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大人!!!”
看到两面宿傩骤然消失在面前,被妖力压得连根手指都动不了的里梅目眦欲裂。
的场静和感觉到身上一暖,一件羽织拢在她的头顶,顺着遮盖住她的身体,将冰凉的雪全部隔绝在外。
她拢着玉藻前披到身上的羽织,走到被磅礴妖力压得动弹不得的里梅面前,平静的眸望着他。
这是里梅第一次看到如此平静的的场静和。
她好像全身心都放松了般,连看他的眼睛都充满让人心安的情绪。
里梅嘴唇蠕动,最终近乎绝望的问:“宿傩大人呢?”
的场静和回答他:“我没事他就不会死。”
在里梅放下心的下一瞬,的场静和又说:“可是里梅,你要死了。”
“与其活着被别人利用,不如先到那边去安心的等待。”
正准备说出要跟着的场静和,要保护她,只要她不死宿傩大人就不会出事,以此作为今后行动目标,再想办法救出宿傩大人的里梅,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一瞬。
“是要杀了我?”他从没有想过的场静和会要杀他。
里梅觉得嗓子中仿佛堵了什么东西,噎的他难受。
心脏仿佛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攥紧,用力收紧到他不能呼吸。
大脑空白一片,连最简单的反应逃跑都做不到,此刻的他犹如砧板上的肉,只能静静等待着。
的场静和跟他说:“你死了之后大概能看见转生的道路,不要走上去,在那里等着。”
她的语气叮嘱,像是在耐心嘱托上学不要走错路的孩子。
“宿傩大人是不会死的。”
执拗的望着她,泪顺着眼角滑落,里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知道不应该在的场静和这个算计了宿傩大人和他的人面前落泪,不应该展示自己的软弱,可他控制不住内心的崩溃。
此时的里梅分不清到底是宿傩大人陷入陷阱身陷囹圄让他崩溃多一点,还是面前的的场静和用着平静的态度毫不在意的说要杀了他的崩溃多。
他还不想死。
他还想要继续跟随宿傩大人!
“宿傩大人不会死的!”他只能咬着牙,泪流满面的坚持:“宿傩大人是绝对不会死的!”
“是人就会死。”的场静和的嗓音冷静到极致:“你会死,两面宿傩会死,我也会死。”
“只是先后问题。”
里梅终于控制不住,带了泣音:“的场静和,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残忍的人。”
漫天大雪中,他被关在笼子里,无处躲,只能看着鹅毛般的大雪一片一片的落下。冰冷的雪覆盖了他满身,满目素白,哪里都是雪,他冷的连自己都感觉不到。
如果这些雪真的是鹅毛就好了,这么多的鹅毛盖在身上该有多暖和……
“这么大的雪,这里竟然还有人啊。”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对方的话带着看热闹的态度,仿佛只是在打量一个新奇的东西。
年幼的他睁开被冻住的眼皮,有什么东西碎了沾在下眼皮上,意识已经进入恍惚,看不清笼子外面的人,他只看到模糊的高大身影,正在俯视着他。
“不怕我么,小鬼。”男人问,嗓音冷了下来。
眼中进了什么东西,带有温度模糊了视线,之后暖和下来的他才发现,那是因为上眼皮和下眼皮冻在一起,他睁眼时上眼皮被下眼皮扯下了一块皮,流到眼睛中的是他的血。
可现在的他,被关在笼子里的他,只能哆哆嗦嗦的问:“你比把我……关进来的人…还……可怕……吗?”
最后一个字气若蚊蝇。
站在面前的男人却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带有无与伦比的穿透力,让他快要涣散的眼神都重新凝聚一瞬。
“说的也是。”
男人说着,伸手一把撕开了牢笼。
这座他曾经想尽办法都无法打开的笼子,这个男人竟然用手便轻易将它撕开,如神明般宏伟健硕的身影覆盖下来,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拖出笼子,抖搂抖搂身上的雪,一把将他扛在了肩上。
好温暖。
是人类的体温。
他第一次觉得同类也能如此温暖。
“喂,会做饭吗?”男人随意的问。
他意识模糊间回答:“会。”
“运气还不错,你等会儿给我弄一桌吃的来。”
满村子的尸体,在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他给长相魁梧勇猛的男人做了饭食。
男人坐在桌边吃,他在一旁手不停轮换的抹着眼泪压抑着哭声。
“哭什么?烦死了。”男人仿佛被打扰了用餐的兴致。
“我……呜我没想到竟然会被人救……”
一句话让拿着一块骨头啃肉的男人顿了一下,仿佛过了很久,他的声音轻而认真:“我的身边可不留没志气的家伙。”
在他怔住的表情下,男人的声音又传来:“只有这一次随便你怎么哭,以后,我只想看见你让别人哭的样子。”
“哇啊啊啊啊啊啊!”
在男人声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终于压抑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紧接着画面突转。
“里梅!我要吃西瓜!”
“知道了。”他抱着在冰凉井水里泡好捞出的西瓜走向厨房。
“里梅,要吃蛋糕……”
“嗯。”他拿出一袋面粉和鸡蛋。
“里梅……”
“还有什么事?”他转头,看到一张精致漂亮笑的如太阳般明媚的女人的脸。
“!!!”
一通兵荒马乱的声音,他整个人窘迫的后退到厨台上,沾了一身的面粉,惹得她哈哈大笑出了眼泪。
“宿傩大人,这是今天的午餐,请用。”他恭敬的给宿傩大人递上筷子。
她的筷子被放在她的碗上。
那个时候他真的觉得他们三个人会一直在一起,宿傩大人,的场静和还有他……那一段时间的平静温暖充满着笑意的时光,好短。
再度抬眸,眼中清晰一片。
里梅发现刚刚还在他面前的的场静和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宿傩大人也不在他的身边。
她披着另一个男人的羽织,算计了宿傩大人,把他一个人留在高专……
心脏忽然狂跳,里梅啡眸中倒映出九尾大妖手持浑身漆黑的刀刃,目光的最后是漆黑刀刃上快速闪过倒映出的他满是泪水空白表情的脸。
为什么会是空白的表情?
大概是……他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到来的死亡吧……
被小妖怪们包围着往外走。
的场静和听到身后的声音,她脚步顿了一下,依旧没停。
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五条悟看到禅院真希、胖达还有狗卷棘快速朝他所在的方向跑来!
除了没见到乙骨忧太之外,他其他的学生们看起来生龙活虎的。
到达现场,胖达停下脚步,看到一身狼藉的夏油杰时惊讶了一瞬,再看到单手插兜站姿挺拔身穿高专教师制服的五条悟时,呆滞了一瞬。
这个好像五条老师。
但他没有闲暇去问,只因刺激着他的咒核,让他感觉皮毛都要竖起来的强大妖气的源头就在附近!
禅院真希警惕的注视着夏油杰:“你这家伙竟然……”
狗卷棘手指戳了戳禅院真希,手指指向前方。
禅院真希顺着看过去,看到了收刀入鞘的狐耳男人,以及被一群小妖怪们簇拥着离开的背影。
望着的场静和离开的背影,五条悟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压低嗓音:“等一下。”
的场静和停下脚步,转身,看到五条悟和他的学生们,在看到美美子和菜菜子说的那只熊猫时,她只是没什么情绪的感慨一句:“高专真的有熊猫啊。”
察觉到危险的胖达当即躲到狗卷棘的身后,只露出胖胖身体轮廓和一对熊猫耳朵。
注视着这一幕,五条悟站直身体,手也从裤兜里抽出,走到学生们的前方将他们挡在身后,雪色碎发下那双布满碎冰的苍蓝眼眸略过充满压迫感的玉藻前,落到面色平静,仿佛之前的一切经历都没被她放在心上的的场静和身上。
蓝色羽织披在她身上,雪白的手指拢着衣襟,在雪中的的场静和易碎又虚弱,带有攻击性的美貌此时柔弱无比,轻易便能让人放下防备。
在与的场静和的对视下,五条悟薄唇微动,问出的问题犀利十足:“你在之前讲解你的计划时,说【距离杰的计划实行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那个时候杰刚去找你,他的计划应该没有对你讲才对,忧太也才刚刚由死刑改为死缓,你在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杰的计划吗?”
这是五条悟在的场静和的话中发现的端倪。
同时他也发现,在调查中从未与诅咒之王产生过联系的的场静和,甚至祖上都和诅咒之王没有丝毫的关系,但今天的场静和表现出来对两面宿傩的了解,对他性格的把控,仿佛她很早之前就认识两面宿傩,并与他发生过什么。
怎么可能?
五条家的情报部门并没有那么不堪,如果真有什么,绝对不会调查不出来。
“是。”的场静和面色平静的承认:“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五条悟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的反应似乎逗乐了的场静和,黑发的女性除妖师眉眼弯弯,嗓音清脆的反问他:“是啊,怎么知道的呢?”
虽然是在笑着,可那双弯月般的眼眸倾泻出来的情绪冰冷一片。
五条悟觉得她似乎是在嘲讽着什么。
的场静和转身继续离开,刚走几步,她停下脚步,回头:“杰,走了哦,你还打算在那里呆到什么时候?”
“都说了会回来还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回去等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在你面前哭吧。”
夏油杰怔了一下,紧接着无奈的笑了笑。
他捂着断掉的手臂,尽管狼狈,可笑起来依旧温和:“看样子今天到此为止了呢,悟。”
“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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