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下嘴看着证件上的名字“皮特”,眉毛往上挑一下,证件揣兜里,他现在的身份是华德诺警察,来进行调查。
哇哦,角色扮演,玩那么大。
萧扶疏心里耐不住吐槽,眼神里带有一丝兴奋。
这情节只有电视剧,电影里有,没想到他有朝一日居然干上这种事。
看一眼前面两个同事,姿态已经摆好准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显然是惯犯,这事没少干。
他好像进了一个不得了的部门。
来到门前敲敲门,门从内部被一位女人打开是这里的女佣,苏妮出示证件,女佣苍白无力的脸稍稍疑惑一下没有问什么,让他们进入屋内,腰背往下压了两分,纤细的脖颈,脊梁骨高高凸起,转身带他们去‘可查里’的房间。
萧扶疏注意到女人瘦骨嶙峋,脸部高耸的颧骨,面容恍惚,身上的佣服像直接挂在一副骨头架子上。
转眼看向屋内陈设,整体为白色卡拉拉大理石铺垫,竖起两根圆形梁柱,柱子顶上镶嵌着金色的花纹,脚底下的地板也是白色卡拉拉大理石,同样镶嵌进去金色的花纹,一脚踩上去还能感觉到花纹的凹凸不平,房顶上正中央吊着一盏金灿灿的水晶吊灯宛如一朵倒吊着的绒球花,细密的绒丝往下坠落流出一滴晶莹的水珠熠熠生辉。
金色的灯光与屋内的设计相辅相成,金碧辉煌,好似踏进一栋由金子铸造成的金屋。
眼睛看向正前方,在两道楼梯交叉处有一副画,是一副用金子铺出来的画。
一位气质端庄典雅的女人在画中双手稍微往上举点交叉,女人的衣服和身边的背影由一圈不同形状构成,女人的裙摆是大大小小仿佛生出了无数双从三角形里睁开的眼睛在凝视。
这副画萧扶疏知道,是《阿黛尔·布洛赫-鲍尔肖像》,该画创作于1903-1907年,是犹太裔银行家费尔迪南德·布洛赫-鲍尔为妻子阿黛尔定制的肖像画,于1941年被纳粹分子偷走,2006年,经过布洛赫-鲍尔继承人的努力,画作归还给原家族,后被罗纳德·劳德收购并收藏于纽约新画廊。
去年夏天他和朋友跟脑抽似的闲的没事跑去看画,一阵瞎转恰巧就看见这幅画。
两个大傻矗立在这副画前,这副画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金迷奢侈,再看看画中女人又觉得金贵细腻,整体给人的感觉是一种高贵里透着奢靡。
朋友随口一个玩笑说要给他整一个,他一个白眼翻过去,结果他俩回国的第二天就收一副这样式的画,他没收登时就往熔炉里一丢造成个项链还回去,俩都是神经大条男,丝毫没在意,最后那条项链被朋友捐了出去。
他不懂这些艺术,只是凭感觉,楼梯上这副画绝对是赝品。
在‘金屋’里乍一看这副画觉得好看,再细细看看画中的女人,白皙的皮肤渐渐露出青灰色,饱满情绪的眼睛变得空洞,幽幽地注视着一切,往下吊的眉梢好像在融化,画的表面敷上一层黏腻的水汽。
一阵胆颤的诡谲,怪诞不经。
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寒而栗,脑中有一条神经被挑起,变得十分敏感,仿佛能嗅到空气中丝丝寒意。
抬起胳膊撸起袖子看一眼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抬头看向前面。
女佣在前面低着头带路,苏妮双手在前提着她的包有意无意地瞟看四周,高琼瑞没有苏妮那般掩饰很敞开地到处看。
四人来到楼梯交叉出,拐像左边。
萧扶疏经过画时眼睛瞟向下方落款的署名,‘Zhenya Xiao’,仿制者的名字。
没多看几眼跟着前面三人往楼上走去,二楼走廊上没有照明,四周拦得漆黑,越往里去越黑,仿佛堕入黑暗中。
女佣来到房门前深深吸一口气,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只门开出条缝的一刹那血腥味扑鼻,仿佛有满屋子都被血溢满,每一丝空气中的夹杂着血气的颗粒吸附在鼻膜中。
腥味中还携着一股浓稠的臭鸡蛋味,熏得直窜脑门,这股味道堪比垃圾场所有气味浓缩凝聚在鼻尖爆炸。
萧扶疏刚吸一口,喉头一呕,差点吐出来,用手捂住鼻子,看向前面两位美女,二位表情非常平淡跟闻不到一样,最前面的女佣同他一样熏得眉头紧锁,闭上眼一阵反胃。
苏妮对女佣微微一点头往里走去。
他看着苏妮感觉姑娘不像走进房间而是走了一座腐朽物熔炉,踏进去的一瞬便被周遭贪婪的气息包裹。
高琼瑞来到屋内进行查看,她来到窗户边上用缠满绷带的手掀起厚重的窗帘,眼睛看向窗户下沿,窗户下沿有一道不明显的黑印,几块不规整的圆,扭头看向苏妮,苏妮领会点点头,转头微笑地看向女佣。
“艾琳小姐。”苏妮声音轻缓,面色温和,“请问当时你看见了什么?”
女佣身形一抖,脖颈带动头部晃动几下,满眼惊恐地看向苏妮,摇摇头。
“艾琳小姐,非常抱歉,让你再次回想不好的事。”苏妮表情略有些无奈,眉头微蹙,带上祈求,“这次案件很严重,未找到突破口,我们想更详细的记录案情。”
女佣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苏妮,薄唇抿起在颤抖。
苏妮嘴角含笑,伸手轻轻抚住女佣的肩头安慰她:“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萧扶疏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表演,双手环胸,看一下女佣,眼睛斜睨向一张堆满金器的桌子,眸子往上一抬看向床,床单变成黑色,上面的血污干涸,皱巴成一团,仔细看上面似乎附着一层剁碎的血肉,眉头紧锁,作案人的手法相当残忍。
女佣深吸几口气做了几次心理斗争还是开了口,她的声音虚浮,嘴唇只张开条缝。
“我当时在擦楼梯扶手,我看见楼梯上的画歪了去扶正,然后我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那种味道很,很难闻。”女佣眉头皱起摇了摇头,“我抬头看向主人的房间,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就上去看看,然后……”声音到这戛然而止,她闭上了嘴,眼神里露出恐惧。
苏妮没有催促,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轻轻抚摸着,以表安慰。
女佣抬起头看向苏妮,那双眼睛雪亮雪亮:“我看见了好多血,地上有好多脚印,好多血脚印。”
“我吓坏了。”女佣捂住嘴,眼泪流出,“我看见主人的房间里流出来了好多血,我当时大声叫出来,老狄儿听见声音过来了,我们两个就去看房间里的主人,主人他,你知道吗,主人他。”她说到着呼吸变得急促,双眼难以置信,“他变成了一个肉球,一个满是血丝的肉球,房间里到处都是血,一片红色。”
“很难闻的气味?”苏妮问,“是什么?”
女佣五官皱起努力思索怎么形容:“它像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厨房里每天都有人处理食材,不会有鸡蛋臭掉的,这很奇怪。”
苏妮点点没有接着这个话题问下去:“你当时还看见了什么吗?”
女佣眼睛眨了几下努力回想又不敢回想,表情很痛苦,想了半天她摇摇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了。”
“谢谢。”苏妮点点头。
“老狄儿是谁?”高琼瑞转到放满金器的桌子前问。
“老狄儿是田园员工。”女佣看向她说,“那天晚上他在整理这个月的账单准备发给其他员工。”
“他现在在哪?”高琼瑞问。
“在员工房里。”女佣回答。
“谢谢。”高琼瑞点点头。
苏妮对女佣微微一笑:“打扰到你了。”
女佣点点头退了下去,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萧扶疏走进屋里,对于屋内的怪味稍稍能接受点。
他在屋里有模有样地转了一圈,一闪身来到苏妮身边问:“我们在干什么?”
“这不明显吗?”苏妮一摊手,“调查啊。”
“我们的工作是办案?”萧扶疏问。
“差不多。”苏妮肩头一耸微微一笑,“实习生有什么发现吗?”
“差不多?”萧扶疏第一次听见这么介绍工作的,满脸疑惑,“能详细点吗?”
“不能。”苏妮双眼笑眯眯的,掏出包里的一次性手套戴上来到窗户边上掀开窗帘。
萧扶疏跟在她屁股后面,看见窗户下沿的黑色痕迹双眼一瞪:“这什么玩意儿?”
“我们的工作。”苏妮伸手摸摸黑印从包里取出镊子夹起一小块碎屑放入塑料袋中。
“啊?”萧扶疏很蒙圈,同事怎么一直打哑谜啊。
“处理的对象。”一道深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声音平淡如水,没有起伏,略带一点磁性。
萧扶疏一愣扭头看向声音传来处。
房内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人。
棕色的风大衣垂到男人的小腿,黑色的皮靴裹住裤脚,往上看去男人的腿又长又直,大衣裹住了男人的身躯但从外形沟壑看,大衣里面宽肩窄腰。
萧扶疏抬起眼看向男人的脸。
偏浅的发色,额前的碎发稍微有点卷蓬松起,一双眉毛长微粗生的有点秀气,一双眼睛狭长,眼尾上挑带点绝艳的张扬,眼皮上狠狠割下一道划痕显得男人眼窝有点深眉骨有点高,睫毛很长,眸子的眼色跟男人的发色一样有点偏黄像琥珀一样,鼻梁骨很高,唇有些薄,五官生得柔和,线条锐利硬朗,整个人长的阴柔又凌厉,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有几分薄情寡义。
男人感觉到视线看向他。
一双琥珀眼露出野兽般的压迫与侵略,只是一瞬便化得柔和变得冰凉,如同被冻住的火焰,封存起来。
男人移开眼看向一处角落,眉毛一蹙有点气愤。
萧扶疏呆呆地看着男人,不得不说他被吸引住了,被眼前的男人尔雅的气质深深吸引。
男人站在那仿佛一阵自远古吹来的风带着不朽恒神的气息,不须多加举动便能征服所有生灵为他附庸。
他的脑海中忽地炸出一句话。
怎么能有人跟我一样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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