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旻此时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头脑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似乎在提醒他身体状态的糟糕，他一手揉着额头缓解着头痛，一手持着电话，他想不起来自己在哪，也好像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喂，王旻，你在听吗？”电话那头继续传来那个苍老的声音。
“嗯……”头部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倍感不适，只好敷衍般的嗯了一声。
“好的。”电话的那边挂断了。
世界仿佛又坠入黑暗，周围静的可怕。漆黑之中，王旻好像又听见了屋外传来几声鸟叫声。他强撑着自己来打窗边，拉开窗帘。
只见窗外电线杆之上，几只鸟儿欢快的鸣叫着，于周围一片的萧条格格不入，深冬的清晨就是如此的寡寂，只有北风吹在窗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家？这里是我的家吗？”王旻回想着刚才的电话，心中疑惑。
借着微弱的晨光，王旻目光扫视着这里。
这里是好多年前的出租屋，印象中这里不是自己早就离开了吗，自从和林荌结婚之后，便搬离了这里。但是这个出租屋又与先前自己在时又有些不一样。
哪里有些不一样呢？桌子上烟酒成堆，胡乱的散落，如同外面灰蒙蒙的天一样，看上去也是灰色的一片。自己怎么又回到了出租屋？
王旻依稀记得自己不是从酒店出来，然后发生了车祸吗？
怎么回事？
林荌呢？
她怎么样了？
她在哪？
难道刚刚是自己在做梦吗？……
“荌荌？”王旻轻唤了一声，回复他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荌荌！！”不死心的王旻再次大声呼喊。回复依然是沉默。
王旻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的可能，他拿起了手机，拨打了林荌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手机循环的播放着空号的声音，王旻愣住了心神，无力的在床边坐下。“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这句话似乎像一段咒语，将王旻困在里面，久久不能平静。
“荌荌，你在哪？”王旻呢喃着。
直到手机传来“嘟嘟嘟嘟……”的挂断声，王旻这才回神，他瞥见了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林昶？
二十分钟前是他打来的？那个声音有些苍老，自己竟然没有听出来。
“喂？林昶哥？”王旻再次拨通了林昶的号码。
“嗯，我快到你家了。”那边依旧是略显苍老的声音，以至于王旻还是差点没听出来。
王旻压抑着自己声音：“哥，怎么了？我怎么打林荌的电话是空号？我怎么找不到她了？”
“林荌，找不到她？……”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才继续说，“你昨天喝了多少酒？”
“我？喝了多少酒？”王旻看着散落一地的狼藉，“我不知道……”
“算了，我到你家了，你下来吧。”林昶说。
“滴滴滴。”刺耳的喇叭声音响起，屋外传来了汽车鸣笛。
“会不会林荌和林昶一起过来接我了？”王旻心中安慰着自己。
他越过那片狼藉，飞速的到了楼下。王旻看见林昶坐在一辆灰色的车上朝着自己招了招手。他不光声音略显苍老，面部皱纹深刻，虽然能看出来刮了胡须，但脸上还是有密密麻麻的须点遍布，连带着整体看上去都很苍老。
他怎么突然变的这么苍老了？身上的衣服也不如以前光鲜亮丽。
“林荌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一上车，王旻就带着疑惑问道。
“林荌？你在胡说些什么？”林昶熟练的发动了汽车，“你是喝酒喝的失忆了吗？”
失忆？王旻努力回想，却只觉得头痛欲裂，关于林荌的记忆，似乎之停留在了车祸的那一晚。
王旻痛苦的抱住头：“抱歉，我可能真的有些失忆了，请你认真的回答我好吗，你的妹妹，林荌在哪里？！”
“林荌死了！”林昶猛地一个急刹车，王旻因为惯性头部撞在了前面座位上，“现在清醒一点了没有？”
林昶掏出打火机，燃起了香烟，深吸了一口后长长的叹出：“你不记得了？好好好，我也想不记得。”他转过头看着王旻，“哈哈哈哈哈哈……”好像在看一个笑话。
“死了？”听到这句话的王旻，心就像出现了一个窟窿，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不断吞噬着，不断蔓延着。
“哈哈哈哈哈……”林昶看着王旻，又不自觉的笑着，“你说你忘了？那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林荌死了，她在三年前那场飞机事故中丧生了。”
“不，这不可能……”他突然发狂的抓住林昶的衣领，“昨天，昨天我还和她在一起……”
“哈哈哈。”林昶更加放肆的大笑着，甚至眼角都笑出了些许泪花，“王旻，我想问你喝的什么酒啊，能不能给我也来两口？我也想把一切都忘了。”
王旻忽然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涌上，他颓然的放开了双手，安静的坐了下来。
林昶嘴里的烟头一明一亮，他再次吐出一大口烟雾：“如果真的有那种遗忘一切的酒，怎么只让你忘记了林荌的事故？为什么不把她彻底遗忘呢？”手中的烟已经烧到了烟嘴，过了好一会，林昶将手中的烟头熄灭，重新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这段路程并不遥远，或许不像思绪那般没有尽头，车子缓缓的驶入一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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