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睦话音刚落，沈妍就感受了一下贺嫣的反应。发现她居然没有表现出惊讶。这反应只能说明，覃睦大概很早就起了挖人的心思。
沈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玩笑道：“覃总，你在这里找到我，原来是想趁机挖顾氏墙角？”
“嗯。”覃睦点头承认，目光坦然。
沈妍戳了一筷子软烂的羊肉，又笑：“覃总挖人都这么拼的吗？”
覃睦也笑：“没办法，谁让贺小姐是顾氏肱骨，挖墙角难度太大。不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怎么行？”
沈妍赶紧摆摆手，笑容里掺杂了心酸无奈：“我算什么肱骨。公司这次出了问题，我脱不开关系。我休假回去以后总裁办还有没有我的位置都不好说。”
覃睦停下筷子，认真说：“你有才华有经验，这样的人才，哪家公司都得抢着要。”
沈妍摇头轻叹：“你有所不知，我跟顾家绑定太深了。去其他公司就像是背主求荣。恐怕也没有公司能毫无芥蒂的接纳我。”
“哪有那么夸张。”覃睦笑了，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如果觉得跳槽为难，那么自立门户呢？”
沈妍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过她此刻还要稍微装一装。她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边笑边摇头：“别开玩笑了，我一个打工人，拿什么创业？要是失败了，我可真得去桥洞下面打地铺了。”
“我可以帮你。”覃睦没有一丝犹豫，语气非常真诚。
沈妍继续装惊讶，犹豫道：“覃总不是想挖我？”
覃睦毫不遮掩：“是。但我想挖你，是因为欣赏你的才能，我不想看到你的才华被浪费在顾氏那么一个小职位上。”他说着，语重心长地劝道，“贺嫣，人生很短暂。适合成就事业的年华可以说是转瞬即逝。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继续留在顾氏只怕一辈子都要被困死在秘书这个职位上，简直是在浪费生命。你如果愿意来我公司，我肯定给你提供配得上你能力的职位。你想创业，我也会尽可能的提供资源。”
沈妍知道，剧情里女主创业是受了覃睦的引导和鼓励。但她没想到覃睦居然这么早就如此看好贺嫣。她非常确信，在今天之前，除了公事，覃睦跟贺嫣几乎没有私交。
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覃总好像很了解我？”
覃睦点头：“当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司和顾氏在几个领域都有竞争关系，当然会去了解顾总以及他身边的人。而且我这几年做风投，考察评估过很多初创公司，我认为你的个人能力和素质非常适合创业。我想，以你的能力和眼界，肯定不会甘愿在秘书的位置上待一辈子。”
话说得这样明白，沈妍觉得她也没必要装下去了。她朝覃睦露出了感激的微笑，举起饮料：“虽然我从前没想过创业，但还是承覃总吉言了。”此话一出，算是表示她已经为覃睦的提议动心了。
聪明人讲话，点到为止。现在创业还停留在口头，八字没一撇，不适合继续深入讨论。所以沈妍跟覃睦干完一杯饮料以后又把话题带回了旅游。
聊了才知道，原来覃睦经常一个人跑来大西北放空自己。他一个集团公司的总裁不去夏威夷晒太阳，不去阿尔卑斯滑雪，不去阿拉法尔加广场喂鸽子，偏偏喜欢跑大西北的无人区发呆。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够资格给你当导游了吧？”覃睦笑问。
沈妍：“哪的话，我还怕怕有我在扰了你的兴致呢。既然你没意见我这就跟包车师傅打个电话，说临时加个人，反正车上地方够。”
覃睦含笑应允。
———
当沈妍跟覃睦坐着豪华商务车愉快地开始旅行的时候，顾氏集团总部却陷入了不大不小的混乱。
虽然顾氏的公关法务尽可能稳妥地处理了舆论危机，公司也正式发文澄清了“真相”，但合作方也有自己的调查渠道。顾知行绯闻多，在圈里不是秘密。虽然每一次都有澄清，也没有切实的把柄落到他人手里，但合作方商讨过后还是认定跟顾氏合作的风险超出了预期，原本都要给顾氏的单子被直接砍半。
顾夫人因为这个事又跑来公司发了好大的火。总裁办现在人人自危，谁都不想被杀鸡儆猴。
这就苦了被安排进公司当吉祥物的容卿卿。她一个大一的学生，读的不是名校，也没有任何过人的才能，甚至家里只是小富，对顾氏来说没有任何商业价值。虽然声明里说她爸妈是顾夫人老友，可总裁办的人都看得出，顾夫人对这位所谓的朋友的女儿根本没有多少照顾，安排的工位也在非常不起眼的角落里。
打工人都不傻，尤其是总裁办里这帮人。天天面对高层，心眼一个比一个多。顾知行被打，贺秘书休长假，容卿卿进公司，这些事很快就被人串了起来。即使不清楚具体内幕，但总裁办的人都达成了共识：容卿卿是个烫手山芋，碰不得。
容卿卿刚进公司就被整个办公室孤立了，她只能去找唯一熟悉的顾知行，想从顾知行那里得到安慰。
顾知行本来是出了名的对女伴温柔体贴。但他毕竟是个被捧着长大的豪门公子，所有的好脾气都是建立在有钱有闲没有繁琐工作压榨的基础上。
然而现在能妥帖处理方方面面琐事的贺嫣请了长假，顾知行才头一次发现他居然有那么多工作要处理。而他本来是最不耐烦处理琐事，没两天，本来优雅矜贵的豪门公子，就在繁重的工作中变得暴躁易怒起来。
当容卿卿又一次哭着来找顾知行，说分配的工作她不会也没人愿意教的时候，已经在暴怒边缘的顾知行情绪瞬间失控。他抓起文件“啪”的甩到了地上，摔完还冲容卿卿吼：“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知道今天是第几次闯我办公室了吗？入职培训没教过你进我办公室要敲门？！”
容卿卿哪见过顾知行对她发火，顿时吓傻了，被同事无视排挤的委屈瞬间放大到极致，她瞪大了眼睛，望着顾知行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她除了嗫嚅着喊他：“知行哥哥……”以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也不受控制地簌簌下落，梨花带雨，看起来好不可怜。
可顾知行正烦着，完全没心情欣赏美人垂泪。他喜欢的是容卿卿身上那股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气质。但他可受不了遇到一点事就哭事儿逼，尤其是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好在吼过之后，残存的理智终于让他控住住了情绪，为了避免继续发火，他只能挥挥手让容卿卿快走。
容卿卿前脚哭着离开了办公室，两位部门经理又找了过来。说项目文件出了问题。
顾知行按捺住愠怒，接过来一看，发现又是他们总裁办的锅。他再也压不住怒火，不管部门经理还在，径直冲到了总裁办办公室里，把两个项目文件的经手人揪了起来，骂了个狗血淋头。
等他骂完，整个办公室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全低头猫在工位上，生怕被暴怒的总裁当成杀鸡儆猴的鸡。
顾知行扫过这帮一个屁都放不出来的人，想到贺嫣在的时候从来没出过这样的纰漏，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蹿了上来。“我记得我们总裁办好像没有降低过招聘门槛。在座各位都是名校精英，这就是你们的工作能力？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
他把有问题的文件在桌上敲得震天响，警告：“再让我看到这种低级错误，你们全都给我打包滚蛋！”
顾知行发完火，无意间瞥见还在角落抹眼泪的容卿卿，开始怀疑几天前的自己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容卿卿这个小花瓶，从外貌到能力，哪一点配跟贺嫣比？
想到贺嫣，他突然无比怀念贺嫣在身边的日子。点了贺嫣的小助理起来，问：“她假期还剩几天？”
小助理缩着脖子，哆哆嗦嗦伸出三根指头。
“三天？”顾知行面色稍霁，还没来得及欣慰，就见小助理垂着脑袋，颤声说，“是三周。”
她话音一落，办公室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休一个月？谁批的假？”顾知行听见自己问。声音阴冷得像是冻上了。其实不问也知道，除了他，还有资格批一个月假期的人只剩他亲妈。
可贺嫣为什么要请长假？他妈又为什么会批给她？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桓，很快就有了结论——贺嫣或许是因为受了容卿卿的刺激想要散心，而他妈，大概是想通过这一手来告诫他，没了她选的人辅佐，他这个总裁根本玩不转公司。他很想否认，但事实摆在眼前。
“给贺嫣打电话，叫她马上来公司。”顾知行吩咐小助理。
小助理知道贺嫣出去旅游了，顿时大气不敢出，Amy却觉得机会来了，她抓紧时间告状：“顾总，贺嫣她现在在外省旅游呢。”
“是吗？”顾知行打量了一下Amy，脸上看不出情绪，“Amy，我记得你比贺嫣早来公司。”
Amy以为自己要有出头之日了，刚扬起笑脸说：“顾总记性真好，我比她早两年入职。”
顾知行点头：“既然是老员工了，以后容卿卿就归你带，你负责把她教会。”
Amy脸色顿时有如便秘，她可不想碰容卿卿这烫手山芋，正想着找个借口推脱，就听顾知行说：“你不是一直想取代贺嫣吗？先练练怎么教人吧。”
顾知行这话说得微妙，Amy根本琢磨不透顾知行到底是在帮贺嫣惩罚她，还是真的想给她更进一步的机会。
“贺嫣姐，顾总肯定是在帮你出气！你是没看到Amy那个臭脸，一个星期拉不出屎都没她脸臭！”小助理兴高采烈地跟沈妍转述办公室发生的一切。她巴不得Amy倒霉，谁叫那个女的因为她是贺嫣姐的助理就总是为难她！
沈妍听完后心情大悦，贺嫣才几天不上班，总裁办就能乱成这样，顾氏集团的运作流程恐怕早就埋雷了。
但贺嫣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她忧心忡忡，恨不得立刻飞回去解决总裁办的混乱，可现在身体不归她管，求沈妍大概率也没用。沈妍根本不会听她的话，或许还会指着她被训练出了奴性。
可不管顾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都是帮她摆脱辍学困境，给了她光明未来的人。
这份恩情，值得她用一辈子来偿还。
贺嫣想了又想，还是决定鼓起勇气，跟沈妍争取一次。
呱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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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霸总x秘书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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