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心中一紧,蹙眉道,“出什么事了?”
云喜一路疾跑而来,此时正大口喘着粗气,神色间满是懊恼与担忧,待缓过气,赶忙说道,“小姐,奴婢刚听说,玄机道长进宫了,若是这玄机道长真有问题,到时会不会牵连到林府?都怪奴婢,当时只想着要找到小姐,竟把小姐您之前的那番告诫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可怎么办?”
林婉清闻言,微微垂首,沉吟片刻,轻声宽慰道,“不怪你,你当时也是为了救我。若那道士果真是被朝中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暗中安排进京的,即便没有你今日这一出,也迟早会有旁人引出事端来,这不过是凑巧罢了。”
说到此处,林婉清顿了顿,抬眸看向云喜,神色越发凝重,又细细叮嘱道:“云喜,你且记好了,若是日后有人前来问询你今日之事,你务必谨言慎行,切莫乱说话。只需说当时情况紧急,自己心急如焚,许多细节都记不清楚了,明白吗?”
云喜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当下一脸凝重,郑重其事地狠狠点了点头。
林婉清心中不禁幽幽叹息一声,朝中许是要乱起来了。
仙人进宫消息讯速在京城传开。
凌王府书房,苏逸正慵懒地斜倚在一张雕花梨木椅上,手中轻摇着一把精致的折扇,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调侃笑意。他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嘿,这仙人是不是真有两下子还说不清楚,不过,他这运气倒真是不错,居然能恰巧碰上唐相的千金和林祭酒的嫡孙女被困翠微山,借着救她们的由头,把自己的名声传开了,可真是为他做了嫁衣。”
李淮清闻言,不禁微微皱眉,神色间透着几分凝重。沉声道,“说明当日翠微山还有旁人,本就是为了设计这场事件,其目的就是为了扬名,只是碰巧遇上了她们,效果更甚罢了。”
苏逸听了李淮清的分析,轻轻点了点头,手中的折扇依旧不紧不慢地摇着,说道:“自古以来,那些个信奉道士的皇帝,又有哪一个能落得个好下场?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仙人,还有那些所谓的仙丹,不过是为了蛊惑人心,而编造出来的手段罢了。”说到这儿,苏逸顿了一下,抬眸看向李淮清,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又接着道:“若这道士当真与那康王有所关联的话,我猜,他第一个要针对的对象,恐怕就是你了。如此看来,这朝堂之上怕是要有一场好戏可看咯,嘿嘿!”
李淮清闻言,眉梢微微一蹙,立刻起身说:“我出去一趟。”说完,就直接往书房门外走。
苏逸见状,赶忙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一边朝着李淮清匆匆离去的背影挥舞着手中的折扇,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喂,你这段时间天天三更半夜溜出府,别以为大家不知道,现在更过分了,正商量事呢就走!”
李淮清匆匆赶到了唐府,府中的下人熟稔地将他径直引领至唐相的书房。
唐念正在瑶光苑画画,没错,就是在画画。
之前唐念送给睿儿的那本漫画,不知怎的在东宫被李淮清瞧见了,李淮清为此还吃了好一番醋。所以,唐念便琢磨着要给李淮清一个惊喜,特意也为他准备了一份漫画。
此刻那画上,正是唐念与李淮清初次相遇的场景,她一脸厌恶地看着对面的浪荡子,李淮清面带薄怒,站在不远处,与周边看热闹的人群泾渭分明。
唐念正画的开心惬意。
只见云雀满脸兴奋地一路小跑着进了屋子,激动得声音都微微发颤,说道:“小姐,凌王来了,这会儿已经去了相爷的书房,依奴婢看,过不了一会儿肯定会来咱们瑶光苑的。小姐,您要不要赶紧换身衣裳?”说罢,云雀的视线便落在了小姐身上所穿的衣服上,心里暗自思忖着:“小姐身上这衣裳,虽说小姐穿着也好看,可就是有些奇怪!”
如今正值炎炎夏季,唐念本就怕热得很,虽说她住的这屋子里向来是不缺冰块消暑的,可即便如此,这平日里的衣裳若是穿得一层又一层的,唐念着实是受不了。
所以,她便特地精心设计了一套轻薄凉爽的家居服,平日里在这瑶光苑里穿着,那叫一个舒适自在。
只是,这家居服毕竟是专门为在自个儿院里穿着方便而设计的,确实不太适合用来见客。
可这云雀哪里晓得,凌王就连她家小姐穿着睡衣的模样都见过呢,当时还因为这事儿闹了个大笑话。
唐念想到这件趣事,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随即朝着云雀微微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无妨,他又不是什么外人,你且先出去在外面候着吧,等他来了瑶光苑之后,再进来叫我便是了。”
随即朝云雀撇嘴道,“无妨,他又不是外人,你先出去侯着,等他来了瑶光苑再进叫我。”
云雀一听小姐这般说,便欢喜地应道:“是,小姐,奴婢晓得。”说罢,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屋子。
云雀在外面等了许久,却见凌王迟迟都没有过来瑶光苑。赶忙差了人去打听情况。
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凌王从相爷的书房出来之后,便直接就出府去了。
云雀得知消息,赶紧把这消息禀告给了小姐。
唐念闻言,一时间也琢磨不出李淮清找她爹爹究竟是所为何事,不过她也没太放在心上,心里想着:罢了,反正晚上和他见面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可谁知道,唐念就这么一直等着,直等到深夜时分,最后实在是困得不行,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然而,那李淮清却始终都没有来赴约。
待到翌日清晨,唐念一觉醒来,想起昨晚之事,心里气呼呼地想着:哼!好你个李淮清,竟敢放我鸽子!
晨曦初照,金銮殿在阳光映照下愈发显得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大殿之中,众臣早已依照各自的官位品级,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两侧。
几位相熟的朝臣趁着皇上尚未驾临的间隙,微微侧身,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起来,讨论着玄机道长进宫一事。
李淮清目不斜视,仿佛一切事都与他无关。
一旁的康王看到,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随即,便听得一声尖细悠长的高喊:“皇上驾到!”那声音仿若一道凌厉的指令,瞬间打破了大殿中的低语嘈杂。刹那间,众臣纷纷神色一凛,动作整齐划一地齐齐跪地,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今日的心情尚佳。
待要事商讨得差不多,皇上目光忽然落在一侧的凌王李淮清身上。
他眉心微蹙了,缓缓说道,“凌王,你年岁不小,却至今尚未成婚,之前因战事耽搁了,如今既已归来,朕也该替你好好择一门亲事,早日成婚,为我皇家开枝散叶。”
李淮闻言,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恭顺之态。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躬身行礼,而后不卑不亢地开口道:“父皇圣恩,儿臣感激涕零。只是父皇日理万机,每日操劳国事,费心费力。儿臣这等小事,又怎敢轻易劳烦父皇挂心?儿臣回京之前曾在金陵停留,机缘巧合下,救了一名女子,情况危急时有了肌肤之亲,关乎她名节,自是要担起这份责任,故而与她许下婚书。”
紧接着又道,“儿臣深知此举有违宫规礼制,本想着待寻得合适时机,再向父皇您如实禀报,恳请父皇降罪。却未曾料到,今日父皇竟先提及为儿臣择亲之事,儿臣惶恐之余,也只能先如实相告,还望父皇恕儿臣擅作主张之罪。”
皇上闻言,脸色一沉,眼中含有薄怒,冷哼道:“既已许下婚书,朕也不叫你失信。但你是皇子,正妃之位岂能让平民担当?依朕看,你纳她为良娣便罢,至于正妃,朕自会为你精心挑选合适的人选,也好与你身份相配。”
李淮清再次行礼,恭敬道,“父皇恕罪,儿臣方才一时慌乱,竟未将那女子的身份详述清楚。儿臣所许婚书之人,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子,正是唐相府的二小姐。”
皇上听见李淮清所言,不禁一时愣住,脸上原本的薄怒之色也稍稍凝滞,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到了一般。他缓缓转过头去,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唐相身上,带着几分疑惑与求证的意味,高声问道:“唐卿,你且上前来说话。方才凌王所言,你可都听清楚了?他说的那与他许下婚书之人,究竟是谁?”
唐相赶忙上前一步,俯身行礼,待直起身来,恭敬回道:“回禀陛下,正是臣那顽劣的幼女,臣也是近日得知。”说罢,语气中还带着惆怅,似是对这桩亲事不满。
一时间,朝堂之上仿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热闹了起来。彼此间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但不由得众人不信,那婚书还被李淮清揣在怀里呢。
原来是唐小姐霸道,要求凌王随身携带着这份婚书,以免有不长眼的女子上前搭讪,凌王也好即刻拿出婚书,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这话一出,众朝臣先是一愣,随后纷纷朝李淮清投来同情的目光。
唐念此刻还不知道,她原本在京城就不太好的名声,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唐念正在作画,听见锦书的禀告,落下手中的画笔,满脸诧异,“你说谁来拜访?我刚是不是听差了?”同时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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