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拼命想挣脱那股恐怖力量,脑海中却蓦的响起一道低沉阴冷的声音。
“可真是令人不省心,你是打算给他当肉垫?怎么就不看看你有几两肉?”
时安刚要回怼一句,“要你管!”
就听见袁满讶异错愕劫后余生的痛哭,连忙抬头去看,发现对方不知怎的,身体竟悬空不动,停在距离那根枯木桩子一尺的上空。
“呜呜呜呜!!我还活着吗?????时安你快来救救我啊!!!!”
听到对方还算顺畅的嚎叫,时安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对着袁满喊道:“别哭了,这里有古怪,我动不了,你试着看能不能抱住那根树杈。”
“不行,我也动不了,感觉就像被钉在这儿一样,时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尿裤子了!!”
袁满苦着脸说,时安还以为他在夸张,谁知打眼望去真看见袁满裤腿上淅淅沥沥流着水。
当即有些无语的嘲讽道:“你今年多大了还尿裤子?真是没羞没臊,从这儿出去了别给人说你是我兄弟,我可丢不起这脸。”
袁满原本惊惧悚然的心,在听到时安的嘲讽后,彻底爆炸了,开口大骂时安没人性。
时安对袁满冷嘲热讽了一顿,遭到袁满毫不留情的问候了一遍祖宗十八代。
最后时安一句,“在骂爷爷,就把你扔在这儿过年。”
这才让袁满停下继续问候的话。
时安观顾了一遍四周,刚才情急之下他将手里的火把随手一扔,都没注意到为什么黑天半夜的,他能看清楚掉下山崖的袁满。
现在紧绷之感稍缓,时安恨不能剁了自己的手。
他刚才扔火把的地方,好死不死正堆了一堆枯枝落叶,虽有积雪覆盖,但雪水化开后露出里面隐藏的易燃枯枝。
火星子刚好崩到里面,将那一堆枯枝落叶顷刻间燃烧。
本就是密野山林,杂芜荒草众多,他无意中的一把火,猝不及防给了这些杂草一场盛大的狂欢。
表皮覆盖的那点积雪,根本就不足以阻挡年深日久堆出来的落叶做燃料。
时安暗道一声:“完了!今日就算不死也要被烤熟的。”
“时安,着火了!!怎么办???”袁满惊恐万状的吼道。
“能怎么办?咱两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时安说。
袁满放声大哭:“不要啊!!我还没攒够钱娶阿花过门,我娘还要我养老送终,我不能死啊!时安你快想想办法,你不是会请神送鬼吗?你请个神仙来帮我们一把好不好。”
时安被黑滚滚的浓烟,呛得眼睛都睁不开,听闻袁满的话后,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你当我是许愿池里的王八?还请神送鬼,今日你我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也不管袁满的哭嚎,低声冷冷对晏礼说道:“老鬼,是不是你搞得鬼?你别给我装死。”
许久才听到晏礼慵懒的回道:“我活着也没这么大的本事,更何况都死的尸骨无存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不是刚才你一着急甩了一道符出去,把你们都定在这儿的吗?”
时安啊了一声,不确定的说道:“胡说,我哪有那本事,指定是你干的。”
“小祖宗,你难道不知道,鬼在上人身后,是要付出代价的吗?任你魂体再厉害,只要上了人身,就会被人身上的阳火灼伤魂体的,我都快在你身体里成脆皮了。”
晏礼说完无奈的叹息,好似被时安的无知快蠢哭。
时安咬牙低吼道:“我哪知道”?我又没死过,也没上过人身,哪像你!!”
晏礼唔了一声似乎颔首认同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也不能污蔑我,我之前厉害不代表现在也厉害,你想好现在怎么办没?”
时安想说一句,“你真是屁用都没有!”
但幸好及时止住了,现在一个最厉害的被阳火烧焦了,一个最菜的只知道哭嚎。
时安只觉无比心累,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个拖家带口,疲于奔波劳累养家的汉子。
“我刚看你甩出去的那张符纸,上面画着定魂符,也不知道那符纸能管多久,一会若没了效力,只怕那位小兄弟会有大难!”
晏礼好心提醒时安,时安被黑云压城似的浓烟熏的双眼通红,闻言随口说了一句。
“我动不了,不然你说该怎么办?”
晏礼真就提议道:“不如先让我暂时用你的身体顶着,你在扔一道符,把你那位小兄弟先解脱出来?”
时安反问一句:“那为何你不能做?”
“我也想帮你,但我魂体脱离躯壳太久,又被你身上的阳火灼伤,现在简直痛不欲生,只怕没个十年八年是恢复不了的。”
晏礼说着声音逐渐低沉下去,仿佛很快就消失不见一样,时安心中一惊,下意识叫了一声晏礼。
“老鬼!!”
晏礼抗议道:“我有名字,我叫晏礼,你还是快些决定,待会儿我要是痛昏过去,可就没人帮你了。”
面对晏礼的催促,时安也没做他想,直接问道:“我怎么做才能脱离身体?”
晏礼不知是真晕过去了,还是在深思什么,过了许久才低声回了一句。
“你闭上眼睛,暂时放空冥想就行了。”说完还委婉的提醒一句,“别睡着了!!”
时安没理他,立马闭上眼睛将自己意识放空,在次睁眼壳子里面已经装成晏礼的魂体。
晏礼睁开眼睛的一瞬,默默扫视了一眼时安和袁满的处境,两人姿势诡异的样子,让晏礼不由扶额失笑,低低说了句。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随后缓缓将定在半空中,姿势奇诡的身体放下,手指拢在袖中动了动又收回。
开口唤道:“时安,你那位小友似有力竭,你快别睡了,想办法把他捞上来。”
时安猛然被人占了壳子,意识有些零散,强撑着睁开眼睛,结果看到一片乌黑。
他下意识问道:“刚才不是火光冲天吗?怎么突然黑了?”
问完又觉得有些不对,晏礼将掩在眼睛上的手拿开,垂眸淡声回道:“烟太大,呛人!”
时安没有注意到晏礼说这话时,声音不似寻常那般低哑,而是带着几分飘乎。
但就算时安听出来了,他也只以为对方是做鬼太久,猛然见不得光。
时安扫视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平地上,似乎也没了刚才那股束缚,由衷的夸晏礼。
“果然是活久了,别说,还真有两把涮子。”
晏礼摇头无奈道:“也不是非夸不可。”
时安让晏礼安抚一下山崖下被吓尿的袁满,谁知晏礼一开口就是。
“小兄弟,你还好吗?”
时安!!!!
袁满!!!!!!!
在袁满惊恐又艰难的仰头注视中,晏礼成功的默了声。
这世界一下子颠成了令袁满无以言表,暴走的样子。
他结巴着喊道:“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从说一遍。”
时安心道:“这下好了,人在最惊恐时,往往会出现短暂的记忆静止。”
而晏礼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死活不肯开口说话,时安有些鄙夷的嘲讽道:“老兄弟,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会说话吗?”
晏礼……
时安见晏礼沉默不言,便也没再继续嘲讽,直接让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道符纸。
“你对着那根尖木桩子扔过去,这道符就相当于一把刀,能将那桩子削平,一会儿袁满掉下去来不及反应,也不至于被扎对穿。
晏礼垂眸扫视了一眼手中掏出来的符纸,照着时安说的,将符纸扔了出去。
只是那准头令人略有不齿。
差点儿扔到袁满岔开的腿上,索性最后被风吹了一下,还是稳稳落在了耸立的枯木桩子上。
“嘭!!!”
嗯,
威力倒是挺大。
只是未免有些太大了,枯木桩子被炸成粉末的同时,连近在咫尺的袁满也顺手捎带了一把!
“抱歉!!!我是按照你说的去做,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实心,办起事来一点也不含糊,能照顾到的都要照顾一遍。”
时安眯眼瞧了半晌焦黑成坨,倒挂在树叉上的袁满,耳边是晏礼真心实意的夸奖,时安瞬时黑了脸。
“闭嘴!!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行,让你炸木桩子,你偏要炸人,赖我什么事!!”
晏礼摇头失笑道:“好吧!确实赖我。”
结果他刚说完,就听到袁满出气升天的怒吼声。
“时安,你是不是不想过了?你下来,老子今天要剥了你的皮,你个四脚朝天不知死活的闷驴。”
时安扶额!!
晏礼闷笑不停。
明明如今他们水深火热,热闹的不得了,但时安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哀伤。
这情绪来的突然,时安猛然怔愣在了当场。
就好似缺了许久的月,有一瞬成了圆,等了许久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一种深沉寂寞的空茫。
空茫到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情绪,用力甩了甩头,甩掉了那股莫名的情绪。
“你去把人捞上来,回了宁安城我带你去吃他家的水豆腐。”时安看了一眼山崖,福至心灵的怂恿晏礼。
晏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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