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到假，沈妍一秒钟都不想在公司耽搁，跟后边有鬼追一样火速离开了顾氏大楼。出了公司，她没回家，直接去了顾夫人常去的美容院，给自己安排了全套护理。做完护理美美吃了顿饭，又约了造型师给自己换了个造型。
不得不说，贺嫣不愧是女主。平日古板寡淡的通勤打扮都没能完全遮掩的美貌，现在被沈妍从头到脚收拾了一番，已经完全绽放出来。镜子里的女孩深栗色的头发刚刚过肩，发尾在纤细的锁骨处卷起俏皮的弧度，肤色莹白如玉，长而密的睫毛在小鹿般的眼睛里投下阴影，衬得乌黑的眸子仿佛有水波涌动。工作时常常抿成一线的唇此刻因为惊艳微微张着，水润软糯得叫人想咬上一口。
沈妍对着镜子欣赏够了，又去奢侈品店选可以搭配这身衣服妆容的包包。
贺嫣跟着沈妍心惊胆战了半天，终于在沈妍指向一款六位数的包时忍不住委婉提醒：“沈小姐，我只是个打工人，买这么贵的包不合适。”
照沈妍这个花钱速度，她的储蓄恐怕很快就要见底了！她经历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即使现在工资不菲，跟在顾知行和顾夫人身边也长了不少见识，可窘迫的少年时光像是印刻在思想的烙印，她平时的消费连收入不如她的同事都赶不上，更不要说像沈妍这样买奢侈品眼睛都不眨一下。
然而沈妍置若罔闻，拿过那款六位数的包包在镜子前比划了一下，露出了满意的笑，抬手招呼店员包起来。在感觉贺嫣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才慢条斯理地说：“别担心，用的不是你的钱。”她一早就看过贺嫣的存款，对工薪阶层来说算是比较可观了，但绝对扛不住她这种大小姐级别的花销。
贺嫣：“？”
系统好心提醒：【顾知行给过你一张不限额度的副卡。】
贺嫣大惊：“那个卡不能刷！”
沈妍明知故问：“给你了为什么不能用？”
她问得太理直气壮，贺嫣心里那些傲骨铮铮的理由不知为何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了，只憋出一句：“刷这个卡，顾总那里会收到提示短信。”
沈妍：“所以呢？不能让他知道？”
贺嫣被她一句话堵得死死的，有千万句话想说，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似乎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又当又立。
即使看不到表情，沈妍也能从她的欲言又止中感受到尴尬和难堪。
不过沈妍没打算照顾贺嫣的脸面。贺嫣说不出口，她就帮着说了。
“坚持不用顾知行的卡，因为你有自己的尊严，不想花这种‘睡来的钱’。你标榜自己花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只要不动他的钱，即使无名无分的陪他过夜，你依然是清高自持的贺秘书。对吗？”
她措词犀利，把贺嫣那层比纸还薄的心理防线戳得稀烂。贺嫣哪怕此刻没有身体，仍然难堪得无地自容。
沈妍无视她的沉默继续输出：“你觉得只要不动他的钱，你们就是不是包养关系，就算顾知行不承认你是他女朋友，你们也可以算是炮友。可是，你和顾知行的财富和地位的差距摆在那，能为这段关系下定义的人从来就不是你。只要顾知行不愿给你体面和尊重，拿不拿钱你在别人眼里都是他的玩物。”
【咳咳，宿主，说话委婉点吧。女主要碎了。】沈妍说得太直接，系统都听不下去了。
【我实话实说。】沈妍说着还给系统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数落贺嫣。
“你在顾知行和他的朋友圈里，身体和名声的清白都早没了。别嫌我说话难听，你也知道你在那帮人眼里是个什么形象。这些年你担着捞女的骂名，干着免费保姆加暖床的活，冤不冤哪？要我说，与其白白内耗自己，还不如好好花他的钱享受生活，把骂名坐实了，起码没白挨骂。”
贺嫣反驳：“绝对不行！不管你怎么想，不动他的钱是我的底线。刷卡的钱用我的存款还吧，今天买的这些我还负担得起。但以后不要给我买这些东西了，我一个穷打工的，也不配用这么高级的东西。”
“哟？急了？我还以为你没脾气呢。”沈妍拎起新买的包包在眼前转了圈，“不过这个包也就十二万不到。顾知行上学的时候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
“他的钱是他的，跟我没有关系。”贺嫣不喜欢沈妍的论调，连带语气都变得生硬起来。
沈妍呵呵：“哦~原来你知道啊。那他家的公司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贺嫣的声音卡住。
沈妍继续讽刺：“你是什么圣母转世专门来渡他的吗？他家的钱跟你没关系，他家的活跟你关系倒是挺紧密的。奢侈品你不配用，苦逼牛马你配当，这么能自虐，别说顾知行了，我都想虐虐你。虐你不但不会被记恨，还能让你死心塌地效力，啧啧啧。”
“……你不用激我，反正不用他的钱是我做人的底线。”贺嫣被沈妍激得羞恼，但理智还在，没有被沈妍给绕进去。
呵，也没那么难PUA嘛。沈妍不急，还对着镜子露出个嚣张且充满恶意的笑容：“哦~随你，反正现在我才是贺嫣。”
系统忍不住打岔：【宿主，你笑得好像个反派。】
沈妍不屑地哼道：【我本来就是恶毒女配，知道恶毒女配的行为准则吗？】
系统：【哈？】
【创死别人，绝不内耗。】沈妍收起笑，让柜姐把包包装起来。
穿来之前，为了接管家族企业，沈妍修过一点心理学。接收了贺嫣的记忆后，她很快就总结出了贺嫣的性格。贺嫣虽然聪明有能力，但是成长经历让她自我评价偏低，且有强烈的不配得感，可以说是天选打工人，只要给点小恩小惠，这类人就会自发地开始卷。
何况当年顾夫人给她资助囊括了生活学习的所有开支，让她不用再为钱发愁，可以和普通孩子一样专心学习。如此，对贺嫣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了。所以后来她意外上了顾知行的床，顾夫人提出让她从此没名没分地跟着顾知行这种离谱的要求，贺嫣居然也答应了。
当然贺嫣之所以对顾夫人言听计从话，很大一个原因是在她成长过程中，旁人总是在或直接或间接地强化一个观念：她能有现在的生活和成绩全拜顾夫人所赐。如果不是顾夫人伸出援手，她现在只能挣扎在社会底层艰难度日。
这个念头在贺嫣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几乎成为了真理。
沈妍看这些回忆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作为曾经食利阶层中的一员，她太清楚这个阶层的德行了，所谓回馈社会的慈善活动，不过是他们自塑金身的手段。其间的每一分投资，都在期待着百倍的回报，金钱或者名声。也就贺嫣这种被洗脑的傻孩子还觉得自己欠着顾夫人和顾氏集团的人情。
真是傻得可以。
沈妍在贺嫣颇为恼怒的阻止声中，把顾知行给的副卡递给柜姐，用十分愉悦的声音说：“刷这张卡。”
系统感叹：【你非得惹完男主惹女主吗？如果能看到女主对你的好感度，估计已经是负数了吧。】
沈妍下巴一抬：【无所谓，谁叫她惹我不痛快。】说着昂首阔步走进另一家奢侈品店。
她在贺嫣的哔哔声中继续刷顾知行的副卡扫货，护肤美妆衣裙首饰，贺嫣越紧张愤怒，她就买得越发痛快。
贺嫣发现阻止无能后，从一开始的慌张，变成无能狂怒，再到认命沉默，最后只能几近麻木地看着沈妍疯狂刷卡消费。
与此同时，在家养伤的顾知行望着手机里不停弹出的消费提醒短信皱起了眉。
那张副卡他给了贺嫣有几年了，贺嫣从未动用过一分钱。以至于他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顾知行耐着性子一一查看提醒短信，发现其中居然有相当一部分是奢侈品店的消费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刘叔！”他喊。
不一会管家就小跑着进来了。“小顾总。”
“你让人调查一下我的副卡今天是什么人在消费。”顾知行了解贺嫣，以她的消费习惯绝不可能突然跑去奢侈品店大买特买，更不可能刷他的卡。毕竟贺嫣一向跟他界限分明，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今天突然的消费，比较可能是她卡丢了被人盗刷。
在刘管家领命准备离开的时候，顾知行又说：“叫贺嫣过来，立刻，马上！”
贺嫣那个谨慎的性格，意外弄丢卡的可能性极小，多半是因为跟他赌气把卡给扔了。但他不是第一次用其他女人刺激她，以往她可没有那么大反应。这一次特别反常，是容卿卿让她有了危机感？
顾知行摩挲着额角的纱布，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从公司那边得到的消息，他妈今早跟贺嫣密谈过，贺嫣离开之后，他妈在公司发了好一通脾气。想也知道，两人的谈话不会太愉快。可是为什么呢？贺嫣不是他妈养熟的一条狗吗？现在居然噬主了？
“小顾总，贺小姐好像把我电话拉黑了。要不你亲自来打？”刘管家去而复返。
顾知行沉了脸：“打不通就让人去找，总之我今天要见到她，绑也得给我绑来！”
刘管家踌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劝：“小顾总，你该不会也被贺小姐拉黑了吧？唉，你们怎么突然闹起来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说着也不管他家少爷更加阴沉的脸色，火上浇油，“小顾总，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是我说你，贺小姐脾气再好，也是个女孩子。你搞那么多女孩子来气她，哪个受得了哦？贺小姐那么温柔的姑娘，这次能下死手打你，肯定是你太伤她心了。”
顾知行那天晚上给新欢庆生被贺嫣打的时候围观者众多，贺嫣在他身边多年，虽然无名无分，但他朋友都知道贺嫣这号人，所以小顾总被他秘书胖揍了的事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刘管家是顾家老人，也知道内情。
“刘叔，她给你发工资吗？你帮她讲话！”顾知行把玻璃杯往桌上使劲一搁，“砰”的一声，把刘管家吓了一跳。发怒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口冷气。
刘管家看得心疼，哄孩子似的安抚：“小祖宗可别霍霍你那张脸了。我这就让人去把贺小姐请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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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总裁x秘书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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