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玉的力气不大,却一击便中要害。
谢衡只觉臂膀一疼,酥麻感瞬间席卷全身,双手一个发软,怀中抱着的青梅便坠了下去。
青梅屁股掉到地上,疼得泪水都忘记哭了,望着谢衡的目光幽怨,好像是在怪他没用。
他握紧拳头,手指头骨节作响,看着柳绮玉,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请你快带你弟弟的人离开,我明早还得去县学!没功夫陪你们闹!”
柳绮玉把铁铲扔给自己的弟弟,往院子里一走,立马就有柳柱的小弟,不知从何处端来了一把竹椅。
这好比打瞌睡有人递枕头,贴心的很。
柳绮玉坐下,双眼满是无辜,道:“我不是说了吗,叫你去田里翻地铲土啊,怎么,衡哥哥你听不懂呀?”
那句“衡哥哥”一出,谢衡脸色一变。
他与柳绮玉从小定下了娃娃亲,但二人不甚亲近。
这么多年来,柳绮玉对他是爱理不理,没少给他甩脸色,除了青梅,柳绮玉还是第一个唤他衡哥哥的。
这个女人吃什么药,脑子坏掉了?
柳绮玉斜了他一眼,背往后一靠:“谢衡,你到现在还跟我装蒜呢?”
她家山坡南面种了一片小小的树林,人迹罕至,夜幕降临时,便是谈情厮混的绝佳场所。
这谢衡胆大如斯,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与青梅在树林里瞎搞!
柳绮玉从袖口抽出一个手绢,在谢衡面前摇了摇,谢衡一眼辨认出那是青梅的,下意识伸手去拿。
柳绮玉将手绢藏到身后,瞄了一眼还跌坐在地上,正红着眼睛望向他们的青梅。
她凑到谢衡耳边,低声道:“谢衡,这手绢你认识吧,青梅为了陷害我,引我上山,这手绢就是我们的信物,你今天你要是不去锄地的话......”
柳绮玉顿了顿,“我就去报官,把手绢当做证物,让全村人都知道青梅陷害我,怎么样?”
不知如此,她还有这对狗男女偷情的证物呢。
柳绮玉把这话也挑明了。
一听这话,谢衡脸上神情再也维持不住了,目光闪烁,整个人都恍惚了:“你……全都知道了?”
“当然!”
柳绮玉扬高声音,感受到众人目光全都聚集到他们这儿了。
她扬高声音道:“你和我有亲事在,帮我收庄稼,不是应该的吗,你去还是不去?”
这话一出,远远立在远处的青梅顿时脸色一变,目光移向谢衡,好像是在奇怪谢衡怎么迟迟不推开柳绮玉,还在亲密地交谈。
柳绮玉忽然压低嗓音,以不带停顿的语气威胁道:“姓谢的你要是不答应去帮我锄地我就把你第一次和青梅苟合坚持了不到半刻钟便败下阵来的事情说出去!”
从头到尾,没有一处打结。
谢衡呆呆的望着她:“……”
他问:“你看到了?”
“当然”柳绮玉冷淡地道,“我不看到,怎么知道你这么快呢?”
她确实是看到了,穿书前看到这个剧情,还吐槽一般小说里,男主这方面不都是都挺厉害吗?怎么偏偏谢衡第一次没几下就草草结束了呢?
若让柳绮玉当女主,这种男人给她提鞋都不要。
谢衡脸唰一下就红了,在柳绮玉挑剔目光注视下,愈发无地自容,咳嗽了几下,眼神移到一边,道:“我可以去,只是我们说好了,等我回来,不对,你现在就让人送青梅去找村里的郎中,然后把手绢给烧了。”
柳绮玉眨眨眼,道:“再说吧,你先去。”
二人达成约定,谢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起腰,一眼都没看地上的青梅,便疾步走出了院子,往峁坡上奔去。
天色还没全暗,但山坡不比村庄,没有灯火引路。
谢衡一路磕磕绊绊,待好不容易爬上丘陵斜坡,夜晚的蚊虫又成群飞来。
不一会儿,谢衡腿上就被叮了好几个包,痒的要命,加上衣服上还沾有自己之前的呕吐物,谢衡好几次都快忍不下去。
他望着漆黑夜色下,好似没有边际的山坡,无力感席卷而来,喃喃自语:“这得什么时候才能锄完啊!”
茅草屋院子内,青梅见谢衡居然乖乖去锄地,气得几欲吐血。
不仅是她,在场的婆娘们面面相觑。
虽然不知内情,但瞧着谢衡这么能忍,想必他对柳绮玉存了极深的感情呀。
柳绮玉脸上写满笑意,她随手一招,刚刚还满脸凶相的少年们就抢着围到她身边。
柳绮玉对其中的一个刀疤脸道:“你是不是……叫那个狗,狗什么来着?”
刀疤脸嘿嘿一笑:“绮玉姐你还记着我呐,我贱名叫苟皮,你叫我小苟儿便成!”
柳绮玉眨眼,想起自家弟弟说过,他兄弟苟皮家里开药铺的,会点医术。
她昂了昂下巴,指着青梅,道:“苟皮,青梅脚踝脱臼了,你给她接接吧。”
“成!”
苟皮不由分说地捞起青梅,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只听“嘎吱”一声,骨头移动了一下。
然后一阵凄厉的尖叫哀求响起,把满院子的人吓了一大跳。
眼看青梅就要昏过去,苟皮连忙去掐人中,接着给她接脱臼的脚踝。
青梅这才悠悠睁开眼睛,满头大汗,整个人如刀俎上的鱼肉,她睁开婆娑的双眼,看柳绮玉依旧雪肤花貌,两相对比之下,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哇哇大哭起来。
火辣辣的感觉从脚下窜上了膝盖,青梅疼得都快麻木了,她两手撑着地,膝行几步,跪在柳绮玉脚下,大声哭嚎起来。
“绮玉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鬼迷了心窍,为了陷害你的清白,约你上山,把你和荣虎关在一起!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承认,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泪水滚滚落下,青梅“砰砰”磕头,血都磕出来了,灰黄的泥土沾上她脸颊,形容可怜极了。
柳绮玉道:“你为何要陷害我的清白?”
青梅抬起头来,脸上血迹斑斑:“因为……因为我……”
“说实话!”
身侧恶少年们目中含有恫吓,气势汹汹盯着青梅。
青梅连连退缩,等背靠上了墙,再无半点退路,望着越来越近的苟皮,忙别开脸,口不择言哭叫道:“因为我嫉妒你!”
“嫉妒什么?”
青梅筋疲力尽,颓然无力,捂着眼睛哭道:“因为我嫉妒你能嫁给谢衡!”
嚯!
这话一说,顿时炸开了油锅!
敢情今天闹的这一出,是青梅想要做秀才夫人呢!
难怪刚才青梅一跌倒,便死活拉着谢衡看她的脚!哪家姑娘有她这样的!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时墙头风向急转,全都飘向了柳绮玉一方。
婆娘们自知得罪人了,厚着脸皮,上前道歉:“绮玉啊,你大人有大量,我们也是没弄清楚情况,这才胡说八道的,你官太太肚子里能撑船,千万别放在心上!”
至于那青梅,便是青梅的亲二伯娘马氏,也回头“啐”了一口,骂道“害人精”!
青梅听着,身子抖的好比筛糠,哭的声嘶力竭,她现下只想逃离此地,她盼望着自己派去找救兵的弟弟,能快点回来。
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院外便响起了喧哗声,只听有人喊道:“快让开,苏宴苏里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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