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见景乐渝平淡地喝了一口茶水,祁宁安微微眯了眯眼,是在看不透眼前这人。昨夜她将那人的尸体丢到了他房中,平常人见到怕是三魂都吓死了一魂,哪会像他这般气定神闲。

想到此处,男人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抬头与她对上视线,神情依旧不为所动。

祁宁安见实在没趣,将手中圆子碗放在一旁不再动,起身准备去院子里走走。

伙计们都去了前面招待,院子里自然空无一人,月光飘下来衬得人面色剔透晶莹,祁宁安摊开手,赫然是一只灵力幻化而成的蝴蝶,抖弄两下翅膀便化成一方纸条。

“不知长姐何日至家,小妹甚是想念”若说前几句还算体会到了思念之情,后面却越发古怪,祁宁安不由失笑,“我不想背书了,姐姐快回来跟爹爹求求情……”

光看内容,祁宁安就能想象出自家妹妹趴在书案上抓耳挠腮的样子了。她眉头不可察地舒展了些,收好信条便欲回房,一只毛茸茸的猫儿却凑过来,远远含着晶莹的大眼观望着她这处。

动物也和人一样喜欢面皮好看的,许是看她面皮生得好,心肠也不会太差,便想着讨点残羹剩饭吃。

不过祁宁安并没有这点好心肠,她远远便嗅到这猫身上一股浓浓的妖气,此时抬步走离去,丝毫没有停留。

猫儿却不知为何也不怕生,随即扑上去咬住她的裙角,她“啧”了一声,眉间顿时狠狠一蹙,里间的光打在她面上,眸中泛寒,低头看去像在看一个小玩意。

她随意一拂袖,猫就狠狠砸在数米之外,但是她丝毫不能感同身受,因为这猫在碰瓷。

她刚才没有用力,只是想将它隔开,未想到灵力还未落下,猫就自己飞了。

祁宁安见状,面色一下冷到极致,正欲上前查看,一股浓烈的妖气却倏然传来,她向源头看去,发现那猫身上正散发出黑色的妖力。

顾不得算账,她走过去捏住猫儿的后颈提起来,摸了摸它软嫩嫩的肚皮,完全不把小猫的龇牙咧嘴放在眼里。

“那今日我便做个好人罢,”她抬起另一只手幻化出一碟鱼干,看着它狼吞虎咽起来,唇角微勾,“只是这救你一命,不知道你以后该如何报答我?”

嬷嬷正拿着斗篷到处寻人,好容易寻到,却见自家姑娘抱着一黑猫,连忙出声:“姑娘若是想养,回去老奴便去寻一只品相毛色皆好的猫儿来养在府里,这只猫这么磕碜,一看便是野猫,万一有什么脏病带给了姑娘那是万万不好的,不如交由我去放了?”

猫儿仿佛听懂说话,闻言立即作势要朝她扑过去,很是凶狠的样子,在祁宁安怀里扭来扭去,这番动作反叫她来了趣味,颇为轻柔地抚了抚它。

嬷嬷见状更是欲哭无泪,想到自己余生的俸禄,连忙伸手想接:“这猫儿只怕野性难驯,不如还是交由奴婢去丢了吧?”

祁宁安没有应下,却将猫给了她,披上斗篷启步离开。

“无妨,拿去好生照顾着,别让它死了。”

“是,”嬷嬷连忙应下,又道:“那几人的身份,暗卫已经查到了,请姑娘过目。”

祁宁安接过一卷纸信看完,半天忽而笑出声来:“淮王不知已经亡故了多少年,剩下一个连名头都继承不了的东西,竟敢有胆子与本郡主作对……”

嬷嬷听了直觉差事不保,想到自家郡主差点被人暗算,自己却一无所知,连忙跪下请罪。

“是奴婢失职让郡主受惊了,老奴愧对老爷夫人的恩情,请小姐责罚奴婢。”

祁宁安慢条斯理折起信纸,闻言淡淡扫了眼她,漠然开口:“起来罢,下不为例。”

“多谢郡主开恩!”婆子站起身,话中意有所指,“需不需要我去……”

闻言她精致的眉间不由得轻轻蹙起,仿佛有很苦恼的事:“不必。”

嬷嬷正要,祁宁安却继续开口,“凭你们奈何不了他,这件事先容我想想,好了,你下去吧。”

婆子心中这才松了口气,抱着猫儿退下了。

经过廊檐下,挂着几盏算为精致的灯笼,昏黄的光芒透过雕花的窗棂。

她眼神一凛,景乐渝,我们拭目以待罢,我会让你知道,敢与我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周妗几人还不知,祁宁安已经把他们的底细查了个干净。此时她压低了声音问道:“我们真的要带祁姑娘一同去锦城吗?她知道我们的身份后会不会……”

程林叶想了想开口道:“看她通身的气质和做派,约莫是哪位大人的千金,”说罢,又低声用只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对景乐渝说,

“若是她的身份对景兄的未来有利,我们不妨与她交好,将来的路也好走不止半点。景兄,你觉得如何?”

景乐渝半点不为所动,仿佛对这话题没有丝毫兴趣,只听到这名字时冷声道:“此女性子娇蛮任性,甚是不好相与,带着一路只会增添麻烦。”

几人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依着景乐渝淡漠的性子,是不会对任何人多加关注,更是不会随意对他人做出这样算不上有礼的评议。

这番评价,显然也与三人印象中的祁宁安有些出入。

“景哥哥莫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瞧着祁姑娘也不似……”周茹刚说一半,姐姐周妗连忙拉着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恰此时,一道甜滋滋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一抹倩影旋即从门外步来:“那恐怕景公子对我确实多有误解,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让景公子对我的印象竟如此不好~”

祁宁安面上带着嫣然笑意,边说边往这处走,一袭浅黄色衣裙,外裹洁白的轻纱,玲珑身段,尽显女儿家的柔和姿态,闻言众人皆是一僵。

而当事人却半分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依旧正襟危坐,一番翩翩公子的做派。

见景乐渝并不接话,她含笑入座,伸手取过他手旁的茶壶,手指干净纤细,收回手时擦过他的手指。

景乐渝微不可察皱了皱眉,不动声色收回手,冷冽的眸子扫过来,似要将她盯出个洞来。

不知晓她听到多少,几人顿时都有些尴尬。一轮别人还被本人听见,总归不那么体面,席间一时尴尬至极,只余祁宁安手中茶水轻响。

“怎么都不说话了?方才见你们聊的兴致正高,怎么我一来就都不做声了,莫非是不欢迎我?”她将茶壶不轻不重的放下,面上已然有些哀怨和受伤,仿佛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周妗好歹也是名门教出来的闺秀,应对这样的场面还算得心应手,随即对她扬起一抹微笑,热情地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宁安妹妹何出此言呢,只是恰好斟的茶水凉了,我们歇了口,尝尝这茶水罢了。”

“哦?是吗?”本来就不算熟悉,周妗已经做了中间人给了台阶下,她若是还要在一两句话上较真,多少引人心头不爽。

片刻没人再开口,四中的空气仿佛凝结,气氛不由得让人心慌,祁宁安却忽而一笑:“那快尝尝景公子这茶沏的如何罢,凉了就涩了。”

几人反应过来,才发现竟被这一个小姑娘吓的不轻,一时面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只有景乐渝全然不去看她,仿佛真的就当她是一截木桩,自顾自地品茶。

“入口生津,确是解渴。”祁宁安似乎毫不在意她们,此时诚然是赞赏之意,扬起唇畔又言:“不知你们方才道了我些什么,我也实在好奇,可否说与我听听?”

“姑娘怕是误会了,我们不过是聊了些家长里短罢了,偶然提起你愿意与我们同行之事。”程林叶向她回以一笑,全然是端端正正的君子行头。

“哦?”她复而看他:“那你们是不打算与我同行了?”

她水灵灵的美眸流转看向众人,眼神里全然是难过,让人一见便心软了,丝毫说不出拒绝的话。

“姑娘宽心,我们并无此意。”

她垂下眼睫,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刚要继续说话,就被随后来的嬷嬷请走了。

临走时眼风也不曾停留,几人只当她是生了闷气,也没有把她不识礼数放在心上。场子冷了下来,自然也不好接着之前的话聊,便很快都回房歇息了。

近日窗外的梅花盛开地格外多,夹杂着白雪散发出清香,给这漫漫长夜添了几分静谧与朦胧。

明明榻边生了暖炉,但不知为何今夜屋中寒冷异常,耳边还隐隐响起凛冽的风声。

半夜门扉被叩响,周妗打开门就看见自家妹妹颤抖着站在门口,以为她是冷,急忙牵住她到床边坐下。

触及她冰冷的手,周妗讶异了一瞬,忙取来汤婆子来给她,皱眉道:“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做什么去了,为何这般模样?”

周茹怔然捧着手中的暖炉,脸色极为苍白。

周妗见她似乎有些不对劲,忙握住她手,察觉到她手还是冷如冰窖,汤婆子丝毫无用:“茹儿?你怎么了,茹儿?”

见周茹还是不回答,只一双杏眼直直瞪着前方,颇有些吓人。叫来贴身丫鬟给她泡了热水,还是一声不吭,周妗见此心下不免害怕,忙让丫鬟给两人更了衣,忙不迭敲了景乐渝的房门。

“景大哥!打扰了,茹儿,茹儿她好似有些不对劲。”

半晌门从里面打开,男人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露出小片肌肤,头发也不似往日齐整,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倒是添了半分慵懒的意味,周妗脸不住一红,但也顾不得那么多,忙推周茹到他面前。

景乐渝见她眼神乱飘,才发觉自己穿着不当,皱了皱眉整理了衣襟,侧开身让两人进去。

“景大哥,茹儿她半个时辰前来找我,就一直是这副模样,怎样唤她都没用,浑身跟冰块似的,她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言语间她已经带了些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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