老爷,兴许是瑶儿哪个步骤做错了,她还是个孩子,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的……”
沈书瑶也道:“是,是啊父亲,是沈蓉,沈蓉她陷害的你啊!”
她就是按照图纸上的内容做出来的弓箭,期间不可能有出错的地方!
而且沈蓉的弓箭可以使用,只有她的出了问题,这不是沈蓉陷害的又是什么呢?
沈恒将这碎掉的弓箭丢在秦氏脚下,上面血迹斑斑,看着有些骇人又可笑。
沈恒怒道:“你们现在还想继续污蔑蓉儿,是当我眼瞎了吗!!”
沈书瑶和秦氏她们也不想承认是自己偷了沈蓉的东西要陷害沈蓉,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容瑾这时将自己的帕子递给沈恒去擦手上的血迹,她温声道:“父亲息怒,女儿的清白哪有父亲的身体重要,妹妹可能也是无心为之,父亲莫要怪她了。”
她这话分明就是在添油加醋,刚刚如若不是沈恒握着弓箭,恐怕现在躺在秦氏脚边的就不是箭,而是他的尸体了!
沈恒道:“大丫头懂事为父不怪你,只是秦氏和书瑶即日起闭门思过,好好反省反省,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们出去!”
说完他又转身对李容瑾道:“今日你不是辞退了铺子里的管事吗,明日蓉儿你就补上这个位子。”
李容瑾:“女儿多谢父亲。”
这次也算是李容瑾因祸得福,拿到了沈家的管事权。
秦氏和沈书瑶的脸都气绿了!
三日后的丞相府,季宴川此时得了空闲正在自家后院的池子里喂鱼,这鱼是番邦进贡上的七彩锦鲤,一条鱼就要卖上千两白银,这还是当初李容瑾送他的,他对李容瑾就像是对这池子里的鱼一样,心情好了就喂喂,要不是因为她看到了那件事……
“大人,春猎的事情有消息了。”
季宴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手中拿着鱼食专心喂鱼:“什么消息?”
季宴川手下的侍卫慕苍上前,面色有些沉重道:“大人,陛下刚刚就已经宣旨,说……春猎弓箭拔得头筹的沈家娘子沈蓉。”
季宴川正在喂鱼的手微微停顿,手上的鱼食不慎撒多,导致池子里的鱼开始疯抢。
他的眼眸微沉,幽幽道:“沈蓉……?我不是已经让你为我们的人打点好了吗?”
慕苍神色为难:“是这样大人……可,可那沈家娘子的弓箭实在是太厉害了,连陛下都叹为观止。”
“技艺堪比,长宁长公主。”
季宴川凝眸,沉声道:“进宫。”
红墙砖瓦内,裴烬一身暗紫色官服侍奉在皇帝李淮身侧。
李淮手中拿着沈蓉做好的弓箭,眼睛就像是在透过弓箭看另一个人一般:“裴卿,你说朕与长宁是不是……”
说到这里李淮的话音停顿,浅浅叹了口气:“也对,逝者已矣,朕与长宁已经回不去了。”
裴烬凤眸平静毫无波澜,面上也没什么多余情绪,只是安安静静站在李淮身侧并未答话。
这时刘公公进来道:“陛下,昭定侯求见。”
“昭定侯?”李淮蹙眉,沉思片刻摆手,“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一位半扎马尾的卷发男人进入,他身量颀长,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眸子是浅棕色的,身上穿着玄色战袍,身后还跟着几位副将,见到李淮后他们均下跪行礼。
“臣贺兰珩肆,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淮:“贺兰卿免礼。”
裴烬眸光加深,落在昭定侯贺兰珩肆身上。
此人手握兵权镇守西北,前两天刚打了胜仗,按理说应该是要半个月才能回来的脚程,此时回来,恐怕不简单。
贺兰珩肆并未起身,他身后的几位副将也未曾起身。
只见他行礼道:“臣贺兰珩肆愿用军功换陛下为长宁长公主申冤!”
他此话说完,身后的几位副将也附和道:“臣等愿以军功,换陛下为长宁长公主申冤!”
李淮神色微变,手中的奏折都险些没拿稳直接气愤的向地下丢了去:“混账!将士军功岂容儿戏?!”
贺兰珩肆身形未动,任由奏折砸到他的身上,发出一身闷响:“陛下!长宁绝非奸佞之臣,她为大梁做的贡献我们边疆将士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她蒙冤枉死……恳请陛下彻查!”
李淮:“此时季卿已经彻查,证据确凿,由大理寺审核通过,你以为朕就愿意杀死自己的皇妹吗?!”
说到这里李淮的表情变得凝重,他眼眸微微眯起,突然有些恍然大悟:“你是长宁的人……好啊,真是朕的好皇妹,表面深居宫中不问朝事,实则都把手伸到朕的兵权上了!”
“朕的朝堂,朕的江山,是不是全是长宁一人说了算了!!”
贺兰珩肆眸光沉了下去:“陛下息怒。”
“息怒??难道朕说的不对吗?朕这江山怕真是要让长宁一人说了算了!如今连边关将士都要用军功来向朕讨个说法了,日后昭定侯是不是还要为了长宁起兵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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