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许多人都知道,我是龙凤胎中的妹妹,有一个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哥哥,且哥哥也在学校谋职,不过并非与我一处,故难免长期不得见。
由于被学校压榨劳动力,和某女一起逃到男生部(因为男生部离校门更近)。
接受了多次严格培训后,我总算得到了在学校内部当职员(有更多自由)。
在一次上书时,我认识了一个男生。
他和我哥哥在一起谈话,但是我没办法过去,因为有一个禁制,把每个人工作地点划分开,这个地方的人不允许踏到别人那里。
我们都想逃出这个囚笼一样的学校。很多人尝试了,但是一旦木有成功就会被学校内部人员掏内脏后,沉护校河以示众。这非常好地威慑了我们。
一次内部联谊,男女混合出现。答题环节,我看到哥哥的位置空着,由于这样的活动是绝不能擅自缺席、离席的,于是为了帮哥哥,我在那里等他,我们是龙凤胎,单看外貌几乎长得一样,但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任何端倪,我索性趴在桌子上面,装作在睡觉的样子。
在做答题卷子的时候,地震了,很多人慌乱逃跑,一时乱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天灾,不知所措时,突然一个人拉起了我,拖着我就跑。
眼中的场景振动得厉害,又觉得跑得太快很窒息,我一时没有心情看清楚那是谁。在看到护校河的时候,那个人偶然回头,本就慌乱的神色更加惊惶,我猜测是他看到了有人追我们。
他一个心急,领头跃过了校门。我没有哥哥那么优秀的体育天赋,稍一目测便知自己肯定过不去,干脆就放弃了越墙,继续奔跑。可是很快地,我又觉得河的附近太好定位,怕他们通知其他人拦截我,所以放弃这次逃离,奔向校内。
不知道是惊惧还是担心,胸腔被心脏撞击得生疼。
地震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很快地,我盼来了和上次类似的场景。
我学着那个人,跑到了校门附近,身后众人穷追不舍,迎面来的肉眼可见的就有数十余人,我感觉到自己都快被迎面和背后的人拦截了,忽然看到铁栅栏上有一个人,飞快用杠杆原理,撬动栏杆,让栏杆变得稀疏,出现一个足够人通过的大洞。
我大喜,也未曾想过万一外面也有人抓人怎么办,扯了一下头巾就也跨过河钻出去了。原来那个人是小邓子,一个经常和我讲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的人。
我们开心极了。马上往附近一个传说中,对内部人员保护非常的某大学里面去,心想那些追捕我们的人,进不来。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快速进去呢?我们正在不知道怎办,忽然看到卖水果的摊贩,觉得口渴且饥肠辘辘,就去买李子和香蕉。
最后卖香蕉的不允许我们只买三根,因为难以算钱。我们正准备过马路,恍然看到一个男生在铁栅栏边上很着急的看着里面,但是里面并没有任何在走动或是试图外逃的人。
看来这个人是在等朋友逃离,而显然,他朋友失败了。我心里叹息,看着又觉得那个背影萧瑟得很,神使鬼差地,我向那人走去,无视小邓子的万般担心的阻拦,试图搭话。
那个人回身,我惊觉眼前这个竟然还是个颇为眼熟的家伙——正是上一回不管不顾地就拉着我就跑的那个男生!这个时候,我记起他经常和哥哥一起做事,他和哥哥的关系,大约和我与小邓子的关系很类似吧?不然当时我也不会就那样毫不反抗地由着他拉走我。
他看到我的时候也愣住了,像是一下没有分出来我是哥哥还是妹妹,但是他什么也没说,示意我们跟他走。我们就轻易地进了那大学,三人并排走在一个林荫下,气氛有点悲伤。
我们开始聊天,谈起了以前发生的事情。这一路上,他显得沉默异常,基本都是我和他在说话。话题就是梦和现实。我一个人唱独角戏久了,他的没有回应兀地令我心里升起一阵恶劣的不爽。
正在这一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无可无不可地扫了我一眼,摸出手机看了短讯,顷刻间,脸上大惊失色,颤动的眼珠子让他的面目看起来有点失常。
我和小邓子感到惊异,忍不住退了几步,因为他看起来一下变得狰狞可怖。
他紧紧攥着手机,喃喃自语一般,我仔细去听的时候,仿佛他是说了一些和哥哥在一起共事时候的事情;扭曲的表情时欢时悲,自言自语的音调时高时低。
正在我和小邓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准备赶紧离开的时刻,他猛地转身过来,面对我,非常突然地就掐住我脖子,双手用尽到青筋暴起:“双生子?哈哈,既然哥哥死了,妹妹留着干什么?留着干什么?!”
我看着他癫狂的神情,心中发憷,可更难熬的是被掐断了呼吸的感觉。
我快要窒息了的时候,不知何时悄然遁走的小邓子,带着我们学校的人过来了,她的脸上表情充满了义愤填膺的指责,手指直指着他对跟来的保安们说:“看,就是这个人,把我们两个迷晕了送出了学校!”
一堆人听言,也不怀疑,为首的那个人一声令下,所有人就张牙舞爪地扑上来,不出半分钟就把他五花大绑;他的动作被束缚,可是眼睛却是自由的——凶狠而绝望,像受伤的野兽,我几乎可以闻到具现化出来的厮杀之意。
纵使他想挣脱,在多人镇压下,他也挣脱无门。我们目送他被一群人拖走,为首的保安队长对我和小邓子点头频频,很是赞赏,说一定会上报。
果不其然,我们俩很快地就得到了学校的奖彰,奖名为“恪守职责,不离不弃”,至此也终于有了在校内活动的最大自由,偶尔也得以在监控下出入学校。
拿到奖章的那一天,我和小邓子缩在被窝里,借由被子躲过那些无孔不入的微型镜头,相视一笑。
我们兴奋了许多,可是兴奋总有褪去的时候。当她困倦的双眼欲睁不睁地说“今天好累啊,我先休息啦,明天再见”且转身过去,不再与我对上视线的时候,我心里陡然生出了非常的悲哀。
为什么装作自己是双生子,为什么让他当诱饵,为什么逼着他疯癫,为什么让他被示众,为什么以他为踏脚石,给我自己谋取荣誉……
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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