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海边境线风雪鼓舞。
袭来的狂风吹得坠着的路灯摇摇晃晃,快要摔下去。
小木屋的一方窗户橘黄,容倾打着伞,肩头披着雪进门,对屋内的戈未说:“戈先生,他睡了吗?”
戈未揉揉眉心,嗯了声:“吃饭吧。”
“我做了点绵软的蛋糕,”戈未笑了笑,“这地方说不定就有长巨蛇侵袭,他一个孩子,我总不能放着自己去睡。”
蛋糕金黄,蓬松,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像是会呼吸的沙粒。
戈未戳了戳,“卖相好。”
容倾随意拿了块蛋糕放到嘴里,入口即化的口感让他心情安静不少。
他很饿了。
容倾吃了一大半。
他先把自己肚子填饱,再去看熟睡的游行。
容倾走到床边,坐下来,这个人觉察到自己来就会惊醒,常常搞得他不好做事。
他静静看着游行。
游行眉心皱起,苦瓜脸,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
容倾想,还真的是可可爱爱,小时候就长这么精致,这么招人喜欢。
舒野难道就不被打动到吗?
容倾手指碰了碰游行的脸蛋。
游行睡梦中惊醒,登时翻身起来,怒问:“是谁?!”
声音奶声奶气。
容倾瞧他身体屁点大,气势不减,他伸手从游行腋下穿过,把人抱起来到怀中,起身往屋外走说:“吃点东西。”
游行烦躁,“我不想吃白粥,我不吃!”
容倾空前有耐心,“不吃就饿着,你再乱偷吃,魔力真的不会回来了。”
游行很明确,不喜欢吃的东西绝对不多吃一口,宁可饿着。
容倾手眉心朝游行点了点白光,游行头凑过去,咕哝:“我还要——”
但容倾却这么吝啬给予,他手撤回,游行着急地去捉他的手腕,可是掌心却什么也没有。
他的手碰到游行的脸颊,随后又用饶有兴致的目光打量他。游行手捧着他的手腕,突然又开始抽抽搭搭地掉眼泪,委屈地再度睡去。
这是灵魂受损的迹象。
人类三魂七魄,缺一不可。
况且他身份本就特殊,过去身体内恶魔的魔力跟父母所给予的力量是抗衡的。
原先的身体还能扛得住,可这人胆子大,宁可火烧自己也绝对不成为约书亚的俘虏。
总之两败俱伤。
容倾想了想,游行很有血性,也很脆弱。
小时候,也这样,但没这么闹。
容倾搂着人,拂开小木屋的门帘,走到了座位上。
游行很快醒了。他打个哈欠,脸颊贴到容倾颈侧。似乎是无聊,游行手玩着容倾的扣子,解开了,手去碰容倾的腹肌,抱怨了句:“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神界,求求你,我们回湛海,好不好?”
“就这样变小孩也挺好的。”
游行泄气。
一路上他跟容倾说了好多遍,说自己后悔了,不想回去了,可容倾直接不理他了。
容倾知道他这人心思比俄罗斯转盘还变得快,说:“跟我去见白恩祈,你把身体恢复了比什么都好。”
游行:“去神界要跟你分开,我不要!”
容倾:“你这泼辣性格到底是怎么养的?以前那股算计人的劲儿哪里去了?”
游行仿佛被戳中痛脚,“不想回神界,我不能发泄自己情绪?”
“跟你在一起二十年,”容倾掰他脸,说:“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炮仗?”
“你这人,就是纯粹不想负责任,只想贪图享乐,”容倾捏紧他下颌,冷嘲热讽刺游行:“跟我睡又不甘心,心不甘情不愿,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带你出来治病,你又给我搞幺蛾子,你不知道我耐心真的很有限?”
游行想自己如果有把刀,肯定一刀戳容倾腿上,他跟容倾就是天生八字不合吧。
“死怨妇。”游行咬牙切齿,“你骗我,你总是出现在我面前勾引我。”
“还不都是你害得我这样子?”
容倾想了想,松了下颌,碰了把游行软乎乎的脸颊,说:“你这性格,确实挺劲的。”
“我害得你这样子?”容倾冷笑,也不演了,不纵容了,说:“我当真真的只是因为喜欢我的脸而喜欢我?”
游行:“…………!!!!”
此时,戈未刚好在厨房做香酥鱼,他大喊说:“容倾,给我在橱柜里拿点盐。”
游行脑子恍若浇了一池春水。
这个人在说什么?!
他什么意思?!!
游行骂了句:“你这个死贱人。”
他脸烧到冒火,心中大恸。
温柔跟他这个人搭边吗?跟他自己搭边吗?
那这个人怎么来边境线时说了一路自己对他有多么多么好,他怎么都不记得了?
游行被迫把脸贴在桌子上散热。
边境线以南,心已经向西,对自己的灵魂得到修复从来都不抱任何希望。
反正是破罐子破摔,无所谓,I don’t care。
总不能说修复就修复吧,只能说,自己确实没有成为一个王的资本。
他脾气,就是很差啊。
其实主要还是神界跟他不兼容的问题。试问,如果是忠心为主的仆人,他游行,无论如何也会拼死保下他。虽然说恶魔可以利用法术牵绊能力更强的天使,把他变作自己的奴隶,可他不愿意。
众生平等。
可他也瞧不起这种行为呢。
况且,神界等级制度森严,只是因为跟平凡的女人结婚,就贬低那个平凡女人的儿子。
作为天使,本应该纯洁善良,但是他丝毫没有看到天使的慈悲与仁厚,反而是嫉妒与谋杀,更让人瞧不起了。
他游行是低贱的魅魔没错。
可他行事坦坦荡荡,从未有过害人之心。
是他们,偏生容不下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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