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突然感觉来得挺值得,或许她还可以看到未来的霸道总裁大喊一声该死,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跳起来切蛋糕。
希望老天保佑不要栽进蛋糕里面去,想想那个画面,阮烟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傅若尧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面色不虞。
阮烟报以灿烂的笑容,眼睛亮亮。
可能是嫌傅若尧的脸不够垮,她还在一旁假兮兮地提醒:“傅少,该切蛋糕了。”
傅若尧克制着想把王佑连带着阮烟一起打包摁在七层大蛋糕里的冲动,体面地走到了蛋糕的面前。
王佑还想把麦克风递给他,让傅少爷来几句,但傅若尧的死亡注视下,手又缩回来了,只好悻悻作罢。
暗地里和阮烟对上了视线,阮烟悄悄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兄弟,你好牛。
也许是怕傅若尧今晚就来暗杀他,王佑终究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穿着黑白制服的服务生优雅地掏出来小巧的银制刀具,动作流畅地解剖面前的巨物。
从阮烟的视角里,只能看见傅若尧的侧影,灯光下的少年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定制西装,白色的丝绸衬衣上勒着紧紧的领带,金色的袖口熠熠生辉。
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混合禁欲气质让人无端想起了霓虹灯下的开着裂纹的雕金玫瑰花瓣,绯然奢靡又破碎。
平时再少言寡语的他也还是能在突发场合下如同星期一红旗下的三好学生代表流畅地说着本不存在的发言稿,一字一句,一眼一板。
没有注意到底下星星点点的少女心已经如同烟花一样炸开了。
阮烟承认自己也会为这一秒的傅若尧神魂颠倒,毕竟确实很美啊。
王佑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她旁边,用手肘捣了捣她,“喂!醒醒,别看了。”
阮烟回过神来,“怎么了?”
王佑给她递了一块蛋糕,“哈喇子快流出来了。”
“哦。”阮烟接过了蛋糕。
“你是忘了人模狗样的傅若尧年年送你的都是把瑞士折刀,让你拥有了堪比连环杀人犯的全套工具吗?”王佑恨铁不成钢地说。
“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事。”阮烟此刻非常善良地说。
“靠,你吐槽了十几年的事情,他露个脸你就原谅了,我每年挖空心思送你礼物,你还鸽我呛我,有没有良心啊小混蛋!”王佑气愤地说,说完恨恨地吃了一大口蛋糕。
阮烟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装安慰他一下。
“哟!傅少爷。”王佑眼尖地看到了傅若尧,酸溜溜地说。
“他怎么了?”傅若尧问向阮烟。
“他在嫉妒你的美貌。”阮烟开玩笑地说。
“爹妈给的,没办法。”傅若尧毫无波澜地说。
阮烟没想到按照他的性格居然会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傅少爷是憋着劲的使坏啊。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俩都卖了,都卖了!”王佑幽幽地说。
面对如此一张幽怨的俊脸,阮烟不厚道地咯咯笑个不停,旁边的傅若尧嘴角也略弯,笑意澈然。
后来阮烟回忆起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总会想到这个晚上,背景音乐里放着肖邦的钢琴曲,他们几个推推搡搡般说着一些没有意义的废话,情绪莫名兴奋到了极点。
她大概就是这个时候突然放下了内心的忐忑,真正开始走进这个虚假世界。
“傅同学,祝你生日快乐。”张思思拖着裙摆声音微微颤抖,发丝间的脸颊隐约泛起了红,低垂眼帘不敢看他。
“谢谢。”傅若尧轻轻点头。
张思思还想再说什么,声音细如蚊呐,越说越小,谁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说到最后慌不择路地逃开了。
“唉,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王佑半带怜悯地说,“看上谁不好,看上傅若尧,你能指望一个脑子比直肠还直、感情反应比Windows8系统还迟钝的面瘫能给你什么反应呢?”
说罢还意有所指地看向阮烟,语重心长。阮烟双手一摊,表示与我无关,别拉上我。
傅若尧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收到女孩子的示好对他来说是件很棘手的事情,他不太擅长处理一些珍贵的心意。从结果来看,每次总是处理得都很糟糕,所以到后来他都在尽量避免着不必要的接触。
他是个乏陈可谓的人,还好,和他表白的人并不算太多。
“你许了什么愿望吗?”阮烟突然问道,刚刚在看他吹蜡烛的时候就在好奇了。
“那还用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每年都是这样。”王佑抢答道。
“希望身边的人平安健康。”傅若尧补充道。
阮烟微微点了点头,普普通通的愿望。
阮烟慢慢后退到离人群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准备拆礼物,小山一样的礼物堆在一起,看起来就很幸福的样子。
王佑已经挤在了傅若尧的身边帮忙拆礼物,没有发现她掉了队,这样也好,她最适合的角色就是当吃瓜观众了,恶毒女配什么的太恐怖了。
不知道拆到了什么,人群开始骚动,大家相互看着对方,窃窃私语起来了。
“这晦气玩意是谁送的啊?”一个陌生的男孩子声音大大咧咧的嚷嚷开来。
“对啊对啊,诚心来捣乱了吧。”有一个女孩子附和道。
“有卡片吗?快看看谁送的。”另一个女孩子提议道。
阮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默默挤了进去,果然发现了熟悉的包装纸。
粉蓝条纹的包装已经被撕开,相框的玻璃面四分五裂,而被钉在相框里黑蓝色的蝴蝶似是张翕着翅膀颤动,下一秒就要透过故意摔碎的相框飞出去。
阮烟甚至觉得有种生动美,但现在不是欣赏美的时候,她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要举手但就是下意识举了,有种上学的时候被迫举手发言的局促。
特别是这种发言不是什么积极回答问题,而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说出要上厕所的局促。
不能不说,再不说就拉裆里了。她真的害怕里面还有什么小卡片,霸气地写着阮烟奉上,那就真拉裆里了。
“你送的吗?”王佑震惊地说,他这几天被阮烟震惊了一次又一次。
“应该是我送的,但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阮烟无力地回答道。
“呵。”又是一声冷笑,来自于满脸不信的张思思,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故意踩碎的,还在用这么老土的方法吸引人注意,真是脑子进水了。
“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嘛!寓意还是好的。”王佑试图打圆场。
碎碎平安个头啊,碎的是标本外面的相框啊,又不是什么瓷器,连她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周围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好奇的,鄙夷的,生气的。
阮烟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白磷,马上就要在凝固的空气中自燃了。
“这就是故意的吧。”不知道是谁直白的把张思思的心声说了出来,一下子场面再次僵硬住了。
人群中傅若尧捡起地上的蝴蝶标本,骨节匀称的手指轻抚相框上的裂纹,看不出什么表情,“岁岁平安,挺好的。”
算是回复了王佑的那句话。
既然生日派对的主人已经下了定论,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知道是谁在底下偷偷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脾气真好。
她的声音很小很小,但是阮烟还是听见了,也许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的原谅这种“挑衅”行为。
阮烟感激地看向傅若尧和王佑,顺便暗暗在心里把乌鸦骂了个千百遍,早知道里面是四分五裂的相框标本就不送出去了,她就知道,乌鸦给她挖了坑。
“大小姐,你又抽的哪门子风。”王佑抓住了她试图逃跑的肩膀,无奈地说。
“我真不知道。”阮烟就差对天发誓了。
“蛋糕也吃了,洋相也出了,现在趁着大家的注意力暂时从我身上离开,你快放我走。”阮烟继续挣扎地说。
“反正咱们都住一起,等我们一起回去喽。”王佑说道。
好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阮烟心如死灰。
“没关系,你先走吧。”傅若尧适时地出现了。
“欸?”王佑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傅少爷今天善解人意得过了头,被夺舍了?
其实并没有王佑想的那么复杂,傅若尧已经和大哥约好了这里结束后要去老宅,并不顺路。
阮烟如释重负,一个弯腰从王佑的禁锢中逃脱出来,蹬着黑色小高跟健步如飞。
王佑目瞪口呆,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傅若尧,谨慎开口:“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了。”
“没有。”傅若尧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但还是照实回答了。
他和阮烟之间并没有和王佑熟,或者说他和阮烟是因为王佑才熟悉起来的。
阮烟是个很时髦的女孩子,他比较无趣,王佑不在场的多数情况,他们俩都相对无言,场面很冷,但王佑显然意识不到这一点。
鬣狗般敏锐的王佑学长在友情上的直觉实在是差到离谱。
这边的阮烟几乎是从西郊别苑一路逃回家的。打开家门就急匆匆地往房间里赶,踢掉高跟鞋,一头栽在软和的被子里。
终于,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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