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今澈思索了阵。
看着对面那张有些急迫的面容道:“可今澈拒绝的话,他们会伤心的。”
顾池臣:“……”,他沉默半响:“可殿下答应了他们别人就好伤心了。”
落今澈一头雾水,他细细掰着手指:“没有呀,王姑姑不会的,还有其他宫人,他们都没有说什么的。”
眼见忽悠不过去,顾池臣幽幽来了句:“既然殿下言而无信,臣只好去前殿告诉长公主殿下您昨日喝酒的事喽——”
顾池臣说着转身,被落今澈一把拉住。
少年慌慌张张松开他袖子,脸颊蹭的红了:“我……没喝…”
顾池臣脸不红心不跳,朝着少年继续道:“臣也并非不讲理之人,不过几坛酒臣能够理解殿下的。”
落今澈昨日偷偷出去喝酒,不仅没告诉落长鱼还选择将事情隐瞒,在少年心里这些都是不好的事,他不想让落长鱼知道。
“今澈以后不喝了,侍郎大人不要告诉姐姐。”,落今澈立即开口。
顾池臣洋装叹气,睁开眼偷偷观察少年神色:“臣答应殿下,可殿下昨日答应臣的事——”
“我我我…”,落今澈垂眸神色慌乱无比,似乎仍还有些犹豫不决。
铺垫了半天还是得到此种借过,男子觉得他必须得下记猛药,于是他沉缓开了口,
“人心难测十三殿下随随便便带东西回来,万一哪个里面投了毒,伤到长公主殿下,十三殿下岂不就成了帮凶!”
果然少年听罢心里咯噔一声立即抬头:“啊——那、那今澈还是不送了,可……”,瞅着手里拿着的食盒落今澈不知如何是好,手里忽然一轻。
顾池臣自然而然将那盒子接了过去,信誓旦旦保证:“殿下放心!臣定将这凶物处理好,今日臣什么都没看见。”
“可李兄还等着今澈回信……”,落长今澈突然想起来自己答应过的事情。
“长公主殿下不喜,殿下告诉他让他以后不准再送便是。”
“……哦…多谢侍郎大人了。”
顾池臣笑笑让他放宽心,原地目送落今澈离开。
隐秘昏暗的角落里,顾池臣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后,他跨出荒院迈着悠闲步子浑身轻松离开。
杂草灌木丛后,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方状物孤零零躺在那儿,上面还盖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碎叶,阴冷的寒风一吹,几片枯叶飘下来,又被另一层枯叶覆盖住……
***
又一日官蜀。
“今日来的人怎么这么少。”,顾池臣那起本奏折随口问。
今日的官蜀比往前明显冷清几分,平常这个时候,西角房梁下一些年轻官员总会聚到一起,七嘴八舌分享他们近日见闻,不仅如此就连院子小厮埋头走来走去身影也比平时少了许多,早上顾池臣过来时就发现了。
“马上就要花灯节了,主子忘了吗。”,窗户旁边站着的陈一回头道。
“估计都忙着和哪家小姐约会吧,欸…陈一何时也能遇到个真命天女啊——到时街上人山人海那么多人,不知老天爷能不能开眼……”
陈一托腮望着窗外,惆怅又希冀的声音源源不断在这方寂静屋子里响着。
花灯节,顾池臣批阅的笔尖顿住。
花灯节乃邑京每年寒冬都会举办的节日,每当那日,家家户户门前至少都会挂上盏花灯,街面更是热闹非凡,一眼望过去基本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
说是灯节不如说是由双方亲长做媒有个能使家中小辈彼此见面会晤的日子,因此每当这日,公子们总会约上心仪的姑娘一同出游,男子们携礼翘首以盼,女子们头戴面纱,有情人相聚即便不能真正在一起,借着那日由头哪怕只能遥遥见上一面也是极为欢喜的。
“嘿嘿嘿嘿……”,陈一边臆想边不停祈祷,顾池臣确是没有心思听他讲话了。
他垂眸眼内若有所思,窗边透进来的斜阳打在男子身前桌案上,笔尖垂积的墨来不及收回滴落,男子低头,方才洁白无痕的宣纸染上墨痕,盯着那还未写完的半个鱼字,
良久,小厮敲门进来,顾池臣终于回神,在他进来前一刻,把那宣纸折好压在了卷轴下。
金銮殿院子内,看完容珩托人递来的信,落长鱼挥挥手,宫人将纸折好塞回信封。
落今澈就站在落长鱼身后,她看信时也没避着他,落今澈自然也看清了那纸上内容。
他小心翼翼抑制不住兴奋开口:“花灯节?今澈也可以去吗!”
容珩欲邀落长鱼花灯节同游,信上说得便是这件事。
“夫子布置的功课”,落长鱼倚着柱子漫不经心开口,
少年热切回:“温习好了的,今澈还将未来三天功课也背完了,姐姐要去的话可不可把今澈带着。”
“无聊。”
落长鱼转身回了殿内,落今澈追上去:“可是容少卿邀了姐姐,姐姐不去的话会不会不好。”
他话里意图明显,落长鱼看出来:“你想去?”
“想的。”,落今澈害羞低头,隐隐期待落长鱼回他,可女子说完这句便没了下问,他缓缓抬头,就见落长鱼又闭上了眼,他知道这是落长鱼要休息不准人打扰的意思,落今澈头垂的很低,默默悄声退了出去。
夜幕降临。
顾池臣来到落长鱼寝殿院子前,看守的宫女看迎上去,在他之前先张了口:“殿下休息了,侍郎大人有何若有要事奴婢明日一早便可代为转告。”
顾池臣心里有些微愣,不过他很快调整好自己面部状态,立刻朝宫女道:“也没什么…既然殿下已经休息,那本公子改日再来。”
犹豫在三终于还是决定去寝殿问落长鱼花灯节是否可以同游的顾池臣,他…他立刻打了退堂鼓,心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瞬间被浇灭,顾池臣转头疾步回到小院里。
“主子您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陈一走上来疑惑问。
刚才顾池臣告诉说他有要事要去做,让他先回去,陈一刚进院子,后脚顾池臣就回来了。
顾池臣镇定自若:“昂,事情办妥了。”
他转头去了盥室,陈一两手摸不着头脑,不过仍是很佩服自家主子办事的效率,他想了会儿,回到窗边,拿起刚才擦到一半的花瓶。
***
三日后。
落长鱼寝殿门前,顾池臣在门外站了会儿进去,距离上一次碰壁而归,这是他第二次又鼓起勇气过来,而今夜也便是花灯节起始当日,迎接顾池臣的还是上回同一个宫女。
宫女俯身行礼:“侍郎大人是来找殿下的吗,抱歉侍郎大人我们长公主殿下刚出去了。”
“出去了!!!?”
宫女低头笑笑。
“可方便一问殿下去了何处?”
宫女看了看半落的天色:“容少卿邀殿下同游,这个时辰殿下应大概到月露阁了。”
……
灯火阑珊的街面上,人群熙熙攘攘聚在一起,提着灯笼的商贩随处可见。
月露阁前,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
等候多时的容珩立刻走上前,车帘掀开,瞧着眼前便服装扮的女子,他眼睛顷刻亮起来,背在身后手提游鱼流纱盏的胳膊也紧了紧。
“臣还以为今日殿下不会来了。”
落长鱼打量了他一眼,容珩今日是一身素净打扮,不过又与往常有些不同,容珩今日穿了一身紫色衣袍,发冠也同样配的紫色,落长鱼低头看了看自己出门前随手挑的祥云紫衣。
倒是和他穿了同个颜色了。
落长鱼别开眼,没去搭他伸过来扶她下车的手。
容珩手指缩了缩,面上的笑意没变,转身快走几步跟上她。
街面二人一起走着,落长鱼漫无目的看这周围形形色色勾勾搭搭的男女,耳边容珩道歉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对不起殿下。”
落长鱼继续走,看他也没看:“容少卿为何言歉。”
“那日司马府满月宴,若是臣再细心些,殿下说不定就不会生病,也不会晕倒…”,容珩越说越愧疚,怪那日他陪在落长鱼身边眼睁睁看她在冷风里吹了那么久也没发现落长鱼面色异常。
他发过誓这一世要保护好她的,可他还是让她受伤了。
“与容少卿无关,你不必在意。”
“都怪臣大意,还好殿下就医……”,容珩咬了舌头般话音顿住,想起那日他也不得不承认还好顾池臣发现的及时,瞅着女子安静的侧脸,他不由自主将有关那人的话吞下。
二人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处摊子前,落长鱼拿起了支珠花,容珩咽下还未说完的话,朝她走了过去。
“姐姐原来在这!”,不远处看见他们落今澈提着灯笼跑过来,“姐姐走得好快。”
落长鱼看他一眼:“谁让你走的慢。”
适才得知落长鱼要带他出宫,落今澈开心的不得了,却偏偏在出门前一刻肚子突然疼的厉害,落长鱼问过才知,原是他白日吃多吃杂闹了。
怕落长鱼反悔,落今澈央求她先去,说自己很快就会到,于是就有了刚才落长鱼独自一人前来的场景。
二人一问一回说着话,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容珩在看见少年出现后瞬间僵直的神色。
“长鱼小姐,这位…是?”
落长鱼挑着珠花:“家中的十三弟。”
容珩出声落今澈这才发现落长鱼身旁还有一人,他往落长鱼身边缩了缩,似乎有些怕生。
“落公子……”,容珩话音未落,葛得被挤开后退一步。
顾池臣突然出现挤在他与落长鱼中间,向众人打招呼:“好巧啊大家都在!容公子你也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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