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在空气中划出朦胧的光柱。江之简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身,后背却贴上一片炽热的肌肤。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老房子的空调的确该换了。
直到一股熟悉的雪松气息钻入鼻腔。
他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含笑的深邃眼眸。顾时霂不知何时躺在了他身边,手臂随意地搭在枕头上,形成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阳光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腰府间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早。"顾时霂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比平日更低沉几分。
“艹!你怎么在我床上?”江之简猛地坐起,"我昨晚明明锁了门!"
"老房子的锁芯松了,"顾时霂慵懒地挑眉,"轻轻一碰就开了。"
"你不是说睡沙发吗?"
"你那沙发,"顾时霂撑着床垫坐起身,长腿自然地伸直,膝盖似有若无地蹭过江之简的小腿,"对我这一米九的个子太不友好了。腿都伸不直,睡了半小时就腰酸背痛。"
江之简被他这番歪理气得冷笑,刚要反驳,却见顾时霂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本来想敲门问问能不能借半张床,又怕吵醒你。"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顾时霂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色光点。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清他眼底淡淡的笑意,近到能感受到彼此交错的呼吸。
"你这里什么都好,"顾时霂的指尖轻轻划过床单,"就是床垫太硬了。要不换张大点的双人床?"
江之简猛地向后挪了半尺,“用不着。”他抓过床边的纯棉T 恤往身上套,手指慌乱间竟把领口穿反,露出半截后背——晨光恰好落在那道刚被系统调整过的腰线弧、度上,细腻的皮肤泛着薄红,像被热气熏过。他慌忙抬手扯正,指尖蹭到脖颈时,才觉出那处残留着一丝异样的痒。
顾时霂靠在床头没动,目光落在他忙乱的背影上,眼底的笑意漫开,连声音都染了点晨起的慵懒:“急什么?现在还早。”他慢条斯理地起身,随手抓过搭在椅背上的真丝衬衫,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袖口,动作优雅得像在镜头前摆拍。宽肩撑着衬衫的线条,窄腰被衣料轻轻裹住,晨光斜斜扫过他手臂的肌肉,在凹陷处投下浅影,连每一寸肌理都透着张力。
“毕竟我们也是‘睡、过’的关系,一起吃个早餐不过分吧?”顾时霂抬眼看向江之简,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调侃,目光却若有似无地落在他颈间的红痕上。
江之简的动作猛地一顿,指尖攥着裤腰的力道骤然加重。他没回头,只将裤腰向上提了提,布料将腰、腹的曲线遮得严实,才直起身转过身,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不了,我等下还有事,马上就得出门。”
他刻意避开顾时霂的视线,将昨夜暧、昧的温度悄然隔开。
顾时霂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眼底闪过丝笑意——这人倒是记仇。他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公司专属的急促旋律,与此刻慵懒的晨光格格不入,突兀得像根刺。
他指尖顿了顿,才掏出手。屏幕上跳动着“林舟”的名字,顾时霂接起电话时,还带着点未散的漫不经心:“什么事?”
“顾总!出事了!”电话那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城东地块的投标方案泄露了!竞争对手拿出了几乎一样的报价,董事会正在紧急召集会议!”
顾时霂倚在门框上的身形骤然绷直,眼底最后一丝慵懒瞬间褪去,“查清楚泄露源了吗?”他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
“我二十分钟后到公司。”他切断通话,语气不容置疑。转身时,视线掠过那扇老旧的木门,想起昨晚轻易扭开的锁芯,又看向江之简,语气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叮嘱:“你这门锁该换了,不安全。”
就在这时,江之简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却清晰地落在空气里:“我喜欢女生。”
空气骤然凝固。顾时霂的脚步在门口微微一顿,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而疏离。他没有回头,只是无意识地在门把手上收紧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迈步离开了房间。
门合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江之简心上。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漫进屋内,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清晰可见,可温度却仿佛骤然降了几度。他站在原地,听着楼道里的脚步声从清晰渐远,直到彻底消失,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发现自己指尖早已攥得发白。
“宿主……”小c的电子音在意识海里响起,带着明显的担忧,“你刚才那句话,会不会让顾时霂的好感度下降啊?他明显是对你有了兴趣……”
江之简走到窗边,看着顾时霂的车驶出小区,消失在街角。“他才三十几点好感度,看我的眼神就已经充、满了占、有yu。这不是真的喜欢,只是一种新鲜感驱动的征服欲。”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窗框,留下浅浅的痕迹,“我们要的不是这种转瞬即逝的兴趣,是更深的东西。”
小c的光球闪烁了几下:“可是宿主,直接这样拒绝,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江之简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笑意,“让他觉得已经掌控全局才叫冒险。”
【宿主!好感度 5!积分 20!总好感度40,积分115!】小c 的欢呼让他松了口气。
江之简眯起眼,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顾时霂这样的人,越是难以征服,越能激起他的兴趣。
然而下一秒,“小c,你还没有解释,昨晚顾时霂进我房间,你为什么没有提醒我?”
小c 的光球在意识海里缩了缩,声音弱了半截——昨晚顾时霂靠近时,系统突然弹出“气运值溢出”的提示,它忙着吸收那股精纯的气运,没想起提醒宿主,但事实是不敢说的……
“他的气运值是我见过最高的,差点把我数据库冲乱了!所以昨晚才导致我卡顿了……”
“系统还会卡顿?”江之简挑眉,显然不信。“小c,下次你再卡顿,我可能就得考虑换系统了。”
小c一慌,“不卡了不卡了,我以后坚决不卡了!”
江之简指尖捏着那截生锈的锁芯,金属的凉意渗进皮肤。老旧的公寓楼隔音极差,楼道里传来邻居的脚步声和孩子的哭闹声。他深吸一口气,将锁芯扔进垃圾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必须搬家。”这个念头如同破土的种子,瞬间扎根生长。
决心已定,行动便有了孤注一掷的专注。接下来的日子,江之简将自己彻底浸入试镜的准备中,如同一个苦行僧。没有剧本,他就让小c调取海量同类型经典剧目片段,一帧一帧反复观摩、拆解,揣摩那些细微表情背后的情绪逻辑;没有对手搭戏,他便独自面对浴室那面水渍泛黄的旧镜子,一遍又一遍地打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肌肉的牵动——从被轻视时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屈辱与倔强,到赢得胜利瞬间眼底迸发的、几乎要灼伤人的狂喜与纯粹,甚至连呼吸的节奏、汗水滑落的轨迹,都针对不同情境设计了无数种可能,力求精准到毫厘。
时间在汗水与反复的自我较劲中悄然流逝,试镜的日子,裹挟着尘埃落定的气息,终于到来。
工作人员抬头,目光在他洗得发白的T恤上短暂停留,微微蹙眉。然而当视线触及他挺拔的身形和清亮的眼神时,态度稍缓,指了指里面:“A区候场,等叫号。”
候场区与试镜间仅一墙之隔。他刚坐下,就听见里面传来导演严厉的斥责:“我要的是野草般的生命力!不是矫揉造作的摆拍!下一个!”话音未落,一个年轻人满脸通红地推门冲出,险些撞倒角落的立架。
就在这时,那扇沉重的门再次打开。副导演探出身,目光带着审视扫过候场区所剩无几的几人,最终落在他身上:“江之简?直接进来。”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隔绝两个世界的隔音门。试镜间内光线充足,三位评委坐在长桌后,最中间的导演正低头快速翻阅着资料,眉宇间凝结着明显的不耐与疲惫。
“直接开始。”导演头也未抬,声音冷淡,没有半分寒暄。
没有准备时间,没有情境说明,考验的即是临场的爆发与沉淀。江之简闭上眼睛,将外界的一切嘈杂屏蔽。再度睁眼时,他周身的气场已然蜕变。他微微屈膝,重心下沉,双手虚握,仿佛真的托着一个沉重的篮球,小臂肌肉因发力而绷出流畅的线条。
骤然间,他一个逼真的向右虚晃,肩部动作充满欺骗性,紧接着便是迅捷如猎豹般的向左切入——步伐灵动,闪转腾挪间,竟让人仿佛看到了无形的防守队员被他一一过掉。最后他纵身跃起,身体在空中舒展到一个充满美感的角度,手腕柔和地一抖,目光追随着那道唯有他能看见的、完美的抛物线……“
随之,嘴角扬起一抹混合着少年意气的、克制又难掩锋芒的得意笑容。
导演不知何时已抬起了头,之前的不耐烦被一种专注的审视所取代,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叩击声。“停。”他打断表演,目光锐利如鹰隼,直直射向江之简,“说说看,你对‘林野’这个角色的理解。”
江之简平稳着因刚才激烈表演而略显急促的呼吸,目光不闪不避地迎上导演的审视,声音清晰而沉稳:“我认为,林野的‘野性’,并非流于表面的张扬不羁,而是被无数次生活重压碾压过后,骨子里依然不屈不挠的那股韧劲。就像石缝间的野草,风雨可以令它暂时弯腰,但它的根,永远不会折断。”
导演与身旁的制片人极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讶异。导演拿起笔,在评分表上随意划了几笔,并未过多停留,便公事公办地宣布:“可以了,回去等通知吧。”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波澜,仿佛刚才那一瞬的亮眼表现只是例行公事中的一个小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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