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看中的人？长得倒是世间一绝，只是不知是不是空有皮囊还是实至名归。”倚在栏杆上的人笑着说。
凉亭内，云长水垂眸浅灰色的眸子扫过仙云台不语。
比试很快就开始了。
银白色长剑出鞘，在空中划过如同月弯。
“咣当”一声，对面的人踉跄地往后退，手中的法器被银剑挑出了仙云台外。
不过五招，胜负已分。
沈别舟收剑下台时，众人还未反应过来。
“侥幸而已。”邓元通冷哼一声不屑道。
但这次无人敢符合，五招击败非常人所能做到，甚至有几人已经庆幸第一轮没和沈别舟一组，以免输得太难看。
“有几分傲气，看得我也想收徒了。”仙台上的人眯着眼看向凉亭内的那抹白。
云长水并未理会他，依旧垂眸看着台下。
沈别舟不知自己已经被人争抢着收徒，他正看着台上新一轮的对决，是莫春。
那瘦小的身影盯着对面比他高大一倍的男人那双猫一样的眼睛却没有一丝惧，利刃袭来时他轻巧地往后撤去，纤小的手指张开，霎时间阴风狂做几具木傀直冲男人而去，大有厉鬼噬人之势。
阴冷的鬼气冲到台下，沈别舟眯起眼。
“这……这是驭鬼术吗？”不知是谁怯怯地开口。
“他是幽都人？”
“好诡异的术法，离他远一点吧听说使驭鬼术的人会把周围人做成傀儡……”
“真的假的？”
如今鬼怪横行人人叹起鬼怪都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但也有人以鬼做术，将捕捉的厉鬼封存在傀儡中进行操纵，若修为深厚甚至可以以一人抵千军。
但这样操纵鬼怪的术法极易侵蚀心智嫌少有人修行，除了临近鬼域的幽都有几人修行此术。
这次对局结束得慢了些，男人跪倒在地上时，莫春手指一勾高大的木傀缩小变成玩偶一般的大小被他握在手中。
他抱着木傀弯着腰缩进人群里时台下依旧一片寂静，这次是被吓的，甚至莫春经过的地方众人都心照不宣地撤出几步。
莫春早就习以为常，他猫着身子把玩着手里的玩偶。
“很精巧的傀儡，我可以看一下吗？”
含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莫春缓缓抬头便看到那双弯起来的丹凤眼，他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缓缓点头。
“多谢。”
看着递过来的木傀，沈别舟双手接过。
那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摆弄着小巧的木偶，十分具有观赏性。
莫春却一直盯着沈别舟的那双眼睛看，细长上扬黑白分明实在是好看得过了头。
“你的眼睛很漂亮。”莫春忽地说。
很适合镶嵌在他新做的木傀上。
沈别舟垂眸看他莞尔一笑：“谢谢，你做得傀儡也很精巧。”
“今晚我可以去你房间探讨一下木傀的做法吗？”沈别舟将木傀递过去，声音放得很轻，“我对此物甚感兴趣，一直想和精通之人研讨一二，难得碰上你，若此错过不知要等多久。”
沈别舟的理由实在经不起推敲，按理说莫春该拒绝的，但对方弯着腰低着头小声地同他讲话看起来格外真诚，他看着那双眼睛莫名奇妙地点了下头。
“多谢。”沈别舟又勾唇笑了下才离开。
看着那抹远去的银灰色，莫春摩挲了一下木傀上残存的温度。
他忽然想跟主上申请，申请能在杀了这人后将那双姣丽的眼睛送给他。
沈别舟又回到先前站的位置，他面色如常垂落的手指尖轻轻相磨，背后的鬼纹还隐隐发烫。
触摸木傀时并没有加重灼烧感，怨气真正重的恐怕是莫春本人。
第一轮比试很快就结束，第二轮沈别舟也是三招内结束，很快就到了最后一轮，这次他的对手是白玉青。
邓元通弯着腰仔仔细细将白玉青的软剑擦拭两遍，又亲自替人紧了紧臂鞲才放人走，放走前还抬头警告一样地瞪了沈别舟一眼，只不过沈别舟根本没看他。
白玉青深吸一口气踏上仙云台。沈别舟站在对侧抱着银剑听了动静才缓缓看过来，面上的倦意还未褪去。
白玉青双手抱拳：“谢公子得罪了。”
沈别舟眼眸微垂，没说什么抱拳回礼。
比试开始。
结界自仙云台而升，升直顶端闭合时，白玉青握紧软剑骤然出击，强劲的灵力游蛇般是直撞沈别舟而去。
“铮——”
软剑被锋利的剑刃劈开，沈别舟抬了抬手腕冷冽的剑意直擦白玉青脸侧而去，风过后疼痛后知后觉地涌上来，白玉青眼眸微微睁大，刺目的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见状沈别舟也挑了下眉，他没用什么力道，也没故意难为白玉青，只是他没想到这人比原文中还要弱些。
白玉青立刻回神继续出剑，弯软的软刃不饶人地冲过来又被长剑一一挡过。
不可能，他都吃了丹药怎么可能悬殊如此之大。
白玉青眉头紧皱，手上动作愈发得快，他紧紧盯着沈别舟的脸长剑也直冲那此去。
几次试探下来灵活的软剑终于在凌厉的剑意缝隙中挤过去，白玉青眼中一亮。忽地，劲风席卷而来，面前的人身形一晃，近乎眨眼间消失在白玉青的视野里紧接着出现在他身侧，白玉青立刻咬牙转腕勾着软刃往身侧刺去。
“铮——”
软刃被剑刃击退，剑柄打在白玉青的后背击得他重心不稳往前跨步，而剑意的余风扫在结界上刮出一丝裂缝。
白玉青不甘心，他再次转身直冲沈别舟而去。
于是一剑两剑，结界一抖两抖几近破碎。
台下的人从一开始的心惊到看着台上的场景神情开始变得有些古怪。
为什么总感觉谢公子像是在逗人玩呢？
十几个回合下来，汗珠从白玉青秀丽的脸上滑落，他体力不够了必须速战速决。
银蛇般的软剑骤然出击裹着劲风直冲对面命门而去。
这一次他用了十成功力，加上有丹药助威，定能伤到沈别舟，白玉青想。
只见灵活的软剑瞬间缠上银剑剑身，沈别舟顺势转腕后错一步，原能绞断人脖颈的银蛇像是被人掐住七寸动弹不得。
白玉青一怔，他看向沈别舟。
只是片刻的愣神，沈别舟手一挑长剑侧划，软剑霎时解开被木剑剑身一拍直冲白玉青而去，他急忙后撤收剑。
沈别舟的动作却未停，他抬腕倾身，易折的木剑便如流星赶月刺到眼前。
白玉青倏然瞪大了眼。
“咔嚓。”
凌厉的剑意直将结界斩破，激起的疾风裹着尘土吹来，台下的少年们被迷了眼等再睁开时，胜负已分。
“此局胜者，谢归淮！”
青衣仙人清亮的声音自天划过，台下的人终于看清了对局的结果，白玉青跌坐在地上而雪白的剑尖直抵他的咽喉。
顺着钝圆的剑尖扫过剑身白玉青对上沈别舟那双好看的眼睛，淡漠冷寂，似乎从未把他当回事。
好弱。
沈别舟收回剑，他没有对弱者出手的兴趣。
台下一片死寂中，沈别舟收剑下台，而邓元通火急火燎地跨上前来正欲抬手推向沈别舟肩膀被人侧身一躲险些将自己带下去。
“你做什么？！”邓元通吼道。
沈别舟偏眸看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恶人先告状？”
邓元通眼一凌他连忙扶起跌坐着的白玉青，一脚横在阶上拦住沈别舟的去路：“你心思竟如此狠毒，阿青好心待你你竟想置他于死地，还欲将他容貌毁去！心思恶毒！”
沈别舟挑眉看向白玉青脸上即将愈合的伤口觉得有些好笑：“邓公子扣的好大一口锅，若我心思昭然若揭仙师早该出手制止，还是说邓公子的话更权威些？”
“若二位都觉得我心思不正图谋不轨，不如再比一次。”沈别舟说着用长剑点了点地，“这次我不用剑。”
“如何？”
白玉青面色惨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别舟：“谢公子你……你……”
“搬唇弄舌！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真才实学！”
邓元通推开白玉青猛然甩出长鞭，玄色的鞭尾凌空抽去，沈别舟不躲握着长剑手腕翻转，鞭尾霎时间缠在长剑上。邓元通眉一横立刻蹲身往回拽，沈别舟抽剑剑鞘被卷走邓元通踉跄一下。紧接着雪白的剑身斩来，他抬鞭阻挡凌厉的剑意瞬间袭来他倏然周围后退抵力。
这人竟真有几分功力？邓元通立刻收心调整准备正经迎战，可沈别舟没存着礼让的心思，长剑陡转直刺过来。
“锵——”
长剑眼见就要刺破邓元通的肩膀，忽地一柳叶从远处飞来直接将长剑击退，紧接着一条细柳从天上来将邓元通的长鞭缠住。
“青云天内打打杀杀的想什么样子？”
有些调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沈别舟看向远处山峰上的仙台，上面站着两位仙师，一个倚在栏杆前没个正型手指间捏着一片柳叶，他不认识应当是出手的人。
而另一位坐在亭下的人是云长水。
替白玉青出气吗？
沈别舟想，剑拔弩张的气氛硬生生被人截停他也没了再跟人争斗的兴趣，索性直接收了剑下了仙云台。
“倒是个有脾气的，你能兜得住吗？”符寻转头戏谑地说。
云长水看着那远去的少年身影，灰眸情绪平静如水。
“兜得住。”
可以猜猜哪个是小谢的马甲了[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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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拜师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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