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唐相看后,微微蹙眉,朝皇上问道:“陛下,不知小女这生辰八字是从何处得来?臣从未将其示人,更未曾呈于宫中。”
皇上闻言,神色一凛,看向身旁的李公公。
李公公赶忙回应:“回相爷的话,唐二小姐生辰八字是老奴奉陛下之命,去找太子妃娘娘要的。凌王对唐二小姐许下婚书,既是皇室子弟议亲,那按皇宫的规矩,也需要唐二小姐的生辰八字,以便测算吉凶。太子妃娘娘是唐二小姐的亲姐姐,老奴想着太子妃娘娘那儿许是会有唐二小姐的生辰八字,便从娘娘处取来了。只是后来因太子昏迷,此事也便搁置,老奴这就疏忽了,未曾与相爷提及。”
唐相点了点头,脸色却有些凝重,开口道:“既然是宫中规矩,李公公也该直接去唐府向内子打听才是,我们自当配合。”停顿了一下,又道:“这纸张上小女的生辰八字是错的。”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李公公更是一愣,仿佛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啊,这生辰八字是太子妃娘娘亲口所说,老奴还跟太子妃娘娘核对过的,太子妃娘娘亦满意这桩婚事,还催促老奴莫要耽搁。”
皇上高坐龙椅上,脸色愈发阴沉。
唐相轻叹一声,转头朝皇上说道:“陛下,您也知道,小女乃是内子近四十岁才生,内子年纪大,身体虚弱,内子担心胎儿保不住,亦担心孩子出生后养不大,所以求了华光寺的慧能大师,让他给内子肚子里的胎儿祈福,得慧能大师提议,孩子生辰八字不可对外透露,否则会折福。内子向来对慧能大师的话深信不疑,所以小女真正的生辰八字除了内子和老夫知晓,其它人并不知道,与太子妃娘娘知晓的时辰是有偏差。”
皇上闻言,一时不知唐相所说是真是假,眉头微皱,目光深邃地盯着唐相,嘴唇微微抿着,没有说话。
康王见状,赶紧站了出来,他向皇上行了一礼后,神色傲然地看向唐相,朗声道:“唐相,您这番说辞,未免太过牵强,更不知是真是假,莫不是因为唐二小姐的八字与凌王不合,才故意这般说辞吧?
唐相没有理会康王,朝皇上又行了一礼,道:“臣不敢欺瞒陛下,内子给小女在华光寺供奉的福牌一直未断,陛下可派人查探。”
此话一出,又是引起一片哗然,也没人再敢质疑唐相的话了。
没想到唐二小姐受宠到这个地步,这世间,父母给女儿在寺庙供奉福牌的少之又少。
众朝臣都嘘唏不已。
康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青一阵白一阵。
唐相走向钦天监正史,在他手心虚写了个字,问道:“小女若是这个时辰出生,可会与凌王相冲?或对太子不利?”
钦天监细细揣摩了一遍,嘴中念念有词,随即眼神一亮,朗声道:“此乃大吉之象!若唐二小姐是此等良辰出生,与凌王堪称天作之合,于凌王的运势有极大的增益。而对太子殿下而言,亦有辅佐之象,恰似福星照拂,可保太子殿下逢凶化吉,诸事顺遂,此乃大吉之兆啊。”钦天监的话语在朝堂中回荡,众人皆露出惊讶之色,看向唐相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康王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没想到事情竟朝着对唐府有利的方向发展,原本计划好的一切似乎都要落空了。唐相则微微松了口气,看向皇上,等待着圣上的进一步旨意。
皇上微微皱眉,眼神凌厉地看向众朝臣,平静说道:“既然唐二小姐的生辰八字有异,那就等她真正的生辰八字确认再做定夺。”说罢,皇上龙袍一挥,起身径直朝后殿走去。
李公公高呼“退朝。”就急匆匆追着皇上脚步而去。
众臣齐声高呼:“恭送陛下!”待皇上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后,众人方才直起身来。
康王面色阴沉似水,恶狠狠地瞪了李淮清一眼,旋即,他猛地一甩衣袖,冷哼一声,率先迈出步子,离开了朝堂。
唐相见康王愤然离去,眉头微微一蹙,目光投向李淮清,朝他走去,拱手道:“凌王,若您现下方便,老夫有几句话想与您说。”李淮清神色平静,轻轻点头,二人遂默契地一同往殿外走去。
李淮清下朝之后,步伐轻快地回府,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那笑意似有若无,却透着发自内心的欢喜。
待他回到书房,青玄也恰好收到了封老的消息。见主子归来,青玄赶忙一路小跑着前来禀告:“王爷,封老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若是行程顺利的话,明日便能抵达京城。”
李淮清听闻此言,双眸顿时亮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他微微点头,语气轻快地吩咐道:“你速去告知赵总管,让他提前准备好客房,一切务必安排妥当,莫要怠慢了封老。”
青玄响亮地应了一声“哎”,便急忙退下,风风火火地去安排了。
唐念尚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父亲已然将她正式许配给了李淮清,正在暗中计划着他俩的婚事。
此刻,唐念正欣赏着她给李淮清准备的惊喜,越看越满意,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就在这时,云雀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额间冒出细汗,眼中难掩激动之色,胸脯因跑得急而剧烈起伏。她在门口稍作停顿,缓了口气后,便迫不及待地朝着自家小姐说道:“小姐,您知道吗?老爷和夫人对您那可真是宠到了骨子里呀!大爷和太子妃娘娘都比不上呢!原来夫人在华光寺一直为您供奉着福牌呢!”
唐念一听,赶忙将手中的漫画放下,面露急色,连忙说道:“怎么回事?”
随后,云雀便把她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姐。
唐念听着听着,脸色愈发凝重,她想起书中原主那悲惨的结局,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又想起母亲每月十五雷打不动地去华光寺上香,那是怎样的一种舐犊情深!她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很快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泪流满脸。
锦书脚步匆匆,不一会儿便打了一盆水过来,她走到唐念身边,动作轻柔又迅速地用浸湿的帕子替小姐净脸。
唐念净脸完毕,神色一凛,猛地起身,眼神中透着急切,说道:“我去一趟母亲院子。”话音未落,她已如一阵疾风般急匆匆地出了屋子,脚步急切而又慌乱。云雀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快步跟上,主仆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唐念一路小跑着向芷兰院奔去。
唐夫人正坐在屋内,低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嫁妆册子。
听见门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唐夫人转头朝门口看去,待看清是小女儿,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她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册子,起身快步走向唐念,眉头轻蹙,满是心疼地说道:“怎么这会儿跑来了?这会儿太阳正毒,要是把你晒伤了可如何是好?”
待走近,一眼瞧见唐念眼眶通红,显然是刚刚大哭过一场的模样。
唐夫人的脸色顿时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赶忙拉过唐念的手,急切地问道:“怎么哭了?是谁让你受委屈了?告诉娘,娘定不饶他。”
唐念轻轻地摇了摇头,顾不上身上那因奔跑而带来的燥热,心中满是对母亲的愧疚。她猛地一下子抱住了唐夫人,双臂紧紧地环抱住母亲,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道:“娘,华光寺的事我都知道了,是念念不孝,让娘为念念吃了这么多苦。”
唐夫人闻言,眼中满是慈爱,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唐念的后背,一下又一下,那有节奏的拍打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安抚,轻声说道:“真是个傻丫头,娘为自己的女儿,那是心甘情愿的,怎么会觉得辛苦呢?”
唐念慢慢从母亲怀里出来,小脸哭得花猫似的,脸上泪痕交错。
唐夫人见此情形,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瞧瞧你,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这副模样要是被旁人看到了,可就不美了。”说罢,便拉着唐念的手,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快去打盆水来,给小姐洗脸。”
丫鬟福身应下,匆匆出去安排。
见唐念情绪稳定下来,唐夫人这才缓缓开口:“你也知道,娘生你时年纪已不小。那时娘胃口差,身体虚,夜里还常做梦,胎象很不稳,娘真怕保不住你,就去求了华光寺的慧能大师,让他为你祈福。说来也怪,打那之后,娘的身子慢慢好了,胎象也稳了,娘就对慧能大师更信服了。”
唐夫人稍作停顿,目光温柔地看着唐念,见她听得入神,便接着说道:“后来你出生,娘拿着你的生辰八字让大师为你相看。大师算出你十五岁时,会有一劫,若是能安然度过,往后便会荣华富贵、福泽深厚,一生顺遂无忧。所以娘便在华光寺替你定了福牌供奉,祈求佛祖保佑你平安顺遂,消灾解难,让那命中之劫能够化于无形。”
唐念听后,心中思绪翻涌,默默在心里盘算起来。今年她恰好十五岁,若她穿越而来的这一遭正是大师所指的命中劫难,那她到底是谁呢?是原本命运被改变的唐念,还是另一个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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