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嫣被抓的这几天里，警察在颜嫣家里找到了尸体残骸，而酒店大厅的监控与数位人证，都证明颜嫣确实恶意释放了信息素，又有许多无辜受害者报案，告颜嫣使用信息素操控他人意愿，对她们实施侵犯。
法院经过审理，情况属实，数罪并罚，判处颜嫣4万年有期徒刑，但因其患有精神病，改去精神病院服刑。
荼蘼将报纸收好，对于这个判决，她并不意外，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是有概率会遗传给自己的孩子的。
这个世界出于人道主义，已经废除了死刑，对精神病人也会法外留情，这样也好，人的寿命不过百年，而颜嫣要终身呆在精神病院里。
死亡一点儿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过程，颜嫣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好好感受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司机踩下刹车，“已经到了。”
荼蘼将钱递给司机，她下了车，抬头看了看那几个大字——海棠市精神病院。
颜嫣穿着病号服，呆坐在床上，身体里的两个灵魂经过这几天的争吵，已经消停了。
护士拍了拍牢门，“颜嫣，你的朋友来看你了。”
“踏踏踏——”
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让颜嫣向声源处看去，这个声音....是妈妈吗？
是妈妈来救她了？
颜嫣慌忙趴在房门上，脑袋往玻璃窗凑，她想看那个人是不是妈妈，可她的脑袋始终无法穿透它。
大半张脸都贴着玻璃窗，那瞪大眼睛的样子，别提多滑稽了，荼蘼不免笑出了声。
失望被怒意冲淡，颜嫣道：“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呀。”
“我不需要你来看，快滚！”
荼蘼扭头看向护士，问道：“护士，我进来的时候带了一件衣服，我朋友很喜欢，能不能让我给她？”
能带进来的东西，都是经过检查的。
护士道：“跟我来吧。”
荼蘼跟着护士来到隔壁的房间，墙面是一大块钢化玻璃，能看到里面的一切，桌子前还有一个小窗口，是专门用来递东西的。
“可以让我跟我的朋友单独待一会儿吗？”
护士道：“当然可以。”
荼蘼道了声谢，护士离开后，荼蘼将目光落在颜嫣身上，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在端详一个小丑，让颜嫣很是狂躁，又不停拍打着玻璃门。
荼蘼坐到椅子上，“虽然比你家小了许多，但条件还算不错，有吃有喝有空调，不至于那么早就死了。”
严衍同样恨着荼蘼，甚至比颜嫣还要恨，听了这话让他大受刺激，他夺下身体的控制权，奋力砸向玻璃门，吼道：“荼蘼，我杀了你！”
荼蘼双手环胸，背靠椅背，“为什么你这么恨我呢？”
严衍气得脸通红，就连眼睛也看到了不少血丝，“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害得我被关在这里！”
荼蘼只觉好笑，“是吗？那我都做了什么？这一切不都是你做的吗？怎么所有的事，都怪上我了呢？”
严衍双手抓着小窗口，将嘴往里凑，“是你让方妍离开我，是你抢走了方妍，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方妍已经是我的了！”
近乎是吼出来的，刺耳得让荼蘼揉了揉耳朵，“那是方妍自己的选择，如果你回头，不强迫她，尊重她，说不定她就嫁给你了，是你的自以为是害了你。”
“可能也没人教过你怎么尊重人，但没关系，现在你该学会了。”
严衍还记得剧情，荼蘼喜欢他，但因为他不爱她，所以才会由爱生恨，来拆散她跟方妍，“荼蘼，就算你将我困在这里，你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噗嗤——”
这逗笑了荼蘼，而严衍当她是被刺激到了，才怒极反笑，他继续道：“就算我死了，我也不可能会爱你，你就死心吧！”
“虽然不知道你的自信是源于哪里，是你那三百块钱，还是你尖酸刻薄的嘴脸，又或是自大到藐视一切的愚昧无知，但不可否认，自信是一件好事，可我要你那肮脏的心做什么？”
荼蘼顿了一下，又道：“我又不吃人的内脏。”
听到这话，身体下意识地干呕起来，颜嫣的灵魂夺回了控制权。
“你又出来了。”
颜嫣强止住干呕，抬头看向荼蘼，“你也知道剧情？”
荼蘼没有回答，而是将地上的盒子从窗口递了进去。
颜嫣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靛青色的婚纱，上面的诡异娃娃看起来很是瘆人，她可没什么心思观察它的设计，抬手就将它掀翻在地。
荼蘼也不生气，“南竹告诉你，只要除掉一个灵魂，就能恢复正常，是吗？”
见颜嫣看着她，她继续道：“那是我故意告诉她的，其实你们已经是一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这具身体死亡，你们也就都死了。”
颜嫣瞪大了眼睛，“刀是你换的？！”
“我可没有。”
颜嫣激动道：“是那个贱女人！”
“你们太蠢了，一点儿都不团结，不然还能在外面多待几天，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又何必早早地进来呢。”
荼蘼低眼，看着地上的婚纱，“穿上。”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我知道你最关心的问题。”荼蘼对上颜嫣的双眸，“其实有人记得你。”
本就快死去的心，又立即燃烧起来，颜嫣焦急道：“是谁？”
荼蘼不答，目光也移到了别处。
颜嫣不想穿，可是她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谁记得她存在过，哪怕她只留下了一点点痕迹。
颜嫣换上了婚纱，与其荼蘼说是在看颜嫣，倒不如说她是在看这件婚纱，在她的眼中，婚纱散发着靛青色光芒，煞是好看。
荼蘼嘴角带着笑，“很合身。”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荼蘼道：“在我去温哥华的时候，遇到了南竹，她被大学除名，失去了孩子，无家可归，在红灯区站街，没有钱，没人帮她，只能委身不喜欢的男人。”
听这话的意思，一个猜测涌上心头，眉相互靠拢，颜嫣道：“是南竹？”
“其实南竹就是荼蘼。”
颜嫣只觉得可笑，南竹怎么可能会是荼蘼，不论是身体还是脾性，她都对南竹了如指掌，这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你什么意思？”
“没想到我的命在黑市这么值钱，我本来应该死在温哥华，你不觉得卸了妆的南竹，跟我有些像吗？”
荼蘼又道：“她取代我，成为了荼蘼，她也是唯一一个记得你的人，只是后来，被严衍关进精神病院了。”
光靠南竹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可能做到这些，在温哥华跟荼蘼有关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舅舅。
唯一的外甥女死了，他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但可惜南竹这颗棋子沦陷了。
颜嫣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从没想过会是这样，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南竹对她这么狠，不可能会记得她！
可是南竹回来的时候，对她也是温柔体贴，而她一次又一次地忽略了南竹的真心。
她想起在温哥华的时候，南竹就算知道了她在外面有女人，也对她百般容忍，她也曾看过南竹偷偷掉眼泪，纵使如此，南竹却总会在深夜时，给她留一盏灯，等她回家。
颜嫣又哭又笑，不，不会的，南竹就是存心要害她！
颜嫣捶打着玻璃，“不可能，不可能，是你骗我！！！”
荼蘼不想跟她争论这些，因为没有任何意义，“多亏了这间精神病院，有个国家的研究人员很想探知灵魂的奥秘，颜虹把你给卖了，你回不来了，再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继母有了孩子。”
荼蘼向颜嫣凑近稍许，柔声道：“你被抛弃了，现在...彻底没人会记得你了。”
荼蘼轻笑间，将报纸也递了进去，“看看吧。”
“4万年，真长啊。”荼蘼扫了颜嫣一眼，便起身离开。
报纸随着发颤的手抖动，文字涌入颜嫣脑中，她摇着头不敢相信，嘴里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我没有病，我没有病！”
“我没有病...没有病....”
报纸被揉成一团，严衍跑向房门，又拼命拍打，大喊道：“荼蘼，你给我回来，回来！”
“荼蘼，我不许你走，你快回来！”
.....
医生被这动静吸引，又连忙过来查看。
荼蘼脸上略带歉意，“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我的朋友现在情绪很激动，我看我还是改天再来探望吧。”
医生看了看颜嫣，“也好，那荼医生慢走。”
“嗯。”
进了电梯，荼蘼拿出手机，看了眼方妍给她发的信息：
——今晚早点回来，爸妈要过来吃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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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打脸男穿女渣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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