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符宗迅速派遣人员抵达现场。
“诸位是如何发现这些遗体的?”
发问的是沧澜符亲传二弟子,梅问君。
徐听晚不假思索地回应:“我与师妹觉得好玩跃入河中,随波逐流至此。见密林深处竹影婆娑,心生好奇,便上前一探究竟。脚下土壤异于常处,我剑尖轻触,拔出时竟带出血迹,遂挖掘之下,惊现尸骨。”
她言辞流畅,语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梅问君则低头记录,对她的叙述仅以轻声“嗯”作为回应。
“需要帮助吗?”徐听晚礼貌相询。
梅问君身后,一名内门弟子面露不屑,低声嘀咕:“故作姿态,若非混元宝宗那二人搅局,我沧澜符宗亲传二弟子与大弟子怎会落败,这榜首之位怎会轮到她。”
徐听晚耸肩一笑,不以为忤,正欲转身离去,梅问君的声音却适时响起。
“需要。”
她闻言转身,眉宇间微蹙,心中暗道:他怎么像个人机一样。
梅问君面无表情地握着手册,毛笔则井然有序地安放于木盒之内。
他面容清秀,举止间透露出文人墨客的文雅气质,一袭黑白色宗门服饰更添几分庄重,仿佛能将他眼中的呆滞转化为深沉的专注。
他眼眸清澈如镜,深邃而平静,不带丝毫波澜,犹如一泓未被尘世污染的清泉。这样的眼神,让徐听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些古老宝殿前静谧的水鼎,水面清澈,倒映着自己,扔下硬币砸碎自己,完成祈福。
徐听晚心中对梅问君的感受渐渐清晰,那是一种繁华落尽后的宁静,是冷漠外表下隐藏的纯真与执着。面对他的询问,她微微一笑,回应道:“你身后的同门似乎不想让我插手。”
梅问君闻言,转头望向那些弟子,随即转回目光,望向徐听晚,眼中满是不解与诚恳:“他们不想让你们帮忙关我何事,只要你们能帮上忙,沧澜宗定当重谢。”他的话语简洁而坚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认真。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徐听晚目光转向正专注检验尸体的柳清云,轻声道:“清云,把你的发现和他们说一说。”
柳清云应声抬头,条理清晰地开口:“这些遗体,最早的一批已逾三月,最新的则是两周前所留。每具尸体均被涂抹了泥腐草汁以防腐,且四肢被截断后重新缝合,此手法或许正是凶手搬运尸体的手段。”
梅问君提出疑问:“凶手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将尸体移至此处,而非直接销毁?”
徐听晚眼神示意温乐天,后者迅速接过话茬,为梅问君解惑:“梅道友,这些尸体皆以手掩口,我曾在一本散修瞎写的书中读到,‘口含其手,谣言止;尸压人衣,死咒立’。凶手此举,意在施咒。”
梅问君眉头紧锁,追问:“此咒有何效用?”
温乐天轻笑摇头:“书中妄言,谓能令亡魂世世为哑,实则无稽之谈,毫无实效。凶手竟信以为真,想来非修道之人。”
梅问君却持不同看法,摇头否定:“其中两具新尸,乃问书宗高徒,若无修为,岂能轻易取其性命并远途搬运?”
徐听晚听着梅问君的声音,愈发觉得他语气间透着股呆愣之气,说话断句与常人迥异。
江月平直指一具尸体的心脏部位,言简意赅:“此尸心口,魔气缭绕。”
梅问君眉头紧锁,质疑道:“皆是魔修所为?”
徐听晚轻轻摇头,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说说你们的线索吧,这么多人遇难,你们不可能毫无察觉。”
梅问君身后的弟子们对她的语气颇为不满,眼神中怒火中烧,纷纷投以怒视。
徐听晚淡然以对,微微挑眉,目光扫过众人。
梅问君将手册递给她,言简意赅地说:“这是我整理的失踪人员详细资料。三个月前,下南城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连环凶杀案,三十条无辜生命陨落。经调查,魔气残留,疑为魔修所为。随后,我们加强了防御,凶杀案得以遏制,但失踪事件却接踵而至,至今已有二十三人失踪,包括问书宗两位亲传。起初,我并未将两案并论,直至在失踪弟子居所发现与死者往来的书信,信中仅留一句:‘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发现这两案之间可能存有丝丝联系。”
徐听晚轻摇首,断言:“凶手并非外界的魔修。”
一名男弟子闻言,怒不可遏:“说什么谜语,我下南城里怎么会有魔修!”
徐听晚步步紧逼,直视其目:“敢不敢赌一赌?”
她眸光锐利,寒意隐现。
男弟子不甘示弱:“赌便赌,赌注为何?”
徐听晚淡然一笑,轻拍其肩:“赌上性命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徐听晚环视四周,云淡风轻:“他身无长物,唯余此命可赌。”
男弟子正欲应战,却被梅问君及时制止。
“别做一些浪费时间的事情。”梅问君语气冷冽,打断了这场即将升级的冲突。
男弟子轻蔑地嗤了一声,道:“真是个狂妄到极点的女人。”
徐听晚淡然一笑,回应道:“不过是个不敢赌的怂货罢了。”
梅问君转身,对身后的弟子们冷冷说道:“你们皆是大师姐麾下的弟子,此事原应由她亲自处理,但她现正闭关修炼,故由我暂代其职。若有人不愿听从我的安排,大可返回宗门。”
言毕,他身后的弟子们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显露出对梅问君的敬畏。
徐听晚心中微讶,沧澜符宗果然如外界所传,制度严谨,亲传弟子竟能如此轻易地调动内门弟子。
她瞥见那男弟子强忍怒气的模样,不禁轻笑,随后轻叹一声道:“梅道友,能相信这等诅咒之术的人,想来并无多少修炼经验
外界魔修亦不可能频繁冒险进入宗门领地只为杀害这些人,因此,此人很可能是利用古书所说的魔器行凶。至于这魔器的来源,唯有捉到此人才能揭晓。至于那诗句,它描绘的是牡丹之姿,我对此地不甚了解,但梅道友或可联想到南城与牡丹相关的知名之地,前往探查。”
说罢,她将手中的手册递回给梅问君,并从袖中取出自己的书卷道:“加我书卷,我们现在要去购置一处院落作为休息的地方。若案件有何进展或疑问,可随时通过书卷联系我。”
为了探明那把镶嵌奇异球体的短剑是何物,她向姜满询问。姜满直言不讳,告知她这或许是魔教所制的魔器,并简明扼要地阐述了魔器的功能。
魔器,其力在于惑人心智,诱使**膨胀。制作者倾注的魔气愈是深厚,魔器的威能便愈发强大。
完成书卷好友的添加后,徐听晚转身离去,步伐轻盈。
梅问君凝视着她的背影,久久未语。
他手中的手册整洁如新,唯有被她随意翻动过的那一页,留下了浅浅的折痕。
然而,手册的主人非但不以为意,反而特意将这一页翻开,似乎想要留住这份不经意的痕迹。
"非常抱歉,我这院落并不打算出售。"
"非常抱歉,我这院落并无出售之意。"
……
接连走访多家,皆是同样的拒绝。
柳清云眉头紧锁,不解道:"既然不卖,那为何还要张贴告示?"
江月平语气平和地分析:"恐怕我们是被某些人刻意针对了。"
徐听晚手持刚买的云片糕,轻松道:"无妨,我们带着玉牌去周家求助,顺道探明是谁在暗中作梗。"
说罢,她莞尔一笑,将一块云片糕递至江月平唇边。令人讶异的是,江月平竟张口吃了,徐听晚细心地喂她吃完。
"大师姐,也给我来一口呗。"温乐天嬉皮笑脸地凑上前。
徐听晚拿起另一块云片糕,江月平见状,眉头微蹙。最终,在两人的注视下,徐听晚将云片糕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自己没手吗?"
江月平眉头稍展,温乐天轻哼一声,伸手欲取,徐听晚灵活一侧身,笑道:"不会自己去买吗?"
"大师姐,你真是太偏心了!"温乐天嘟嘴抱怨道。
徐听晚颔首轻语:“你去找你二师兄,或者作为师兄,给四师弟买去。”
石观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背后取出两个油纸包,分别赠予柳清云与温乐天。
这糕点是他刚才与徐听晚一起买的。
“二师兄!你真是太好了!”温乐天兴奋地拆开油纸,急不可耐地将云片糕送入口中。
柳清云则缓缓打开自己的那份,首先递予石观明品尝。
此景之下,温乐天笑容渐敛,动作停滞,惊愕之余,眉头微蹙,戏谑道:“我视你为手足,你却如此‘插刀’!”
柳清云轻笑,又取一块云片糕,轻触温乐天唇边:“先给二师兄,再给三师兄,都有,别生气。”
温乐天愣了愣,尴尬的笑了笑,吃下递过来的云片糕。
柳清云有时候总能用真诚打败一切。
徐听晚在一旁忍俊不禁,忽觉唇边多了一块云片糕,原是江月平默默递来。
她静默不语,只是平静的盯着她的眼睛,她连忙接过,含笑以谢。
“小师妹给的似乎格外甜些。”
“嗯。”江月平轻声回应,几不可闻。
“徐道友!”一声呼唤闯入,周启明步入视线。
徐听晚讶然抬头,未曾想他会亲自寻来。
她原只是想用书卷告知他一声。
“我并未告知你我等所在,你如何找来的?”
“浅黄衣袍,黄玉银蝶簪,九玉缠金吊坠在城中一打听便知。”周启明淡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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