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从别墅出来之时已经满脸通红,将手指用力按了按耳垂想缓解几分,却发现无济于事。
半包吃剩的面包还躺在价值不菲的外套里,她只偷瞄了一眼,脸又红的吓人。
虽说面包的价格应该在其承受范围之内,几天勤学检工还是能还的起。但一想到自己从刚才在垃圾桶旁呕吐,再到面包从口袋里“溜”出,一言一行都在他眼中掌控着,她的心中便瞬间涌现出无与伦比的窘迫。
根本没脸再见到他,再见到唐太太。
她手指捋了捋风衣的一角,眉头皱的深邃。
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绕到后门处,骑上自己的自行车。
只记得不想浪费下午剩余的时间,对kfc领事班干申请了增加排班。
吃着kfc配备的员工餐,肚子得到了满足,身体却依旧感受沉重。嘴口一张,咬到了松软的面包,忽而想到口袋余留的半块。
有人在旁边拍了下舒浅的肩膀,她被吓到,睫毛一颤。
陈讯在对她道歉:“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只是提醒下你外面下雨了,店里的伞提前被她们预订了。”
舒浅抬眼看窗外,只见玻璃上已经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珠,宛如细密的珍珠。
回神的时候,看见陈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讪讪开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到学校。”
学校离这六公里,走的快可以赶上末班车。如果是打车的话,价钱不知道比坐地铁贵多少。
她不想欠陈讯的人情,稍作思索,婉言谢绝了陈讯的好意,“到地铁口就好,谢谢陈班。”
……
时间匆匆流逝,临近店铺打烊时间,舒浅有条不紊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出门的瞬间,看见陈讯早已在门口等待。
她小跑过去,陈讯将伞面撑开,两人并排往前走,舒浅小声说了声谢谢。
“真的不用送你回学校吗?”
陈讯听着雨滴打在伞上那噼里啪啦的声音,面露忧愁。
很快被舒浅否决。
她摇头,“不用,地铁口就好,室友会来接我……”
陈讯被拒绝,也不想强人所难,点了点头。
气氛回归沉默,只能听见脚步趟在雨水所发出的声音。
舒浅很想主动开口打破沉默,但遗憾的是,她并没有这种能力。
又往前走了几步,陈讯突然想到些什么,张嘴,“你最近是惹到些什么吗?怎么前几天有几个人在找你。”
舒浅蓦然腿脚一颤,险些从伞面走出,被他拉了下胳膊。
她连忙说了声谢谢,只道没有。
随后又低头问了几句:“你有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陈讯答,“我以为她们是来找事的,所以没说你在这。”
“嗯。”舒浅回,抬眼看了眼地铁口,招了招手,“我到了。”
—
虽说陈讯没指名道姓描述那些人的特征,但舒浅冥冥之中于心底已经猜出个一二。
选择个靠边的椅子坐下。
末班车,缓缓带动她疲惫的身体前行。
思绪仿佛穿梭在时间的空隙中,回到了两个星期前。
晴瑶在学校内的备餐区找到她,递交给她一个粉末状的东西,并告诉她沈和易即将回国,她准备举办一个party来庆祝他回国。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些服务人员,询问舒浅有没有时间来参加一下。
工作内容并不繁琐,只需将宾客喝完的酒杯及时收走,且工资非常可观,一天两百。
她说到这,舒浅已经洋溢着心动的情绪。
后面的话更是让舒浅一惊。
晴瑶指了指粉末状的东西,声音明显压低了几分,说什么只要将那个东西放到沈和易的酒杯中,事成之后会给她十万元。
舒浅当时就愣住了。
虽然她知道晴瑶的身份是不缺钱的那种,平日里穿着也是名牌,所以这十万元对她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但她还是犹豫了。
因为她并不清楚这粉末到底是何物,也不想卷入任何违法和不道德的事情中。
晴瑶像是看穿她的顾虑,拉着她的手,用饱含深情的目光看着她,“好妹妹,你就帮帮我。我真的不忍心看见沈和易因为喝多酒而难受。你也知道,他身处那个地位,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这本质上是个派对,实际上是我为他拉投资的工具,我不想他因为身体不适而错失良机。”
她用着打包票的力度拍了拍胸膛,笃定地说,“你就放心吧,这包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害人的玩意儿,它只是一包解酒药。而且,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会为你兜责,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也许是晴瑶说的太过于天花乱坠,也或许是通过晴瑶的这番话,舒浅想到了儿童时期,母亲的声音。
她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这个请求。
误以为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可舒浅为什么不能多想想。
从小到大,幸福与自己就不沾边。
六岁那年,父亲开货车出车祸去世,母亲因过度悲痛而深夜发烧,因没能得到及时治疗,最终失去了声音,也因此被工作地点嫌弃,致使年幼的她不得不承担家庭的重任,受尽了白眼。
她本不想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是母亲的存在让她一遍遍重拾信念,相信现实。
现在,临门一脚的冲突踢翻了这一切。
她不仅要对晴瑶解释失败的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要面对一夜情对象的两面夹击,让她丧失关照母亲的自主权。
实在是太让人崩溃了……
—
周四,学校临时举办了体检。
目的是为了普及健康知识,预防潜在艾滋病,所以需要抽血。
在一众饿得咕咕叫的同学中,舒浅尤为的脸色苍白。
朋友见她这样,偷偷拿了块小饼干给她,“小浅,要不吃点垫垫。”
舒浅摇头,“算了。”还是不要做一些干扰检测结果的行为了。
她揉了揉脑袋,感到心跳的厉害。
也不知道是被沈和易吓的还是怎么,总觉得这几天精神不在状态,莫名的弑困。
里面的医生在叫她的名:“舒浅。”
她连忙从座椅起身,小跑前去。
推门进去坐着,很自觉的将袖口捋了上去。
实习护士握着血带看了一眼,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人,小声道,“这血管这么细,我不敢扎啊。”
“我也不敢啊,看着就瘦的不行,扎出事怎么办?”
“要不让孙医生过来扎?”
“你傻啊,这么小点事让他来扎,你工作想不想要了。”
舒浅没听见她们说什么,只认为小声嘀咕是出了些事,所以抬抬眼睛,“怎么了?”
“没事。”
血带被绑上,舒浅咬了好久的嘴唇。
—
“这些便是我们最新引进的医院高精尖设备,怎么突然打算回国涉足这些领域了?”
孙医生在沿着楼道和沈和易并排走,漫不经心地询问着。
“主要是看见国内亚健康问题日益严峻,想抢占下市场先机。”沈和易随口应答。
孙医生笑,“要怎么说你们这些商人能挣钱呢,就是比一般人有前瞻性。”
沈和易嘴角勾起浅笑,不置可否。
其实不然。
他倒也没有这么远大的抱负去研究人类的健康,为大众谋福祉。之所以突然有涉足医疗领域的念头,更多的是出于对老爷子健康状态的堪忧。
日益衰退的身体定会造成家庭的鸡飞狗跳。
若自己能先一步掌握这块领域的知识,派上用场,定能借此讨老爷子欢心。
至于别人……
就留给别人来操心吧。
迎面跑过来的小护士神色惊慌,却在瞥了一眼沈和易的同时耳垂轻微泛红。她指着身后,语无伦次,“孙医生你快去看看吧,今天学校组织抽血,一小姑娘的血管死活扎不进去,挨了好几针。本想继续扎,结果人突然跑了,没了踪影。”
“那手腕处都是针眼,血还在往外流,而且还这么瘦,看着像贫血。”小护士因为过于害怕,言语并没有什么逻辑。
孙医生听闻,眉头紧锁,走上前去,“快带我去看看。”
他回头对沈和易道,“沈总,你先自行参观,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来。”
沈和易点了点头,在表情上给予理解,但心底并不认同他的那些话。
该看的已经看好,角落里已经没有留恋的东西。再看下去,真是浪费时间。
他准备离开医院。
乘坐电梯,门正缓缓关闭,“唰”的一下,一个奔跑的身影掠了过去,残留了点淡雅的清香。
仅仅一秒钟的时间,带动所有的器官活跃起来,他忽而开始兴奋。
哦……
原来舒浅也在这。
刚才所描述的特征确实很像她,只不过他根本不想将那个小护士语无伦次的语言拼接好,寻找有用信息。
没想到居然差点错过一场相遇的机会。
从上次见面,他已经给舒浅一次机会,主动了一会。
没想到她却毫无反应。
一不主动加他的联系方式,二不威胁他要一些钱财,连带着身影都已经隐去,像是刻意和他的生活做了一场脱节。
真是让人不爽……
这个女人。
他打开电梯,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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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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