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欣赏长淮的身体

“你……”菩提心虽然乍一听有些震惊,可却又觉得这十分合理。

燕支就该是这样的。

强大,算无遗策,从不会失败。

燕支一直等菩提心缓过思绪来,才又提起另一件事:“你的力量与我的力量出自同源,你可知晓?”

她那日察觉到这一点后,便猜测扶桑是故意提醒她给菩提心输入力量,为的就是想让她发现这一点。

扶桑应该是在提醒她关于她身份的线索,可是她如今都已经知道自己曾经是濯水了,扶桑为什么还提醒她这个?

总不能是他们几位神君互相之间没通消息吧?

“你给我输入了你的本源之力?!”菩提心一听燕支的话,便知道她做了什么。

只有一人给另一人输入本源之力才会发现这一点。

可是它是知道燕支有多珍视本源之力的,也知道本源之力有多难以修炼。

对燕支来说,那力量需要极为庞大的凶煞之力才能凝炼出一丝。

“做什么大惊小怪。”燕支说,“没了再练就是。你倒是说说我们俩为何出自同源?”

菩提心的本源之力乃是功德之力,她的则是凶煞之力,这两个力量如何会出自同源?

“因为后来你我诞生于同一颗菩提树。”

燕支抓到了菩提心话中多余的地方:“后来?”

“再多的我不能说了。”

燕支思索着这个词。

这说明最开始她并非诞生于菩提树,可是是什么原因让她重新诞生于菩提树上呢?

她先想到的只有“死后重生”。

所以,她在成为濯水之前还死过一次吗?

菩提心没有打扰燕支去思考这件事情,默默地没再出声。

不过,没过多久,那边长淮有了动静,他吸收完了万物生之中的力量。

燕支收拢思绪,看向长淮那处。

此时的长淮只着一件单薄法衣,那白色法衣沾了水,遮不住什么东西,半遮半掩的样子同她心魔幻境中的那一幕无甚差别。

燕支微微挑眉,没有挪开眼。

菩提心毫不意外燕支盯着长淮看,从前这人看见漂亮的人就是这幅挪不开眼的没出息样,它无语的将自己封闭起来,蕴养神魂去了。

长淮早在燕支来的时候便感知到了气息,此刻察觉燕支在盯着他看,他耳朵尖微微有点红。

他的衣裳因为湿了水此刻有些地方紧紧贴在身上,而正前方则因为灵力和灵泉的激荡而敞开了一些。

他有些窘迫。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硬着头皮睁开眼睛,随即便见燕支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随后缓缓上移,对上他的目光后,这人开了口:“神君,看不出来你的身体这般漂亮。”

燕支纯粹是对漂亮身体的欣赏和夸赞,但是长淮久居神界,从前从来没听过这么直白的话,后来即便听燕支说过几次,也没有习惯,他移开目光,不自在道:“莫言如此孟浪。”

燕支被长淮的用词逗乐了,她瞅着长淮染了红色的耳朵,心里忽然生了一点坏水。

她从树上跳下来,绕着灵泉岸边走到了长淮那处。

她走地不疾不徐,但是却让长淮想到了心魔幻境中这人在灵泉中的步步紧逼,他后知后觉地下意识拉好了半开的衣裳。

燕支见状好笑出声:“神君怕什么?我还能轻薄你不成?”

长淮给自己解释:“衣冠失序,非礼也。”

燕支说:“我听不懂弯弯绕绕的话。”

长淮知道燕支是存心看他窘迫,出声同她商议:“可否容我先将衣裳穿好,我们坐下来谈。”他说着伸手去拿放在岸边的法衣。

“不可。”燕支此时已经走到长淮的身侧,她拽住了法衣的另一边,抬眼对上长淮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说:“我在这里看了许久,现在遮还有什么用?神君引我前来此处时,难道没想过会让我瞧见你衣冠不整吗?”

长淮确实没想到会这样,燕支是不等人的性子,所以他原本算好了疗伤时间的,但是此刻显然燕支等了许久。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久等了。”

燕支提醒他:“我这人软硬不吃,更不听道歉的话,只看好处。”

长淮从善如流:“你想要什么?”

“问几句话。”

“好。”

燕支很满意长淮的干脆:“你那般坦诚的让我看你的记忆是打什么主意?”

燕支很在意这一点,她先前就说过,她不想要长淮交付的信任。

从前演戏的时候都会直言相拒的东西,如今开诚布公,就跟拿刀相向没区别,自然更不会要。

但是长淮显然越界了。

“不想你误会我,那是最直接简单的法子。”长淮说。

“神君可不像是会在意他人是否误会的样子。”

“我不在意旁人,我在意你。”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歧义,于是解释道:“我不想你误会我。”

燕支轻轻一笑:“我误不误会有什么重要?”

“很重要。”

燕支敛了笑意,问:“为什么?”

“因为……”长淮站起身,看着燕支认真地说,“我想留在你身边。”

“这也是我引你来此的原因。”长淮知道燕支还想问什么,他不等燕支再问,直言相告。

这番话一出,燕支倏然顿住。

良久,她问:“既然如此,前两日的那晚为何不说?反而在殿外站了一夜?”连带着害她等了半宿的解释,也不知道这人在外面犹豫个什么劲。

昨日在长淮一来,她便感知到了,她以为长淮是要来同他解释大涛宝坊中的事情,结果等了许久,不见这人进来,她其实从心魔幻境中出来很累,但是长淮在外面她又不敢放心踏实地休息,最后是撑不住了才设了一道禁制,闭上眼眯了会恢复些精神。

“我见你担忧菩提心,怕你见了我再心烦。”

燕支怎么也没想到长淮在外犹豫竟然是这样一个理由。

“神君,我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您的贴心?”

长淮提议道:“不如就让我先将衣裳穿上。”

燕支笑了一声,松了手。

长淮拿到了衣裳,却没有立即穿上,而是望着燕支,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莫不是要看着我穿?”

“是有些想看着。”燕支视线落在长淮的腰上,真心夸赞道:“神君腰细腿长,天人之姿。”

长淮攥着衣裳的手有些发白,脖子和耳朵却是瞬间红了,他憋了半晌,也只憋出来一句和先前一样的话:“莫要孟浪。”

燕支看够了长淮的窘迫才转过身去,走去先前白榆神君与坤灵神君下棋那处,她边走边说:“神君先前看得那些话本都看去哪里了?怎的看了那么多话本,到头来也只会说这一句话?”

长淮本身就不是个嘴笨之人,从前阴阳怪气时也不见得是翻来覆去的几个词,更何况她还看到过许多次长淮在看话本,这样算起来,长淮该是变着法说的。

长淮沉默地用灵力烘干了白色法衣,而后穿上了外面的法衣。

燕支没听见长淮的回应也不在意,她视线落在白榆神君和坤灵神君的那副棋上。

但是在关注棋局之前,她先注意到了这棋盘的不同之处。

这是一个神器。

上面的棋子——

是在推演。

白榆神君与坤灵神君方才在此处并非对弈,而是在推演一个人的命数。

是谁的?

“这是白榆的神器,银汉,能够推演他人命数。”长淮走了过来,见燕支在看银汉上的棋,便同她解释道,“这是我的命数。”

燕支移开目光,问长淮:“就这般告诉我,你当真不怕我动歪心思?”

“你会吗?”

燕支反问:“我动的还少吗?”

长淮想了想,温润一笑。

燕支见他如此摸样,调侃道:“衣裳穿好了,气质都不一样了。果然人靠衣装。”

她这话的重音落在了“装”字上。

说实话,燕支很喜欢长淮在灵泉里那副模样。

看着就很好欺负,比如今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顺眼多了。

长淮听得懂燕支的意思,他刚消下去的红意隐隐又有些要呈现出来,他困窘说道:“人靠衣装不是这般用的。”

“有什么区别?”燕支眸光明亮,好整以暇地望着长淮问道,“神君不是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长淮在燕支面前十次有九次不是对手,他败下阵来:“没有区别。”

燕支占了上风,心情越发舒畅,她回到正题上:“神君先前不是说白榆神君算出你是死劫吗?怎的今日又算?”

长淮渡的是生死劫,因为是必死的结局,所以又叫死劫。

燕支从天漏阁的藏书中看到过,神的劫数是不会变的。

那么今日又算长淮的命数是为何?

长淮听到燕支的问话,没有立即回答,他对燕支坦诚了自己的记忆,那么燕支必然也看到了相葵问他的那句关于生死劫和情劫的话。

此刻怕是还未想起来,便也未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他在考虑要不要提醒燕支记起那句话,也在考虑要不要据实相告。

毕竟以燕支的聪慧,不会想不到相葵为何那样一问。

他更想不到燕支若是知晓他……

“我想起来了。”就在长淮还在考虑之时,忽然听燕支说了这样一句话,“是因为相葵神君怀疑你渡的乃是情劫而非生死劫,是吗?”

长淮搁在棋盘边上的手忽然顿住。

“相葵神君为何这样怀疑?”燕支揶揄发问。

长淮真被问到了这句话,反而没有先前在灵泉中那般害羞窘迫,他直视着燕支的眼睛,坦然相告:“他认为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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