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晃完教堂,心里头还是不爽,此刻陈寂白咋咋地跳出来,问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湛海市给灭了,可别伤心过度,忘了怎么解决时间污染这个问题啊……”
陈寂白的真实身份是地狱城的恶魔。
游行不高兴,“什么叫湛海市给灭了,我听不懂你的人话,最近心情不好。”
陈寂白好笑,“可别忘了,地狱城都是被天使给灭了的,你别忘记我们地狱城的本份啊?!”
“那你怎么不去死?”游行呛他:“我没心情搞你的破事,你自己去。”
陈寂白又被骂走,王的命令他不能抵抗,过了会儿,迟言允又出现,笑着说:“我的王,你想不想我?”
“滚!”游行拿出惊雨刀,刀子斩得迟言允节节败退,迟言允尤其好笑,“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脾气越来越劲了。”
“我好喜欢哦。”
游行自有考量,他本心并不想毁灭湛海市,因为这么大一个喜欢的人在这里,他就是个恋爱脑,丢身丢心,无所谓。
迟言允:“你好丢恶魔的脸。”
“跟我回云城,我保准让你欲·仙欲·死。”
游行哪里听得他这等糟粕之语,“我让你现在死。”
迟言允力量不如惊雨刀,他被杀得节节败退,可惜了陈寂白辛辛苦苦骗游行来找自己,哪知迟言允被打了,游行拿刀鞘拍他脸,警告道:“你再对舒遇出手,我要你的狗命。”
迟言允脸被打得疼,他提出了跟解逢花一样的条件,“帮我救盛今诺。”
游行鬼王的力量强大,可以复生人类,他直白道:“心脏被偷了,实在是没法子,你去问我爸。”
“你体内不是梵天的心脏?!”迟言允脑子不傻,“你不想啊,是不是?!”
游行傲慢而张扬,可他注意稍微收敛了点,开始回击迟言允:“你背叛了我,我们的交情一笔勾销,我不能帮你救盛今诺。”
他语气诚恳,迟言允被说得脸红脖子粗,他反击,“那你跟我合作,取容倾狗命!”
游行:“那我马上取盛今诺狗命。”
陈寂白忙劝阻,“王,有话好说嘛。”
游行面对着这些诸日劳燕分飞,又喊他王的背叛之人,他话锋一转,语气柔了,像是誓不把人气死不罢休,他道:“抱歉呢,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是懦夫,比不得你们,毕竟你们有你们自己的选择,杀掉如今地狱城沉坠也不是我的错,但你们是活着的,我是死过一回的,你们要是有良心的话……”
迟言允:“鬼才信你的话!”
陈寂白一时半会儿被说到哑口无言,“我有良心!”
“那你怎么不现在以死谢罪?”游行语气沉稳,尽量学着容倾的模样不带情绪,“没能守护好地狱城,我很抱歉。”其实他心里想,这就不该把这种怨气加到自己身上,他尽他所能,确实尽他所能……
如果有大问题,肯定是别人的错。
陈寂白被说得面红耳赤。
迟言允生生被噎住,好笑道:“那你想干什么?”
游行心道,不如奴役昔日旧人。
他打一棒,给二两枣。
“去把解逢花闹一闹……”游行自觉还是很讨厌这朵烂菜花的,“听说明天你开演唱会,我跟你暂时不闹,你找回我的心脏,救活盛今诺分分钟的事……”
“解逢花也会出席,”游行忽悠,其实他的心脏早就毁灭了。
迟言允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陈寂白早就知道这件事。他碍于往日情分,没法倒戈迟言允,如今王不是昔日那个王,王城早已覆灭,但游行,是个损人。
损人不利己。
你死我死一起死。
陈寂白无法抉择。
游行某种程度上,跟他价值观取向类似。
纵使,他不太喜欢对方……
陈寂白是不能往下细想这个问题的……因为如果是陈晔开杀了于繁,那么他如今依附于陈晔开与陈露杀,是违背了他的良心。陈寂白心里又惊又怒,“姓游的!”
游行继续道:“嗯,这个于思彤也会出现,寂白你不想吗?”
陈寂白转世后,一直想为母亲复仇。
他无从抵抗,“可她是于思彤,我妈妈让我保护她。”
游行语出惊人,“断手断脚跟躺床上,人都没区别。”
他补了句:“你被拴住了?”
陈寂白惊怒:“你尊重我一点!”
游行又挨骂,陈露杀骂他幼稚,陈寂白骂他不尊重。
他拧眉,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别人忤逆他。
但去他妈的平等。
我都没被好好平等待过,游行冷冷笑起,“管杀母仇人叫亲娘,陈寂白,大事上你如此情绪化,那查岑然你也不敢亲自动手?”
陈寂白怒极反笑,“你说说!我怎么对我的亲人下手?!”
游行:“那你对我下手?”
迟言允笑看二人撕逼,游行觑他,“大恶魔连十七岁高中生小女孩都斤斤计较……你真厉害。”
游行调查时听谢折销说池忱调查迟言允黑粉的事。
游行想自己是独裁了点儿,他没有哪一天不想灭掉这个容倾守护的世界,可奈何一片冰心在玉壶,他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爱美人,失了江山,说出去爱美人,毁了江山,脸丢大发。
这保护所谓愚蠢的人类,有悖于他自身恶魔的身份定位。
迟言允睨向沉默的游行,冷笑又乏味,无言道:“我就说你不配当王,瞧瞧你这王当的,窝囊到不行,哪家的王给人欺负成你这样的德行,孤儿院跟个哭闹不休的孩子,你真丢脸恶魔的脸。”
又来了又来了。
可游行想,没有这场浩劫,也没有他跟容倾——浩劫并非他所引起。
更何况……
游行冷漠,而且凛然,但也不屑于去解释什么,他认真思考,道了句自己喜欢而且开心的,“你不会听,我何必解释给你听?”
迟言允皱眉,拧巴。
没有这场劫难,他不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他倒是有些体会到游行说的什么了。
迟言允烦躁:“你他娘的说什么呢……!”
游行:“你爱听不听。”
·
白鸦组办公室,谢折销提醒容倾,“月圆之夜马上就到了,你趁现在弄死那个姓游的,还能有些用。”
容倾回味着掌心细腻的温度,他拧眉,“再给我些时间。”
谢折销道:“圣剑恢复,杀死恶魔可以直接还原双翼,更何况是游行那种级别的恶魔,你在痴人说梦吗?时间,时间当屁吃啊?”
容倾:“长太好,压不住,但很爽。”
恰不好,游行提溜着一沓卷宗回来,他刚好听到这句话。
似有若无的鼓噪在两个人之间开始涌动,从游行进来那一刻起,容倾的目光就焦灼在他脸上,没下来过,他骨子里烧起一股莫名的热血,烦躁不安的感觉再度上来,游行噙着微笑看向他,自从两个人上次交心过后,就决定不想掩饰各自存在的问题,但暧昧归暧昧,吸引归吸引。
两个人骨子里自带的对彼此对方的诱惑力太强,这又亲过了,抱过了,梦里搞过了。
游行觉得,跟容倾在一起,那就是无异于毒药,饮鸩止渴。
容倾声音平稳,好笑道:“不烦了?”
游行默不作声坐到桌子对面,谢折销骂骂咧咧。
他也笑着说:“当然烦啊,这不是找乐子来了。”
谢折销好笑,“那你赶紧出去。”
“还钱。”
谢折销闭嘴。
容倾打开卷宗,“岑然死于货车车底,开车的司机直接畏罪自杀。你觉得是人为还是自杀?”
游行穿了拖鞋,他脚尖点到容倾的小腿处,声音如斯平稳,“排除污染者嫌疑,现存的污染者没有这么聪明,可不排除有些难以抵抗魔鬼诱惑的人会干坏事。”
谢折销认真点头说话,“那你有思路吗?”
游行点头:“定位。”
游行赤脚踩在容倾的膝盖上,容倾藏在桌子下的手,一把握住他的脚踝。
两个人目光对上。
暗流汹涌。
游行嘴角勾起不明的笑,“我会让定位者告诉我位置,保不准,明日就出结果。”
谢折销摆头,手机电话来到,“我去打牌了,回见。”
游行目送谢折销走人,容倾还握着游行的脚踝没放,他直言不讳:“你勾引我?”
又是这样的话,游行觉得跟当街脱衣服也没区别了。
“可你脸红了。”游行默不作声干这样的事,也别扭说话。
“难得见你这么坦诚……”游行别开脸,容倾正在摩挲着他的脚踝,嘴角笑容意味不明,他忙道:“我们关系不要这么快越界。”
“那你还做那样的梦?!”游行心道这人心口不一。
骨子里就是个那样的人。
床上竟然这么狂暴吗?
容倾气质矜贵典雅,游行不由得有点被打破印象。
当年他把人压王位上,对方可是直接骂滚,然后合拢衣服,一脸贞洁烈夫。
容倾:“我循本心。”
“畜生。”游行烦躁,容倾放开他脚踝,勉强镇定。
两个人气氛依旧那么黏着,目光相撞都能拉出暧昧的丝,可他实在是忍不住,心中升起浓浓的好奇心探究冰清玉洁的天使,他好奇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容倾:“……别问了。”
游行是个好奇宝宝,“唔……刚见面?”
“还是……我猜的那样?”
容倾脸红鼻子躁,却忍不住往游行的脖子看,对方身上的香气浓郁无比,如绵绵细雨,勾缠心绪,怎么可以爱上杀师仇人呢?
游行被盯到捂住自己的脖子,默不作声避开了容倾的目光,他勉强道了句:“放尊重一点。”
容倾回神:“你知道什么叫尊重?”
游行被问得心烦意乱,“我没杀你老师,你干嘛总是盯我看……”
容倾也在尽量躲避游行的目光,可对方目光太具有侵略性,看着看着……
看着看着……
游行要走,容倾也大步跟上去,他腿长走得快,游行故意走得慢。
容倾拉住人手腕,噼啪把办公室门踢上,他把游行压墙边,嘴唇抵住游行的耳朵旁,沉声道:“让我共感。”
游行别开脸,两个人彼此约定再不越雷池一步。
他们的心跳声剧烈,屋外电闪雷鸣,风声鹤唳。
游行不由得想起陈寂白开的那个玩笑。
铐起来。
地动山摇。
就这么一瞬,容倾脸色骤变,他看向游行,目光疑惑……
容倾嘴巴张了张又抿紧唇,“你……你想干什么?”
游行回神。
容倾眉头微拧,“不可以对我做这样的事。”
游行感觉跳进黄河也难洗清,他找了个理由,蹩脚的理由。
然后,他脸红到直接隐身。
容倾看着人没了。
他心中更烦躁——不如铐起来。
容倾叹气,“怎么这么猪狗不如?”
亲了,就是这么食髓知味吗?
容倾去练字平心静气,可写着写着,本来是写平安喜乐。
可是笔画歪歪扭扭,愣神一个字都没写完。
游行特意站在离他很远的窗户处,指着天空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哦。”
容倾告诉他,“我心乱。”
“都是你的错。”容倾补了句。
游行也练字,甩了笔。
黑色的笔墨在白色的宣纸上甩出凌乱的痕迹,如同二人彼此纷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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