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怒【过去】

易君,我觉得他很......嗯,很冷淡,他对人对事都很冷淡。

也可以说他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也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不过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喜欢他写的文章。人们不总是说文章的风格就是作者内心的风格嘛,他写的小说很自由,像是荒原上的风暴、被大自然扯碎的野兽尸骸,很狂野,如果这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的话,我真的很享受这样的反差。

哈哈,你想听我的心里话呀。

如果你能保密的话,我就告诉你。

我欣赏这样的生物,如果能驯服的话,我想拥有他,我想要揭开他的面具看看他的本性,如果不能的话,我会想毁掉他,看他在愤怒和郁闷不解中挣扎也是一种享受。

他在临死前发出的怒吼一定很惊人。

我不是变态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大家心里都会有这种征服欲,只不过我有机会实现罢了,征服易君是我的**,我不觉得把**显露出来是什么不得体的事情。

我希望易君来依靠我,我希望易君向我低头,我希望他除了我一无所有,这就是我的爱呀。

嗯,就这样。

因为很有趣,我承认我有点沉迷这个游戏了。

不过有些事情过了,就不是那么有趣了,我还是很惜命的。

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吧?别忘了那张照片还在我手里。

——————————————————————

易兰因和易君曾经拥有过一条小狗,

也可以说,那条小流浪狗选择了他们。

它本可以吃饱喝足之后像往常一样钻进树丛里,不留痕迹地去往任何一个地方,但他选择抬起头,耐心地用鼻子一下一下蹭那个小男孩的手,引导他去摸自己的头。

易君和易兰因像是两只野猴一样蹲在路边,比身前的小狗还要脏,易兰因一边摸小狗,一边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哥哥的脸色:“哥哥,我们养他好不好?”

等弟弟摸完,易君才把手放在小狗的脑袋上,温暖的,毛茸茸的,他的目光停留在小狗螺旋桨似的尾巴上,把一句“不行”吞了回去。

小狗的眼睛和鼻子一样湿润,看人就像爱人。

小狗有了一个家,没有爸爸妈妈,只有两个哥哥。它被他们安置在山上的一个小山洞里,易君和弟弟,还有另外一个不常出现的朋友会给它带吃的来,陪它玩,会温柔地抚摸它。

有时它会跟着他们去村里,那帮孩子欺负哥哥们,他们叫哥哥“君君”,用调笑的、恶毒的语气,小狗理所当然地扑过去,用牙齿咬他们的小腿,让那帮小猴子打着转儿,尖叫着逃跑。

易君摸着小狗的脑袋,告诉它,它有名字了,就叫“君君”。

君君是有人爱的小狗。

不过那一起,哥哥们实在是离开太久了,那个人也没有出现,小狗熬不住饿,一个人跑到了小村子里,它闻着熟悉的味道来到了一处院子里。小小的耳朵竖起来,它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柴门后面,传来哥哥们的声音,还有那帮讨人厌的小猴子的声音。

小猴子们上蹿下跳吵个不停,哥哥不说话,只偶尔发出沉闷的呻吟。

愤怒从鼻尖蔓延到全身,小狗气的发抖,它压低身体,大声咆哮起来。

可惜它的声音被那些吵闹拒之门外。

一个大着肚子的中年女人从旁边的小门里走出来,看到它就大叫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哪里来的野狗!滚!”,她狠狠地跺脚,要赶它走。

小狗看着她不动,它的哥哥们还在里面,它怎么可能走。

女人看到它凶狠的样子有些怕了,从旁边拿起一根扁担,抬手抽在它身上:“滚出去啊!去!”

它被打疼了,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对待,小狗从地上跳起来,冲上去扑咬那个女人。她的声音尖得要把天都撕破,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冲出来,踢了小狗一脚:“滚!”

小狗在空中翻了一圈,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脚太重,它吐出一口血,抽搐起来。

“一只死狗怕什么,瞧你那吊样!”男人吊起一只眼睛,瞪了他老婆一眼,又凶神恶煞地抽了扁担走过去,一脚踩在小狗的尾巴上。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踩了几脚。

“这狗疯了......他咬我!”胖女人瞪大眼睛,手指指着瘫成一团的小狗:“这死狗。”

屋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孩子们一边叫一边大喊“君君——!”“君君,君君,君君......”“没人要的君君。”随后是一阵大笑。

“我打死你们!我打死你们!”这是小哥哥的声音,他哭了。

是他们在叫我吗?小狗抬起头,嘴巴里的血泡还没有消失,它张开嘴又叫了几声。

老汉看着它,歪着嘴笑:“哟,他妈的不服气啊。”

他把它踢的更远了。

“君君!”“君君!”

小狗撑着前肢爬起来,拖着不能动弹的后腿,它的眼前都是血污,但鼻子还可以闻到味道,耳朵里远远地传来线团一样杂乱的音色。

它又被踹了一脚。

这回小狗动不了了。

男人提起它,血顺着它的脖子流下来,小狗在他手中微弱的颤抖着,像是婴儿。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咧嘴嘿嘿笑起来。

屋内,“孩子们的玩闹”结束的时候,易君已经满身是伤了,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易兰因用身体撑着他,用细细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哥哥,我好像听到小狗的声音。”

他们没有再看到小狗,只在餐桌上看到了一道肉菜。在伯父给他们夹肉的时候,两个人就意识到了,那男人笑的像是彩票中了大奖。吃肉的时候兰因哭了,易君只希望小狗的身体里其实有致死的病毒,他在脑海里幻想一桌人倒下的画面,呕吐物满地,七窍流血。

可是那样小狗就太痛了。

易君没有再去过伯父家,他们儿子淹死在河里的时候也没有去过。

但是想到那只叫“君君”的小狗,易君还是会比任何时候都难受。

——————————————————————

易君?君君?”带耳钉的男孩弯下腰来低头看他的表情:“喂,叫你呢。”

易君感觉自己的胃部抽搐起来,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哑巴啦 ?”裴离觉得这个人实在是爱装的没边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装出一幅冰山的样子,恨不得把所有人拒之门外。

也是,他想当受害者,那就让他当呗,裴离在心里冷笑一声。可惜他有心情关照一下这块木头,谁知人家还不领情。

他把手搭在了易君的肩膀上。

一声巨响。

裴离整个人向后仰去,狠狠地摔到地上。血从鼻腔里飙了出来,眼前五颜六色看不清东西。

比声音先到来的是疼痛,他捂着鼻子,痛苦地蜷起身子。

教室瞬间变得寂静起来,只剩下裴离的呻吟。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动手的人——他的速度太快,用的力气太大,表情又冷漠地不似人类。

“裴哥!裴哥......”

“怎么打人了?”“裴哥!”

过了好一会,裴离才在别人的搀扶下站起来,抹了一把脸,抹下来一手黏糊糊的鼻血。裴离第一反应是震惊,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千年的木头都会爆炸了,接着就是无边的怒火,众目睽睽之下,他被他最看不起的私生子给打了!

裴离看着面无表情的易君,情绪在大脑里燃起熊熊烈焰,烧的神经噼啪作响,一时间,他把自己的来意都忘记了——他本来是来示好的,裴离眼里再容不下易君,他也要给崔铭远几分面子,即使他是心血来潮,易君也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的太过了。

可是现在......

好,你很好,易君。我给你脸了。”裴离看着易君,恶狠狠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桌子:“你害死了小佑,勾引我兄弟,你他妈还有脸打我。”

他朝易君大吼起来。

易君环视了一圈,所有人都在看他,教室像是一个椭圆形的舞台。

藏在观众们眼神里的是惊讶、幸灾乐祸、厌恶、还有压不住的鄙视。

“哦,抱歉。”他说。

放学的时候,他被人套了麻袋,拉到一条陌生的巷子里。

那群人用了球棒或是铁棍之类的东西。

司机发现他的时候,易君已经晕过去了,他断了好几根骨头,左腿差一点点就废了,易君为此修养了两周,才打着石膏回到学校。

崔铭远没有来,他去国外参加竞赛,下个月才回来。易君悲哀地发现,相较于身体上的疼痛,他竟然更在意崔铭远没有来看自己。

“哟,还没死啊。”裴离慢慢地走到桌边,在他打着石膏的左手上敲了敲:“我听说你被打的很惨。”

“嗯。”易君不想理他。

“不是我干的。”他打了个哈欠,干巴巴地丢下一句话,不打算再解释什么了:“是丁俊义,我都叫他不要管闲事了......”“是谁?”

易君出声打断了他,看着他的眼睛问。

裴离皱着眉,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凶相,让人不敢接近:“你想干什么?”

易君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像是一块不透光的石头,深邃地看不到底。

“不想干什么。”

“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这几天你也不会看到他了,好啦!”裴离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哥俩好似地拍了拍易君的肩膀,他的手碰到了伤口,易君闷哼了一声。

丁俊义和裴离的关系很好,更别提他的出发点是替裴离出气。这个人嘴里的“教训”也许只是指休学一段时间,反正无论怎样,都不会达到易君期望的程度。

易君不想原谅任何人,他记得那天下了雨,小巷子里黑的吓人。冲击雨点似的落在他的腹部和手脚上。他吐出一口血,然后又被呛回去,窒息的感觉比黑暗还让人难以忍受。空气中传来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他无法控制的哀嚎起来,那几个人嬉笑着按住他的另外一条腿,冰冷的东西从他的小腿一路滑到膝盖上。

他的心底涌现出害怕绝望的情绪。

在这里死也太不值得了。

他在心里反复念着那几个名字,在疼痛中失去了意识。

“远哥在国外忙结婚的事情呢......崔家担心他站不住,想先把联姻的事情解决了。”裴离在笑,笑容中有苦涩,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他宁愿扎自己也要伤到易君:“你看到他的戒指了吧。”

银色的,简单的。

易君以为那是装饰,却没想到那是一个预告。

“我以后也是要结婚的,但我能接受,我还是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你呢......我看你也那自尊心也同意不了,趁早离开吧,别闹得太难看。”裴离深吸了一口气:“抱歉啊。”

易君只觉得恶心。

他一会儿想到打在自己身上的球棒,一会儿想到崔铭远手上的戒指,一时不知道哪里更痛。

他也笑了:“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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