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别动!都把手举起来!”
“我说你呢!别他妈搞这些小动作,我告诉你,现在让机长调转航线,听见了吗!”
脖颈处传来的窒息和疼痛让沈清远冷汗直冒,机舱里空调的潮味混杂着身后劫机犯的汗臭,熏得她眼前发黑。
“别冲动!你先放开她!”熟悉的男声带了少见的恐慌和颤抖,“有话好好说,你需要人质的话,我可以和她换!”
“少废话!”
钳制沈清远脖颈的胳膊又收紧了几分,塑料磨成的刀片死死顶着她的大动脉,尖锐的刀锋已经将她脖颈处的皮肤切出了几条血痕。
视线慢慢清晰,沈清远眼前的黑影逐渐具像成一个个人影,张皇失措的空姐,尖叫的乘客,冷汗淋漓、努力保持冷静和劫匪沟通的助理陈越。
她心跳加速起来。
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上一世,她回国接手总公司时,在飞机上遭遇劫机,成了劫匪手中的人质。虽然最后劫匪被制服,但她还是因身中数刀大出血成了植物人。
沈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生死未卜,这让不少争名夺利之辈闻风而动,疯了一般想要瓜分沈家这块大蛋糕。
父母因她的事迅速苍老,董事会的背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父亲怒火攻心脑溢血,母亲为了能让她得到更好的治疗不得不一再妥协。
她只昏迷了两年,可醒来时,一切都变了。
集团成了空壳,背上了巨额债务。她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破产清算,从此告别商界,要么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杀出一条血路。
她选了后者。
她发疯般工作,谈合作喝酒喝到胃出血,给那些曾经兜着圈子找关系巴结他们家的丑恶嘴脸低头赔笑,硬生生吞下别人不敢吞的合作。
她作风太强硬,树敌越来越多,当年气死她父亲的那群人,也想要她死。
后来的记忆有些模糊,她只记得那天雨很大,车速很快,刹车失灵。
“我要见机长!我说了!我要见机长!”
劫匪的怒吼将沈清远的思绪唤回。
她喉头滚动,看了一眼电子屏上的时间。
还有三十秒。
她放松下来,靠在劫匪身上,顺着他的力道不再反抗,争取到了一点活动的空隙。
这里距离她的桌子很近,桌面上放着被打翻的餐盘,意大利面乱七八糟地糊在地上,番茄酱像极了浓稠的血浆。
空姐和陈越还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和劫匪谈判,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这个劫匪并不是求财,也不是逃亡,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做这一切只是因为精神病发。
而数秒后,一个乘客的手机闹钟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让劫匪更加狂躁。
她的人生就是从这场劫机开始发生转变的,此后近十年,她每天晚上都会梦回这个时候,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案发的全部细节。
那被梦魇困扰的几年里,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一遍又一遍演练,如何破局!
铃——!
闹钟响起!
“谁!是谁!?谁!”劫匪果然神经紧绷起来,发狂般挥舞着手中的塑料刀,对在座的乘客指指点点,“是你!是不是你!你!还是你!”
“沈清远!”陈越和空姐几乎是同时向沈清远伸出手来,劫匪的刀从她的大动脉挪开了,这是逃跑的最佳机会!
然而沈清远没有挪动分毫,而是摸向桌板上的不锈钢叉子!
时间仿佛放慢了无数倍,前世她刻骨铭心的资料在眼前一条一条闪过!
嫌犯身高一八三,穿鞋一八五。
体态魁梧,脖子粗短,五官拥挤。
塑料刀二十三厘米,刀刃长十五厘米。
左撇子。
骤然,她反手握住叉子,用力往后一刺!
“啊!!!”
尖叫声让滞缓的时间重新流动起来,沈清远毫不犹豫,握紧叉子猛然一拔!
叉子上的眼球带着血管和神经被挑了出来,下一秒,又活着血肉扎进了劫匪的喉管中。
这次沈清远转身了,她另一只手也攥紧了叉子,两只手一起用力,狠狠将叉头往里捅了几分。
“咕噜……”劫匪踉跄着后退,喉咙里发出血液流动的声音,“咕噜……”
血呛进他的气管中,剧烈的疼痛和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仰面摔倒在地。
沈清远没有松开叉子。
裸露的伤口向外喷涌着血,染红了沈清远的衣服,温热的液体从她脸上往下滑,滑到嘴角,她微微歪头,避开了。
腥臭。
上一世,劫匪发狂时,她和陈越、空姐想的一样,立刻动身挣脱束缚想要逃跑。
可刚跑了一步,她就被扯着头发重新拽了回去。
这一次不再是挟持。
塑料制成的匕首狠狠扎进她的身体里,十五厘米长的的刀片悉数没入她的皮肉脏腑,一次,一次,又一次。
她如同砧板上的鱼,在自己的血液中扑腾着,慢慢没了声息。
尖叫声中,陈越用温暖的毯子从后面裹住她,像是将她拉回了人间。他冰冷的双手紧紧裹着她攥着叉子的手,将叉子从她手中拿走。
“没事了!没事了!”陈越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一遍一遍重复。
沈清远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地上抽搐的劫匪,干涩的眼球间或一转,视线黏在他喷血的伤口上。
直到地上的人不再耸动,直到空姐摇了摇头,将一张毯子盖在了那人的头上。
沈清远才慢慢恢复体温。
周围的声音和人又近了起来,耳朵里拥堵棉花的感觉消失,陈越那带着浓浓后怕的安抚声才传入沈清远耳中。
她抬起头,脖颈发出僵硬的咯咯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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