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聂织才认真地看着这个房间,简陋寒酸的卧室,只有张旧书桌和旧衣柜,没什么多余的布置,床也只是张1.5米的小床,上面铺着花花绿绿的被子。
摸起来软软的,凑近能闻到淡淡的阳光味道。
她打了个哈欠不自觉倒了上去,躺在带着阳光味道和木头香的被子上,闭上了眼。
早上六七点,在鸡鸣声中,阳光透过不够遮光的米色窗帘中透进来。
紧接着是楼下传来锅碗的声响。
聂织翻了个身,皱起眉捂住了耳朵:“吵死了。”
她越说外面越像是跟他作对一般,就越吵了,鸡叫得更凶了,聂雷还在下面喊,问他的袜子在哪里。
聂织实在忍受不了了,她从床上一股气坐了起来,就那么直愣愣地坐在床上,双眼空洞地听着楼下的声音。
十分钟后,聂雷似乎出去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慢慢听不见了,鸡也终于停了下来。
她往后一倒,抱着被子准备再睡一会。
睡醒的时候不知道她又睡了多久,下楼的时候张晓梅已经从外面买了菜回来,正在收拾,脸上一块还是红红的,还没消。
见她下来,张晓梅撩起散落的头发,冲她笑着道:“饿了吧,来吃饭吧。”
聂织不太自然地走上前了。
张晓梅把油条放到她面前:“粥可能不是那么热了,本想早点叫你起来的,上去看到你还睡着,”她垂眸,大约是想到了昨天晚上,“你坐车挺累的,就没叫你。”
她扭头看了看:“他呢?”
张晓梅愣了一下:“你爸?他上班去了。”
“上班?什么班?”
张晓梅有些莫名其妙:“他那个朋友不是跟你爸合伙在这边新街上开了家店嘛,他不在这边就请你爸给他看店,一个月给3500块,到年底生意不错赚钱了,会给你爸再拿一点。”
“那他没钱装修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他爱喝酒,又爱打牌打麻将,每个月都花不少。”
真是个败家子!
聂织又想到工资转出去的那些钱,一部分转到的是张晓梅卡里?
“要不是你要求每个月打来的钱都只能打到我卡里,用作家用,不然一分钱也不会寄回来,他也要把那些钱都赌出去的。”
原来如此。
聂织喝了一口粥,看着她脸上的红印,不太在意地低头吃了一口油条,没有说话。
“你先吃,吃完早点回公司那边吧,明天还要上班。”
聂织冷冷地“嗯”了一声。
吃过早餐先回楼上去拿包了,等会她就要离开这里。
系统又不知道去哪了,聂织昨天问它没有什么新的阶段任务吗?它倒是挺随意的,说只要活下去加上攻略男主就够了,不影响这点的基础上其他由她决定,自由度很高。
聂织双手叉腰站在卧室看着窗外,系统既然没什么强制要求的话,那她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也希望这些人能永远不要出现在她世界里。
“织织。”
聂织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
她回头,看见张晓梅脸上带着拘谨的笑容,手上攥着什么宝贝似的向她走来。
聂织却下意识皱起了眉。
“干嘛?”
张晓梅走到她面前向她拿出手里的东西,聂织低头去看,是一张卡。
“你升工资的事你爸不知道,还以为你刚进去时候那么多,我没告诉他,反正他在外面打起麻将来,家里什么事都不管,你偷偷打在这张卡里让我留着用的钱我一分都没动,给你好好存在呢,你也没什么钱,这些钱妈妈不要,你自己留着。”
说着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握住了聂织的手,她低头看着她的手一边轻轻摩挲着:“我也知道你长大了,昨天——我就知道你已经会保护自己了,但是你太莽撞了,在外面也要小心。”
她看着聂织身上便宜的衬衫:“一个人在外面也辛苦,对自己好点,我的织织应该是最耀眼的明珠。”
聂织本想抗拒她摸手的动作的手一顿,瞳孔微微放大,似乎忘记了动作,只是无意识地接过她手里的卡。
她想起她那张不知道在哪的卡,她缓缓抬头看张晓梅,对方瘦瘦小小的,仰着头认真地看着她,跟手一样粗糙的皱巴巴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一瞬间聂织觉得这样温柔的笑容有些熟悉。
聂织眼神一闪,瞥过去却又看见她脸上刺眼的印子。
一时之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笑容。
看她不说话张晓梅怕她有顾虑:“这卡你拿去别担心,你爸这次是铁了心要装什么修,他心里老觉得你偷偷给我塞钱了,留在这被他找到了就完了,还是你带走。”
“我——”
外面突然传来电动车的声响。
张晓梅皱眉往外面看去:“你爸回来了?我先下去看看,把卡放好。”说完就立马下楼去了。
“怎么这会回来了?离午饭还有好一会时间呢。”
聂雷一边走进来,眼神有些飘,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家里,哐地一声在木椅子上坐下。
张晓梅看他这个样子:“你又喝酒了?”
他把钥匙往桌上一扔,往后一靠:“一点。”
“大白天喝什么酒。”张晓梅忍不住犯牢骚。
“于老四请我喝的,难道我还要扫他的面子?”他眼睛在家里飘来飘去,“他家刚装修了一下,他家比我们家还小一点,他女儿嫁到外地去了,这次跟女婿回来买了好多东西,还给他家里装修了一下,怕照顾不到他。”
话里话外什么意思张晓梅听出来了。
没打算回他:“我去做饭了,别人家要是好你中午上别人家吃饭去。”
“你急什么,我还给你带了水果,”他起身去车上拿,是一袋葡萄,他拿到她面前,“昨天我喝多了,”他瞅着张晓梅的脸,“给你道歉,你不是喜欢吃葡萄吗?”
张晓梅推开他的水果,准备做饭。
聂雷跟上去,“别气了,”他瞅着楼上:“你去跟织织说说,劝劝她,她听你的,这不装修别人怎么看得起我们。”
张晓梅手停住了:“我不去,要装修找你那些朋友借去。”
听她这么一说聂雷瞬间就不耐烦了,他将水果往桌上一扔:“那我自己上楼找她去。”
“你别去!”张晓梅叫住他。
不等他上去,聂织已经下楼了,她背上包准备走,正碰上准备上楼的聂雷,一时就这么对峙着,她目光扫过聂雷和张晓梅的脸。
如果她还是任枳,对待这种无赖只要叫人狠狠把他打一顿,然后让他再也不要出现就够了,但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也不想跟这个无赖继续纠缠,而钱是最好用的东西,反正她马上就要进宙点了,这点钱给了就给了。
她不知道装修要多少钱,她瞥了眼张晓梅,不装修心情不好怕是又要喝酒打人,她看向聂雷直接道:“我手上只有三千,再多要也没有。”
聂雷琢磨了一下,三千不多,也行,想到昨天她那个泼辣的模样,他点点头:“行。”
“我会打到张晓梅的卡里,另外,你准再打人了,不然我再也不会打钱回来了。”
聂雷笑嘻嘻:“那当然。”
聂织舒了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了,她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
走之前,她将卡还给了张晓梅:“你自己留着用吧,但是之后我可能不会再打钱到这个账号里了。”
张晓梅只是张着嘴看着她,像是看出了什么:“织织,那你还会回来吗?”
聂织看着她眼睛,似乎是有些不忍,但她并不想接受自己这样的情绪,随便应付了一下:“会的。”等她去了宙点,忙起来也没空。
然后在张晓梅的注视下坐上大巴离开了这里。
坐上车看着渐远的房屋和越来越小的人影,“我的织织应该是最耀眼的明珠。”
她出神地想起了她当明星时参加红毯典礼,那是她第一次参加,虽然不是压轴,母亲看着她的样子笑着说,“我的枳枳会是最耀眼夺目的宝石,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聂织想着低下头,擦了一下眼里的雾水。
到出租房时已经是晚上了,聂织累的瘫倒在地上,闻着身上的味道,一股坐了很久大巴的臭味。
“我要洗澡。”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看见远处林昔璨明亮的广告牌,“终于,可以离开那个该死的公司了。”她咬着唇看着广告牌上的人不屑的眼里盛着绝对笃定自信的光芒,“很快,那里就会挂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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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到,聂织难得的起了个早,用昨天买的化妆品浅浅化了个淡妆,穿了新衣服从从容容精神满满地到了公司打了个卡。
果然,人要走了之后看公司哪里都顺眼了不少,甚至,季晓——季晓还是算了吧,她,她——
她走近了季晓几步,她瞪大了双眼,指着她的脸:“你的脸,你有脸了?”
季晓懵了一下,脸色有些慌张,她挥手打开了她的手,“你说什么呢!”
聂织收回手,难得地没有跟她较劲,她正想着,季晓被主管叫了去,聂织看着她进去的背影,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当路人有自己的意识和想法,生出了自己新的行为轨迹后就会长出脸,江笑应该也是这样。
算了,以后也不会见面了,她懒得多管。
“聂织,叫你。”季晓从主管办公室里出来。
“嗯。”聂织回过神往办公室去,不知道为什么,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在季晓脸上看到了一抹不经意的得意。
这种感觉让人发毛。
“主管你找我。”她带上门。
“聂织,坐吧。”主管坐在她对面,示意她,“之前的新项目本来打算交给你,现在,这个项目我跟徐总商量了一下决定交给季晓。”
一瞬间虽然感觉很不爽,但聂织还是没有多说,只是直接站起身,她脸上十分不屑:“好,不过我也有话说,我要辞职。”
主管似乎并不意外,她点点头:“你要辞职,那你打算去哪?”
“这个公司应该管不着吧。”
“是管不着,但是,”主管将抽屉里的合同平静地拿到她面前,“你跟我们公司已经签了艺人合约,你现在不能离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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