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见深眼眸一暗,喉结滚动,即便乌玉已经将绳索取了下来,无形的束缚感似乎还如影随形。恶意撩拨的手,若无其事的话,都在脑中一寸寸放大。
而这些,在取下后将再也无法感受到。
乌玉的手虚虚落在他的脖颈处,倏地用了些力气掐住,在他双眸微微失神之时放轻嗓音道:“你不听话,我便罚你。咬人的狗不叫,所以只得栓绳,可若是有一日这狗起了反咬主人的心思,那可如何是好呢?”
楚见深微微一窒,呼吸紧了紧,抬眼和他对视,“公子教训的是。”
乌玉不轻不重的在他颈后皮肤摩挲,唇角含笑,“回答我的话。”
“对主人不忠,杀了便是。”楚见深瞳孔微颤,在乌玉不动声色的力道中情不自禁吞咽口水,“只有忠诚的狗,才能被主人豢养。”
一片寂静中,雪球在乌玉怀里翻了个身,发出骄矜叫声。它似乎也心知肚明乌玉没有理会他是因为眼前半蹲着的人,暴躁抬起爪子就对楚见深来了一下。
楚见深手背出现点痕迹,乌玉也送开了他脖颈处的手,捏了捏雪球的爪子。
房门被人从外敲了两下,只听银环恭顺唤道:“公子。”
“进来。”
银环走入,先是递了封拜帖给他,“宫里送来的拜帖。”
乌玉打开,随意扫了一眼便放了下来,临近年关,能在这个时候设宴的也就只有除夕宫宴了。思及此,他看向了楚见深,“我似乎从未在宫宴见过你。”
楚见深垂下眼睛,“我在宫里微不足道,不足以让公子费心。”以他的身份和待遇,在与不在并无差异,即便早早离席也不会引起丝毫的风吹草动。
系统不禁有些惆怅:【以男主目前孤立无援的处境,究竟猴年马月才能够登上皇位啊。】
乌玉漫不经心道;【你觉得楚见深是个什么样的人?】
系统想了想;【胸怀大志的坚韧小白花?毕竟他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乌玉笑了声,明明没说什么,可系统硬是从中听出了嘲讽:【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能够在众多皇子中厮杀而出且坐稳帝位的怎会是天真之辈,乌玉冥冥中便有种直觉,怕是今年的宫宴比以往要有趣许多。
银环再度将一封信交给他,“公子,这是边关来的信。”
乌玉坐直了些身子,将信打开。不出所料的话,应当是他那几年都不曾归家的父兄寄来的信。
这封信算不上长,依据字迹来看显然是两人杂糅写出的,无非就是说战事吃紧,今年除夕两人怕是不能归来,望乌玉在长安多珍重身体。
乌玉把信合上,视线落在楚见深身上。
楚见深有所察觉,“公子?”
乌玉想了想,道:“除夕宴那日,你在宫门等着我。”
楚见深一愣,应下:“是,公子。”
赴宴那日,贺临州的马车一早就在侯府等着。乌玉刚上了马车,帘子就被人从外掀开,高达挺拔的少年钻了进来,带着一股子寒意。
“乌玉……”
贺临州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堵住了。
“怎么?”
乌玉哈了口气,掀起眼睛瞧他,贺临州耳朵一热,匆忙避开了。
许是为了应景,银环今日准备的是一身红衣,往雪地里一站,如雪雕玉砌的梅。
自打幼时初次相见,贺临州就觉得乌玉与旁人不一样。生着玉琉璃的模样,性子却骄纵,支使起人来得心应手。
偏偏他被乌玉使唤的心甘情愿,每每遇见他就情不自禁笑出来,致使乌玉最开始的时候险些以为当朝骠骑将军之子脑有隐疾。
贺临州盯着他的眉眼不说话,乌玉微微蹙眉,问道:“我听闻年关过了,贺将军要前去边关?”
贺临州面色一沉,回道:“战事吃紧,我爹昨日就去朝廷中请命,说是不能让你父兄独守边关。”
乌玉了然:“皇上没有批准?”
贺临州神色凝重,摇头道:“皇上说长安也不可失守,直至今日,一城失守,才下了让我爹年关后带领军队去前线的旨意。”
见乌玉若有所思的模样,贺临州只得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父兄与我父亲定会凯旋归来。我娘前几日还与我念叨,说过年让你来府里吃年夜饭。”
乌玉轻笑一声。
贺临州他的手,下巴轻轻搁在上面,目不转睛道:“自打你与楚见深相交以后,你我二人相处越发少了。乌玉,分明是你我先相识……”
乌玉将他凌乱了点发丝往耳后理了理,眼眸淡淡:“有么?”
贺临州心头一颤,垂下眼睛蹭了蹭他的手,嗓音执拗:“不论是何缘由,他能做的,我未必做不得。”
系统:【?】
它弱弱开口:【怎么听出了争风吃醋的感觉?】
马车在宫门停住,贺临州一跃而下,随即转过身子作出搀扶乌玉的姿态。
贺临州在乌玉俯首凑近他的一瞬间,突然开口问道:“你身上是换了新的熏香吗?”
语罢,等到乌玉站稳身子后,他凑到乌玉的手腕处,细细嗅闻。
乌玉蹙眉,在贺临州手指缓缓收紧之时甩开了对方的手,挥起的衣袖在他脸上拂过。
楚见深一早便站在了宫门口,冷眼将这些收入眼中,快步走到乌玉跟前,出声道:“公子。”
他双拳攥紧,声音却依旧古井无波:“除夕宴将要开始,我带公子入宫。”
贺临州皮笑肉不笑,“九皇子真是有心了。”
楚见深不卑不亢道:“这本就是我应当为公子做的。”
乌玉刚踏入殿中,四面八方的视线就纷至沓来。太后一见他来,便笑着招他过去,问乌玉要不要坐在她身旁。
乌玉含笑回绝道:“还是下头自在些,坐在上头,人人都能看得见。”
太后笑着摇头,顿了顿,问道:“我听闻,你近日里和见深倒是走得近。”
乌玉神色不变,“九皇子比旁人要有趣许多。”
他看了眼席间,正巧与楚见深对了个正着。
他言辞含糊,太后知晓他的性子,倒也不多问了,看着楚凌跟着乌玉回到席间,见到楚见深时脸色一沉的场景沉默片刻。
殿内温暖如春,乌玉没过一会便将斗篷给了银环,清瘦身形展露无余。他坐姿如其人,松松散散的,侧身时细窄的腰勾出婉约曲线,谈笑间眼眸微弯。
有人看的痴了,不自觉便上前去交谈,即便被冷脸以对也甘之如饴。不论是家世还是容貌,他都太过引人瞩目,平日里不爱露面,如今在席间不知多少人存了攀折的心思。
几杯酒下肚,乌玉有些醉了,迷蒙着眼看人。
“乌二公子,久仰大名。”来人目光痴迷,看他微微蹙眉不胜酒力的模样更为心驰神摇。
乌玉不愿交谈,自顾自的观赏殿内舞姬,任由对方翘首以待。
楚见深执起酒杯,看了眼乌玉,对来人道:“公子不胜酒力,我代劳即可。”
那人并未喝下手里的酒,而是定眼打量楚见深,意味深长道:“原是九皇子,怪我眼生,方才险些认作了乌玉公子府里的人。”
他说完这番话后,本以为乌玉会看他两眼,却没料到对方仍旧不为所动,只好咬着牙离去。
乌玉哼笑出声,斜睨着看他,慢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啊,九皇子。”
“九皇子”三个字被他放缓了些,咬字也重了些。
他身子微微摇晃,半倚着楚见深稳定身形。
楚见深伸出手落在他的后背处扶着,感受骨骼在手底下的走向。
宴觥筹交错,众人各怀意思。乌玉身上冒出点虚汗,没过多久便神色恹恹。
楚见深坐在他旁边,只觉得呼吸间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不由看向怀里的乌玉,见他面色比往常红润些许,领口微微散开,唇瓣抿紧眉头微蹙。
楚见深离得近了些,俯首凑近他脖颈,“公子,你醉了。”
好香。
乌玉缓了缓心神,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来,独自离席。
外头风大了些,但乌玉身上浮动的燥热却并未好上多少,只好唤了个宫女带他去歇息。
银环依他吩咐回到席间去拿斗篷,带路的宫女引着他绕过御花园,在一处偏殿前停下脚步。
“奴婢还有琐事在身,恕不能服侍公子歇下。”
越来越灼热的身子促使乌玉推开房门,走动间扯开衣襟,露出光洁如玉的锁骨。
房内颇为昏暗,乌玉在床榻前站定,冷风拂过,他与沈薇于黑暗中对峙。
沈薇手中紧握尖锐簪子,面色迟疑,“乌玉?”
乌玉意识在她出声后清醒一瞬,却无济于事,呼出的气息微颤,苍白的脸染上红润。
沈薇目露惊讶,“你中药了?”
乌玉掀起点眼皮,很轻的点了点头,他膝盖一软,好在被沈薇扶住了肩膀。
沈薇张口正要说什么,房门处一声响动,有人大步流星朝他们走来。
乌玉手指搭在沈薇手腕上借力站起身,腰间猛然一紧,落入了寒气透骨的怀抱,十指被来人不容拒绝的挤入,迫使他松开了沈薇。
【虐心值60,此情此景似乎有些触怒男主呢。】
感觉手感不太对,晚上修一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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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病弱纨绔翻车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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