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计划被打断,就偏偏有人打乱我的计划。
等我慢悠悠去到宁怀星死的地方时,却没见到他的尸骨。
明明当时他的尸体就在这里,头颅就在那堆草旁边。
可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甚至连血迹都没有留下。
“被妖兽吃了?”
我皱眉,觉得心中烦躁。
我本只想着到时候把宁怀星的尸骨交给大师兄,看看他伤心模样。
再去寻法子解除身上的主奴契约。
可是为什么总是有人和我作对,明明宁怀星都死了,他的尸骨都还会跟着和我作对。
何尤没回我话,我也不知他在干嘛。
我只能烦躁地四处溜达,装出一副我在认真寻找尸骨的模样。
找着找着,我的思绪忍不住就飘回了我初入归一宗的时候。
那时我仰望着千阶之上的宗门,满心都想着如何才能进去。
登仙门,成仙人。
登不上去的便各自回家,孤苦一生。
孰轻孰重我分的一清二楚,千阶问心梯,我费尽心思耗尽心血爬上去。
其实我觉得也可笑的很,那问心梯阶阶设下迷障,心有不端便会被筛选。
可或许是那书中的纰漏,哪怕我并非行的正坐的端的君子,却照样登了上去。
我是第一个,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被大师兄看中了。
我还记得那时,我站在那里面临宗门各大长老挑选的目光,低着头压根不敢抬头看一眼。
我怕问心梯问不出我的心,却被他们看了出来。
直到那柔和的声音响起,“师尊命我替他收徒,晚辈瞧着这个弟子心性坚定,适合习剑。”
“不知你叫什么名?”
我抬头望过去,只见那人站在一空座旁边,一袭白衣谦谦君子,身侧窝着一只仙鹤。
有风吹来,衣袂翩翩起。
我回想起那时的我,穿着一身破衣跪在地上,露出的双手满是冻疮。
恐怕是极其不好看的。
更别说他看起来就光明磊落,而我跪在那里如同一只灰扑扑的老鼠,生怕被人看出我的阴暗心思。
“仙……仙人,我叫郁禾。”
我说出我的名。
他便轻轻笑了,“我唤江辞,我们的师尊乃是剑峰峰主玄光仙尊。”
他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边,伸手扶起我,我的手冰冷丑陋的很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番薯,和他那洁白的手放在一起,只让我觉得自己握着的是一块暖玉。
大师兄乘着仙鹤将我带回剑峰,指了个院子给我。
他摸着我的头,“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了,这里面有两身衣裳,还有一些书籍,你可先用着。”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储物袋,伸手就要去打开,却怎么也打不开。
他笑,“非是这么用的,我来教你。”
江辞握着我的手将那储物袋拿紧,他的身子和我贴的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很好闻,我便多嗅了嗅。
“凝神聚气,”他在我耳边说着。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专心学着如何使用储物袋。
我学的很快,大师兄便夸我有慧根。
后来,他总是亲自教导我如何炼气,如何练剑。
第一次御剑飞行时,他扶着我的手带我上剑,嘱咐我一定小心。
我以为大师兄会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也以为他只有对我才这么好。
可直到我筑基后,他就再也不来我的院子了。
我去找他,他告诉我,“小郁,大师兄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若是你有不懂的可自去**堂。”
我还记得那时他的面容有多冷,好像我是一个多么大的麻烦。
可转瞬间,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大师兄在秘境外面哀求我的模样。
“哈。”
可笑至极。
——
“对不起大师兄,我实在是没找到师弟的遗体,”我捂着胸口,嘴角还带着丝丝鲜血。
“我将秘境找遍了,怎么也找不到。”
说着,我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江辞连忙伸手扶住我,又给我喂了一颗大还丹,“是我的错,”
“我不该让你去冒险的。”
我摇头,“是我太没用了。”
大师兄将我带回剑峰,又给了我许多丹药让我好好疗伤。
我服下丹药之后开始打坐,这区区小伤其实并不算什么。
只是用来给大师兄一个交代的。
不过我却当真是在秘境中寻了宁怀星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来我几乎将秘境每一处都踏了个遍。
却怎么也没找到他的尸体。
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当然我更倾向于是被妖兽吃了。
如今宁怀星已死,我回忆着书中剧情。
原本书中宁怀星会在秘境之中得到何尤的支持,现在变成何尤是我的了,只可惜是我的麻烦。
宁怀星从秘境出来之后,又不小心闯进了后山禁制之中,见到了玄光仙尊。
玄光仙尊那时似是除了岔子,竟失去记忆忘了自己是谁。
宁怀星也是个蠢货竟认不出那额间有着玄纹的人就是师尊,只问他是谁。
玄光也不记得,宁怀星得知他失忆之后就大言不惭要帮他找回记忆。
他便日日去后山寻玄光。
两人一来二往的,玄光竟对他生出了莫名的情愫。
我眯了眯眼,心想着这书中剧情真是可笑至极。
一个蠢得不认识自己师尊,一个蠢得不知出后山。
不过这样也好,我巴不得他们都和宁怀星一样蠢。
我还在等着书中剧情点的到来,却听说了一些关于大师兄的事。
听宗门一个弟子说大师兄竟强压了境界进了秘境,好似是为了进去找宁怀星。
我心说什么好似好似的,他就是为了进去找宁怀星。
只是……
我也觉得无端的冷。
强压境界进入秘境是会收到天道反噬的,江辞不知道吗?
他定然是知道的。
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师兄怎么会那么蠢,就为了去找到宁怀星的尸骨?
疯了吧。
何尤一直没有出现,我掐着时间来到后山。
后山的禁制一直都在,我浑装不知道的就闯了进去。
我其实从未来过后山,从大师兄告诉我玄光仙尊在此闭关让我们不要闯入的时候,我就从未想过闯进这里。
我很听话,我只想不给大师兄添麻烦。
可原来大家都喜欢不听话的。
——
后山之中是一片桃林,我入目所见全是桃粉色,偶尔走上两步就会惹得桃花絮絮地往下掉。
身上不自觉沾染了桃花的味道。
待我走到一处凉亭时,我见到了我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师尊。
玄光仙尊身着一袭月白长袍,似是云间谪仙。
他生的清俊无俦,阳光透过桃花的缝隙洒在他身上,让他额间的玄纹也跟着发出银色的光。
他就那样坐在凉亭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玉琴的琴弦,动作优雅而从容。
我那样看着,一时之间有些挪不开眼。
“你是何人?”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这才回过神来,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那双眼像是寒池浸泡了千年的冷玉。
让人浑身发凉。
“我……”我咬了咬唇,“弟子见过师尊。”
琴声止。
周遭静得让我只能听见风吹桃花响,我眼角垂泪,跪在地上。
“弟子闯入后山,乃是因为弟子闯了大祸,还请师尊救命!”
书中说玄光仙尊失忆半年,那半年里他和宁怀星日日来往,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等找回记忆时,已经来不及更改。
只能远离宁怀星,将那段师徒不伦恋深埋心底,后来却又因为宁怀星被我陷害,这才破了戒。
我知道只要我现在也学宁怀星,那师尊说不定也会爱上我。
可是我才懒得学。
我要的不过是他给我解了主奴契约。
“哦?”玄光仙尊不知何时走到我面前,我直觉一缕清风抚上我的下巴,将我的头高高抬起。
我看着他居高临下的模样,啜泣道,“弟子进入秘境寻宝,却不想被一邪魔挟持,逼弟子和他签下主奴契约。”
“还请师尊救我!”
“那邪魔一直宿在我体内,弟子不敢告知宗门师兄弟,只敢趁着邪魔不在,前来求师尊!”
玄光眉眼低垂望着我,那双不带丝毫情感的眸子就好像能看穿我所有心思一般。
我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不要怕。
我已经进入宗门十年,不是从未有人看穿我的底色吗?
可是下一刻他说出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窖。
“本尊怎么从不知我剑峰有这么淫*邪的弟子?”
他的话语如同惊天雷一般砸在我的头顶,将我砸的头脑一片空白。
“什……什么?”
玄光仙尊嘴角忽得浮起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笑,他不过动动手指我身上的衣裳就尽数褪下。
冰冷的指尖在我的身上肆意游走。
“与邪魔厮混,与人苟且,身上还带着他人留下的痕迹就来寻本尊,你真是大胆的很。”
我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泪水扑簌簌的往下落,“师尊,弟子是被迫的啊,还请师尊救我!”
我不知道玄光到底知道多少,可是此刻我只能将自己说的无辜,再无辜一些。
“别怕,”他忽得抚上我的脸,指尖抹去我的泪水,“师尊会救你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
我大喜,却又听到了他的下一句,“主奴契约师尊会帮你解除,可你如此淫*乱,师尊也该好好罚你。”
“就先从你这张满是谎言的嘴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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