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什么流行的吗？”带着周瑶瑶走进班级，随手指向很多张桌子上都摆着的塑料水瓶。
水瓶里泡着橡皮纸屑等都是这个年纪触手可及的杂物。
“这个啊！这个叫臭水，就是把不要的东西全部放进去，听说养好了会变成炸弹哦”周瑶瑶笑着蹦到自己的座位“呐，前面这瓶是洪智杰的”
“臭水？”后门蹿进来个刚上完厕所的人，坐在桌上拿起瓶子仔细端详。黄不拉几的不明液体仿佛散发着恶臭，陆翔面露嫌弃。
“嗯”周瑶瑶抬头见又是一个帅哥哥，“哥哥你知道啊！”
“家里有个小侄子也爱玩这些”
“梁祖成和陈佳佳坐哪？”纪泊东插话。
“洪智杰旁边就是陈佳佳”后周瑶瑶又领着两位哥哥到后排角落，“梁如啊不，梁祖成坐这”
纪泊东将陆翔手里的水瓶抽出递给窗外的周有道“拿去化验”
“奇了怪了，他们三个关系不好？怎么坐这么远在食堂也是这样”梁祖成的桌面黑黑书也乱七八糟推在一起，小家伙显然不太爱干净，也对谁小时候不脏兮兮的，他陆翔也这样。
周瑶瑶撇嘴“关系确实不好，这些我都跟爸爸说过了！”
小姑娘不愿再多说，许是刚挨了训，陆翔讪讪地摸摸鼻尖。
抽屉杂乱，音乐课的书压在最下边，按理说像音乐课这种一周一节的课本应放在八百年不上一次的心理课书本上头。
纪泊东很快就想到了一种答案“梁祖成最近换了位置”语气疑问但文字绝对。
周珠珠大为震惊，眼睛直溜溜地看过来“你怎么知道？你好厉害呀！”撅嘴“本来梁如花是坐在洪智杰旁边的，但是洪智杰很讨厌他吵着让老师换了，后来秦老师也走了，”
“周珠珠，我怎么跟你说的！同学之间怎可取这种难听的外号”忙完在窗外等闺女的周有道眼睛瞪得浑圆，眉间皱起山丘。
周珠珠毫不示弱，叉腰反驳“别人也这么说，你怎么不去管别人呢？在外管东管西还不够？”
“这话谁教你的！”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孙小康忙把周有道拉开“周警官，消消气咱还有要事要忙。这么多口供材料要整理，现在不回警局还不知晚上得加班到几点嘞！”
前一脚周有道和孙小康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搂肩离开，后一脚陆翔和纪泊东也踏上了拜访前班主任之路。
高大帅气的奔驰GLA缓缓驶进一片老式住宅区，墙面斑驳，楼下是乱停的电动车和小汽车。
照着警局那边发来的信息，很快找到前班主任秦婉的家“当当”历史悠久的老式铁门仍在发挥余热，提示客人到来。
门后边传来一阵小脚在地上扑腾扑腾的声音。
蘑菇头小女孩探出脑袋打开铁门见是不认识的，又怯生生地躲在后一步走来的女人大腿后头。
纪泊东微扬下巴，陆翔向前走一步对上女人的视线。面色发黄，眼底青黑，手里还带菜屑刚才应是在择菜，资料上她年龄三十出头。明明是正当年轻，却已一副被命运蹉跎的模样。
掏出警官证“您好，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您，现在方便吗？”
秦婉蹲下身，抚着孩子的发丝轻声说“妞妞乖，先回房间玩”捏捏小脸像是催促，是母女间的小暗号。
小朋友很快踢踏着跑回房间。
见孩子不在了，秦婉冲他俩翻个大白眼“怎么？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没有放他们进屋坐的意思。
“梧村小学今天发生中毒事件，据调查死得是您的两名学生。请问您今天上午在做什么？中午十二点前后在何处？”
秦婉听到梧村小学不屑地“啧”声，后头的询问更是让她火气直往上头冒“你这是在怀疑我？你凭什么怀疑我！我告诉你，今天我一上午都在家，什么毒不毒的关我什么事！”
待气劲儿缓够，她抖着声“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梧村小学的消息了，我，我已经接受了，我找到了新的工作。这件事与我无关，你们，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铁门呲啦被关上。
“靠”什么态度？例行公问罢了，这么不配合这案子得啥时候破？“我看她就是凶手”陆翔气得一脚踹在水泥楼梯上。纪泊东也微微皱眉。
隔壁走出位老奶奶，步履蹒跚双手抱着满满一盆水。
眼看着水盆朝□□，水滴迫不及待往下跳，陆翔赶忙上前一手扶住，沉甸甸的水盆在粗壮的小臂、宽厚的大掌上仿若无物，稳稳当当。
手上骤松，奶奶揉揉眼睛甩甩手，佝偻着背“小伙子，谢谢你啊，放楼下就好了”
许久没有人陪老人家说话了，见年轻人长得又乖巧可人奶奶跟后头的纪泊东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在打听隔壁403的事是吧”对上奶奶精明的眼睛，纪泊东嗯？她在跟我说话！
也不知是什么让奶奶从纪泊东的神情里读出震惊“哈哈哈，老太太的耳朵好使着哩！”
“说起来那家的女人也是命苦。老公出轨，想着自己在小学里工作也是稳定就离婚了，谁曾想因为不肯给个孩子换座位搞特殊就被家长告到停职在家”
奶奶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据说是这小孩自己跟人打闹弄得鼻青脸肿回家说是老师打的，没了经济来源的秦婉孩子都养不起，下跪求家长原谅都没个结果。真是个可怜见的！”
纪泊东，额，纪泊东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看氛围不对，他也深深叹气。
陆翔的怜惜一扫而空在旁边看得想笑。
转眼天色渐暗，“还没吃饭吧，我们去吃警局旁边的混沌，吃完给他们也打包份”陆翔提议。
纪泊东点头，对吃什么他并不在意，还没跟陆翔一起吃过饭呢。
两碗热腾腾的馄炖和拌面很快被端上来，白亮鲜汤上浮着一层这家独有的炸葱油，香极了，将味蕾勾出。
陆翔平时看着一点都没有富家公子的样子，但他的礼仪举止一看便知家教极严，母亲很早去世，父亲对他绝不手软。
慢条斯理，细嚼慢咽。喜葱油味儿，却不吃葱。盯着筷子上夹着的葱段面露不喜，懊恼刚忘叫老板不加葱，但碗里的必须吃完是家里的规矩，陆翔不再看，送进嘴里咽下。
再反观大快朵颐，吃饭神速的纪泊东。吸溜吸溜，咕咚咕咚三两下混沌拌面全部下肚。
黑皮体育生细嚼慢咽，白皮文科生狼吐虎咽画面好不违和。
吃完了没事干，纪泊东就撑着脑袋看陆翔吃。
“陆翔，你喜欢我”语气中透着点小得意。
“嗯，啊！什么？”不是吧，这哥们儿就这么说出来了！这话怎么听起来像他追的他，明明是纪泊东先动的心，刚来警局那会儿他就看出纪泊东对他有意思了。陆翔在心里哼哼。
黝黑的肤色看不出变化，但陆翔感觉熟悉的热度顺着脖颈不断攀升。
纪泊东相较常人少了几分羞涩，还没等陆翔缓好，再一次语出惊人“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
“噗，咕”陆翔赶忙把快喷出的汤汁咽回，不至于有辱斯文。
刚吃完热腾腾的晚饭，纪泊东天生红润的双唇被热气熏染得更显殷红惹人采撷。
陆翔有点跟上了纪泊东的脑回路，猛汉羞涩“这，这这太快了，等这个案子结束好不好”脸上温度过高，好烧好烧感觉快要炸掉，于事无补地用手扇风。
一直盯着陆翔反应的纪泊东也有些忐忑，食指不断摩挲旁边酱油罐。见他没有拒绝，心底没由地升起一份小窃喜。
“叮咚”特别铃声打破冒满粉红泡泡的氛围。
小店里安静，声音从电话传出来，坐对面的陆翔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喂，是小纪吗？”切，又是好吃懒做，惯爱踢皮球施压那主儿。陆翔双手抱胸，明明是不屑的姿态但在结实饱满、线条分明的胸肌衬托下饶是别一般性感。
被打扰了，纪泊东心里也不舒服“在，王局”
电话那头踌躇片刻语言“今天是不是死了两个学生？唉呀，有个叫洪智杰的是省局领导的亲外甥”王局也很难办呀，死了个这么棘手的，上边一出事就催催催，他会啥呀，他也木得办法，只能一级压一级。
拿省局名头施施压，后又要换一套说辞好全了他平等待人的名声“我也不是说其他孩子们不重要，省局领导这边我顶着。给你们三天时间务必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还孩子们真相，还福宁市个天朗水清！”
“好的王局，我尽力”得到首肯，王局放心地挂了电话，招呼好友继续牌局。这纪泊东可比陆翔靠谱多了，有他承诺破案不愁“诶嘿！胡了胡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破案哪有这么容易，又不知道得熬多少大夜。三天这到底是省局给的期限还是他拿去论功的由头，气得陆翔一拳捶向桌子。
拳头被冰凉纤细的另一只手接住，陆翔抬头对上纪泊东的眼睛，仍是一脸淡漠鲜有表情的面容，但眼眸中倾泄温柔。
小嘴长得动人，说出的话仍是无趣“老周回家吃了，张燕他们没胃口，给小孙带份饭。我们回警局，晚上十点开个总结会”
没有劝慰，冰冰凉凉的触感却奇异地将陆翔心头的怒火浇灭，许是天生治他。
回到警局，陆翔大老远拎着打包盒进来就看见孙有康在大口嗦面。“好你小子，竟然有饭吃！亏纪泊东还叫我特意给你打包了份”
孙小康夹起沾满鲜红酱料，看起来饶有味道的面条炫耀“这是我女朋友送来的！”
谁还没个对象了？见陆翔眼神飘忽不定，孙小康直觉有情况“我看陆队你也是红鸾心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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