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上楼。”尧琛突然出声打断，他慢慢往闻嘉言的方向过去，还差一臂距离时，眼前的人慌忙把手机熄屏，安全揣到兜里才扯出个笑容来看他。
尧琛瞧他这反应，不禁皱了下眉。
“聊什么呢?”尧琛不爱打听别人的事儿，但他却下意识问了一嘴，总觉得闻嘉言的反应很奇怪。
闻嘉言一听，不自在地舔了下嘴唇，随后抬手挠了下头，表情带了些尴尬：“……没什么。”
那就是有什么。尧琛内心想。
晚上，闻嘉言卧室。
他早早洗完澡，今天罕见地说要跟尧琛分开睡。尧琛沉默几秒，答应道：“可以。”
闻嘉言关好门趴床上，他激动地点开楚锐今天甩来的链接。复制好去浏览器打开，一个鲜红的感叹号出现。
神经突然被狠狠揪了一下。闻嘉言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情，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脑子在看与不看之间徘徊的时候，手已经不听使唤地点了【继续】。
各种裸.露的身体在手机里映出来，闻嘉言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伸手从抽屉里掏出蓝牙耳机戴上，他换了个姿势，背靠床头，点了个封面看起来还不错的视频，认认真真皱眉看了起来。
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无比陌生，如果不算跟楚锐一起看的那次，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看gv。
俩男的在床上一定要分清体位吗……
这是他第一个问题。
做下面那个真的不会疼吗……
这是他第二个问题。
那他跟尧琛到底谁在上谁在下啊……
这是他第三个问题。
这种视频时间总是很长，一种姿势能持续十几二十分钟，闻嘉言看得有点口干舌燥。拖了下进度条，终于换了一种新的、从没见过的新鲜动作，没了刚开始看的不适，他这会儿津津有味地研究起来了。
闻嘉言翻了个身，觉得浑身燥热。不知道什么原因，总觉得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很小。没什么耐心地啧了一声，干脆加了好几格音量。
几声沉闷的敲门声把他从小世界里拽回来，慌乱中，那扇紧闭的门从外面推开，尧琛疑惑的眼神像根刺似的，扎得闻嘉言“刷”一下跳起来。
耳机没戴好，落地上发出很轻的声音。没来得及关的手机不肯给闻嘉言留一丁点面子，不合时宜地在手里发出几声“怪叫”。
闻嘉言满脸通红，着急忙慌低头把手机摁掉。等再次抬头，就听到尧琛淡淡的声音传来：“你在看什么？”
闻嘉言想用谎话隐瞒，可脸上的表情却藏不住。
在尧琛眼里，闻嘉言眼底好似泛着朦胧水汽，耳朵和脸都爬上粉红。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支支吾吾半天吐出：“……没什么。”
说完，尧琛已经走近。
他垂眸凑近盯着闻嘉言，眉头不太明显皱起来。刚刚那几声，听起来就不健康。
“真的？”尧琛低头问他。
闻嘉言心里发虚，握手机的手紧了一下，“真的啊。”
尧琛视线下移，黑屏的手机安然躲在闻嘉言那儿。看闻嘉言反应以及刚刚那几声叫唤，尧琛能猜不到他在看什么？
算了。尧琛心里叹了口气。
也不是小孩子了。
“……”
“尧叔……你来干什么？”刚刚的视频让闻嘉言起了点生理反应，他哑着嗓子，开口问。
尧琛：“过几天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还没等尧琛继续，闻嘉言急着问，“去几天啊？”
“四五天左右。”尧琛打开手机，翻出他和朋友钟铁心的聊天记录给闻嘉言看，“邀请我去参加婚宴。”
闻嘉言撇了下嘴，不满地问：“那没邀请我，我能去吗？”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你觉得我能放心？”
听到这句，闻嘉言紧皱的眉头才缓缓变平。
“去吗？”尧琛最后问他。
闻嘉言点了下头就跑走，说自己要上厕所。
-
周六，闻嘉言收到卓阳发来的信息，说等会儿去找他玩。
门“哐啷”一声从外面拉开，卓阳风尘仆仆赶来，手里还拎着书包。
“兄弟不好意思，刚放学。”他熟门熟路坐到门口的沙发上。时间久了，卓阳对尧琛的那点忌惮在慢慢消减。不说尧琛对他怎么样，就单看闻嘉言，他来这也有几个月了，尧琛哪次不是事无巨细照顾他。
视线轻轻扫过尧琛忙碌的身影，卓阳默默看了一会儿，才转头继续对闻嘉言抱怨：“我们老师又不做人，一堆作业，放假的意义在哪！？”
“换个地方写作业。”闻嘉言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卓阳听后轻嗤一声：“你躲得过一时躲得过一世吗！”
闻嘉言翻了个白眼：“至少现在没作业。”
两人在一旁聊天，卓阳骂天骂地骂完学校后，声调突然一转，没了刚刚强势到能掀翻地球的劲儿，声音变小，不自觉笑了一下：“对了，再跟你讲件事。”
闻嘉言耳朵竖起来：“什么？”
卓阳嘴角止不住上扬，他捂了下嘴，害羞得像个小姑娘。
“我谈恋爱了。”卓阳说完，耳廓竟然泛起不明显的红。
“跟柳筱筱吗？”
“不然还有谁？”
“你知道吗，当时我给她写了封表白信，”卓阳说到这没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然后，筱筱看完信，说了句，你有错别字。”
闻嘉言面色复杂，他皱眉，问卓阳：“写错字很值得炫耀？”
“不是。”卓阳朝他解释，“重点是我谈恋爱了。”
这话传到闻嘉言耳朵里，无非在挑衅“你是个单身狗”！
“哦。”闻嘉言淡淡应了一声，他抬眸往尧琛那看去，精干利落的身体轮廓映在眼里，“我也快了……”吧。
“什么？”卓阳貌似捉到几个敏感的字眼。
闻嘉言叹口气，看见尧琛慢慢走过来了，下一秒，他坐直身体，提高音量，生怕尧琛听不见似的，字正腔圆，再次强调：“我也快了。”
尧琛被他的动静吸引，撇了下头，看着他，皱眉问：“什么快了？”
闻嘉言本来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他怎么好意思当面说……
“谈恋爱。”卓阳清澈的眼神看向尧琛，回答的同时还不忘帮闻嘉言美化几句，“像我们这种年龄的人，恋爱.欲是很高的。”
闻嘉言：“……住嘴。”
“本来就是啊。”卓阳以为闻嘉言害羞呢，他哼笑一声，主动替闻嘉言解围，“他想谈恋爱肯定是有喜欢的人了呗，难道你平时没留意？”
最后一句，卓阳好奇地问尧琛。
“没。”尧琛说完，视线一直放闻嘉言身上，过了半晌，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他认真问道，“喜欢谁？”
闻嘉言紧闭双唇，一声不吭。
“嗯？”尧琛挑了下眉。
无形的压迫笼罩全身，闻嘉言承受不住尧琛那“咄咄逼人”的视线。他抿了下嘴，心里一横，张嘴——
“肯定是哪个还没露面的美女。”卓阳率先开口。
尧琛闻言，点了点头：“估计是。”
一旁的闻嘉言：“……”
聊了好一会儿，卓阳手机振动几下。
他低头看，边说边起身挎书包：“我先走了，陪筱筱吃饭。”
闻嘉言抬手朝他做了个respect手势：“兄弟再会。”
少了个人，文身店又回归之前的安静。
闻嘉言扣了下垂裤边儿的手，站尧琛跟前，抬头盯了一眼又低头收回视线，他慢吞吞道：“我最近很闲……能不能给你文身? ”
尧琛放下手头的事儿，轻声说：“行。”
“你怕疼吗？”闻嘉言怕自己手艺不精，出意外，给尧琛扎疼了他会心疼的。
尧琛若有所思，他找了个凳子坐，这话乍一听有些滑稽，被一个比自己小一旬的小孩儿问怕疼吗。尧琛笑了笑。
“怕。”他回答。
“那我到时候轻一点。”闻嘉言只能这样哄着，不过他觉得光有这句话还不够，眼睛转了一下，他道，“……或者你到时候疼的话，可以咬我胳膊。”
“…………”
尧琛眼里藏的那点笑意彻底暴露出来。
“闻嘉言，我又不是属狗的。”
闻嘉言没觉得刚刚那句好笑，他微微蹙眉，一脸正经：“属什么都能咬。”
笑归笑，尧琛放松了会儿，脑内渐渐浮现卓阳背着书包的模样。闻嘉言因为家里原因休学了，可休学不是停学，他每天不碰书不拿笔的，尧琛若有所思朝他看了一眼，有点担心。
“你成绩怎么样？”尧琛单刀直入，不卖关子，“在这玩了两三个月，是不是该收收心，学习了？”
学习简直是闻嘉言从小到大的死敌。
他不好学，贪玩，迷恋学习以外的世界。从小到大，为了能给父母、老师交一个满意的期末成绩，临时抱佛脚这招，屡试不爽。
人不好学，但聪明。会在关键时刻爆发潜力，老师一直这样评价他。
“烂。”闻嘉言用一个字进行总结。
“我看你心态挺稳。”
“习惯了，”闻嘉言仍然不放心上，“也没什么好急的，还来得及。”
“行。我信你。”尧琛单方面跟他约定，“那到时候回去了，好好考试。等暑假空的时候，带着录取通知书来我这儿。”
“一言为定。”闻嘉言答应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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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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