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明恣已经乘总裁专用的电梯上了顶楼。
王信已经接到通知,在电梯口等着了。
“少东家,哦不对,明总,您来了。“
明恣“嗯“了一声,径直走到了总裁办公桌前,拉开电脑椅,坐下来,转了一下椅子,调整到舒服的坐姿。
王信识趣地送上公司的文件,将最近公司的重要合同以及公司的盈亏状况,经营模式打印成纸质稿,一一在桌上摆开。
“最近跟我们合作最密切的是李家的一家医疗器械子公司,我们公司主要负责为他们提供一些零部件以及医用原材料。噢,这跟刘氏集团旗下的熙鹰制造公司做的是一样的事。相比明总您也有些了解。”
明恣点了点头。
“不过最近的行情都不太好,近些年来,同行竞争越来越强烈。”
王信摸了摸头。
“虽然我们公司成立得早,也算是行业领头人之一,吃到了时代的红利,但您也知道,我们既不像饮料和食品,可以把商标打在包装纸上,也不像李氏医疗一样在医院里有一定知名度,所以公众其实对我们知之甚少,没有那么多情怀可以消费。”
明恣听了,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医疗器械行业最近发展应该不错,就算她在国外,也知道一些国内行情。
刘家虽然和他们是竞争关系,可不过一家子公司,又有婚约在,他们肯定不会大加打压,那么为什么王信要说最近行情不太好?
“公司的盈利状况在哪份文件上?“明恣一目十行把之前王信给她的文件看完了,问道。
“在这,给您。“王信翻了翻文件堆,又拿出了一些文件。
“还有公司其他不方便打印的资料,在这台电脑上都有吗?”
明恣说着,戴上防蓝光的眼镜,打开了电脑,电脑的光映着明恣的脸,显得她的脸难得的有些严肃和冷峻。
“哎,明总,这设置了密码,我帮您打开。”王信快走上前去。
“不用,已经打开了。”明恣头也不抬,说。
王信有些诧异,他看着明恣认真的神情,感觉这个新的总裁并不如之前他们子公司负责人们一众觉得的没用。
但如果有能力的话,明家正统的继承人,又没有竞争者,怎么可能被“流放”到他们这种小公司里来呢?
明恣的眼镜玻璃上反射出电脑上的各种数据,滑动速度非常快,几乎难以看清。
“行了,你先出去吧。”明恣说道。
王信应了一声,正要出门,却又被叫住了。
“等等,叫公司的财务经理过来一下。”
他听到明恣这样说,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这么快找出问题?应该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吩咐吧。
“好的,明总。”王信笑着又应了一声,转身出门,脸已然阴沉下来。
这个公司虽然是明家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王信在管理,凭什么明家一句话就让他成了副总裁?
他心中固然不服气,可是表面功夫却不能不做。
且看明恣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吧,王信冷笑一声,走向了另一个办公室。
而现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总裁之位易主的消息。
表面上,众人还是继续自己的工作,实际内心都翻起了洪涛巨浪。
有惊叹者,有看好戏者,也有惶惶不安者。
“方芳,明总叫你过去一趟。”
方芳,也就是之前提到的方姐,在看到这条由王信发来的消息以后,失手把水杯打翻了。
“方姐,没事吧,我来帮您打扫。”有同事殷勤上前帮忙。
方芳没有看他,只慌乱地点了点头,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划拉了几下都没把手机打开,她咬紧了牙,简直想把手机摔了。
她又试了几次,终于赶在手机锁屏之前把手机打开了,按下那个她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数字。
“嘟嘟嘟……”在电话接通前,方芳的心都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
“怎么了?”电话里传出王信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突然来了个空降的总裁?你说,”方芳环视四周,“我们那件事,你说……不会被发现吧?”
“能有什么事?我已经请专门的人提前修改了财务数据,你就放心吧,一般人看不出来的。”王信说。
“靠谱吗?”方芳还是没放下心。
“靠谱——不跟你说了,我今天正心烦呢。”王信一下就挂了电话。
不过方芳到底放下了一点心来,她对着手机收拾了一下妆容,踩着高跟,踢踢踏踏地就往办公室去了。
“叩叩叩”方芳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明恣说道,声音隔着办公室的门,显得有些沉闷。
方芳踏入办公室的门,迎面而来一份文件,吓了她一跳。
“我倒不知道,公司的财务经理原来可以这么做事。”冷冽的女声在头顶响起。
“明总,请问我做错了什么事?”
方芳心里一沉,也摸不清明恣是真的看出了不对,还是在诈她,于是决定先沉住气再说。
“你不知道吗?”明恣抬头冷冷一笑,盯着方芳,反问道。
她这样的问法,倒是让方芳更觉得明恣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想诈她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出于对王信的信任,她决定嘴硬到底。
“我不知道啊,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公司兢兢业业,为什么明总你一来就要如此针对我?”
明恣差点被气笑了,“你看吧,看完再跟我说话。”
明恣说,把一份文件丢给了方芳,连带一份刚从电脑里拉出来的数据单。
方芳又整了整头发,好整以暇地看了起来,越看眼神越凝重,看到最后,额头上汗都冒了出来。
“看来你还没我想象的那么蠢啊。”
明恣撑着桌子,将坐着的电脑椅往后一推,给长腿腾了点位置,翘了个二郎腿,抱臂说道,“怎么,还有什么话要说?”
方芳在心里骂了一百遍王信,说好的一般人发现不了呢?明恣就这么几十分钟,不,几分钟内就发现了不对。
“可能是我工作的疏忽,竟然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人转走了公司那么大一笔钱。“
方芳把思路转了几圈,证据就在这,不承认也没有办法,至少这么说,有王信在,说不定还有几分转圜的余地。
“那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找不到是谁拿了这笔钱,我就会报警。这么大数额的,就算没进行营利活动,三个月内未归还的也会构成罪行,你清楚的吧。“
明恣看着方芳,虽然是从下而上地姿势,但一点不落下风,把方芳看的汗毛直竖。
“好的,明总。”
方芳退出了办公室,简直有点恨上王信了,她咬咬牙,现在才想到,如果告诉王信这件事,他百分百会把这件事全部推到她一个人的身上,她甚至有点怀疑,这么容易就被发现的错误是王信故意留下,就为了甩掉她。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她也赔不起这笔钱,不如就把事情闹大,她不好过,王信也别想好过。
所以说脑补不能太过分呢。
三天后,方芳跟明恣说是王信威胁了她作假账,贪污了这笔钱。
明恣将王信叫进来对峙,王信听到简直不敢相信,他也是反应快,指着方芳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方芳贪污了钱财,居然还想污蔑他。
方芳自是不应,说要查转账记录。
谁知王信在这件事上倒做得非常完美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方芳气急之下,干脆把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都发到了公司群里,让王信后宅失火,也让公司员工们吃了好久的瓜。
明恣只需作壁上观,就可以坐享其成。
可笑王信前几天才想着怎么让明恣坐不稳总裁的位置,几天后他自己就要连副总的位置都坐不稳了。
这件事其实对明恣来说是意外之喜,可见有时被手下人认为没能力也不是件坏事,看这,处理起来也太方便了。
发生了这种事,方芳自是在公司待不下去了,而且她还面临着牢狱之灾。
她原先还想让人来替她顶锅,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她拿出转账记录想要拉王信一起下水时,也暴露了自己,连这个机会也失去了。
而王信,不仅老婆跟他离婚了,自己也在公司的流言蜚语之下待不下去了,还是跳槽到了别的公司。
人在做,天在看。
这处理的有点顺利啊,难道是系统给的气运起作用了吗?
明恣想,不过商业气运也能在这种地方起作用吗?
不过这都是后续了,现在暂且放下不提。
天变得阴沉了,黑蒙蒙的一片,偶有雷声伴着闪电照亮了天地,又很快陷入黑暗中,颇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接着雨就落下来了,先是一两滴,然后是七八滴,不一会儿,就连成串一样的落下,路上行人纷纷将手里的东西顶到头上,遁逃躲雨。
明恣见状却推开车门,跟司机说了一声后,独自一人撑一把红伞走了出去,手上还拿着两把伞。
她逆着人群的方向向远处走去,那抹红色格外亮眼,可却也免不了被人挤到。
有些人礼貌地跟她说了抱歉,有些人没有,明恣没有管这些,她看到了有两个小孩子在雨中乞讨,雨水滴到他们乱糟糟的头发上,又顺着幼嫩却脏脏的脸颊流下,滴到他们残破的衣服上和残缺的身体上。
明恣有个不知道是不是坏习惯的习惯,她准备去一个目所能及的地方的时候,只会一直盯着那个的地方,直到到那里为止,期间不重要的话语和事情会被她习惯性地忽略掉。
明恣就这样径直的走到了他们身边,她看清了那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正向躲雨路过的人讨钱,可众人行色匆匆,谁又会停下来给他们钱呢?
明恣之前将车里的现金都拿出来了,现在正好都给了他们,看着他们大幅度的感激动作,明恣侧身让开了,把伞给了他们,小声说,“快去躲雨吧。”
他们其实是不太愿意走的,因为谁都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过路人再给他们一点钱。
明恣见状只好又翻翻身上钱包,又翻出了一些钱,塞给了他们后,他们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然后转身一瘸一拐地相互搀扶着走了。
明恣不是不知道这种很多都是骗子,但如果是他们家里真有贫困呢?那这些钱,至少可以过一段时间。
明恣撑伞站在原地许久,顿觉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
今日见到了,明日他们又会如何?其他像他们一样的孩子又如何呢?
明恣走回了车上,下雨天总会让她的衣服下摆打湿,湿哒哒贴在腿上的感觉让她感到不太舒服,但下雨天的空气会有种独特的泥土香味,她倒是意外的很喜欢。
“开车吧。”明恣对司机说。
她没有注意到有个男人在转角的一家甜品店里注视着她,或者说,她对这种注视太习惯了,以至于不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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