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游行躺床上,随手翻阅新闻,正无所事事之时……
游行就听到开门声,洛九夜神色凝重,跟他说:“你哥闹自杀呢……”
游行继续抬眼看新闻,不以为意:“哪个哥,容倾?”
洛九夜说是舒遇,他把舒遇断手断脚醒来后爬到窗台跳楼的情形大致说了下,刚说完,游行打开了游戏,随口道:“这不遭报应嘛,天打雷劈,他去找池忱就好了呀,关我什么事。”
洛九夜似乎是特别急,他忙道,“你去看看他吧,人死了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可我死了舒遇又没有为我哭过,”游行冷漠,“他死了就死了呗。”
“人挪死,树挪活,他嫌自己命长,那就去死吧。”游行再度重复,“别让我听到这些垃圾的名字。”
洛九夜神色凝重,推了推游行,“你去看看吧,去看一眼,万一真死了,你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游行坚定,“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
“死了的人要是能见到,我早就见到了,正是因为我看过了无数的死亡,所以死一个死两个,死亲人还是陌生人,跟我没关系。”
游行继续打游戏,洛九夜却坚定地推他去,甚至掀开了他的被子,淡淡道,“去吧,见最后一面,行不行?”
游行挣扎抽出自己的手,“我说你有病啊,没看到我跟舒遇关系不好吗?”
“他又不是没有亲戚跟兄弟,死了就死了呗。”游行骂道,“他抱怨我,我还贴脸上去?”
“你懂不懂利害关系?”游行没了玩游戏的兴致,他指着门口道:“赶紧滚,我心情不好,你有多远滚多远。”
“说得好像你害死过谁一样,”游行眉头皱起,洛九夜握紧拳头,他却坚定,拉住游行手腕,“我今天还就非得拉你去了!”
游行愣住,洛九夜拉不动他,直到池忱出现在舒遇病房前,他开口嘲讽一句:“喔唷!害死了女朋友的你真的在第七医院啊,怎么,你害死了一个岑然,又害死了一个游行,如今要给舒遇下毒药了?”
洛九夜怔住,游行却拦在了洛九夜身前,他气场比横冲直撞的池忱还强大。
游行并不想于池忱这种人纠缠,洛九夜捏住他手腕,低声道:“没关系,我可以。”
池忱火上浇油,“你女朋友被你害死了,这么好的女孩子被你捡走了,实在是可惜得紧。”
“要是我跟岑然在一起,呵~”
“洛九夜,你觉得你配吗?”
“我怎么觉得,我就咽不下岑然喜欢你的这口气呢?”
池忱气势嚣张。
游行才知道洛九夜的过去,他对池忱说了声,“你来了,就给舒遇当个端茶倒水的吧,我没空。”
游行拉着洛九夜走,池忱听他这么说……恰好要追上去,这个时候护士拉他手说病人哭闹要签字,在骂人,监察官先生请你行个方便。
池忱气到跳脚。
洛九夜说了自己女朋友的事。
“我……女朋友岑然就是……我没见到……她最后一面……”洛九夜不停在手心翻转卫生纸,说话一字一顿,“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要跑出去买戒指……她就不会死……游行,有些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一本本分分待在医院上班的医生……”
“我真不是背叛你……如果我知道陈露杀会那么对你……我一定不会告诉他你在冰原……”洛九夜掌心发麻,仿佛还陷入女友死去的惶惶不可终日,他酸了眼眶道:“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游行自从认识洛九夜,这是洛九夜第一次哭。
可他真的很无情,好笑道:“你哭一哭,我能安慰你什么?!”
洛九夜擦干净眼泪,干笑了下,“我看到活下来了,就是安慰。”
“你不用原谅我。”洛九夜道,“我只想说对不起。”
游行笑意更加讽刺,“你对你女友说对不起就是了,我有什么让你好对不起的。”
游行转身,觑向洛九夜,“你可以离开第七医院了,别在我面前出现。”
洛九夜的安稳状态就这样被打破,他忽然无处可去。
第七医院是他女友实习过的地方,洛九夜呆愣,瞬间,他清楚明白地意识到,游行是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
池忱出现,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池忱开玩笑说:“我跟你说了,游行他就是翻脸不认人的人。”
“但凡有什么不利于他的东西,你这不是亲身体会到了吗?”
“你要不要,去联合署的军区医院?”
巨大的诱惑摆在洛九夜面前,他喉结滚动,“你,你让我想一下。”
“舒遇死了,对游行打击肯定很大。”
“但你女朋友,可是被舒遇害死的。如果不是他开车,岑然怎么会死?”
洛九夜皱眉,眼神充满阴霾。
池忱却记起很久之前的一桩事。
初入联合署,他也是追随游行的赤诚青年,可某一次他浴血奋战杀了污染物后,等来的却是降职的消息。
满腔热血却被降职,真是可笑的存在。
洛九夜看着他,他与游行关系的矛盾点就在这里。
对方救过他的命,他哥哥舒遇却害死了自己的未婚妻。
洛九夜天人交战,对舒遇动手,要复仇吗?
此刻,容倾因为来处理陆明曜母亲死亡一事来到第七医院。
陆明曜是容倾的工作伙伴,人称陆上校,他父亲是将军陆由一,母亲是湛海市生物研究院研究冰变污染物的研究员云诏,她跟舒夏洛是同事。
容倾多多少少对洛九夜的过去有点了解,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
但是他如果有威胁游行的心思,容倾沉思,陆明曜拍着方向盘,他手腕修长,戴了腕表,眸子是祖母绿的颜色,容倾听他语气头一回这么暴躁:“该死的!我日他大爷!”
“……”容倾惊呆。
印象中,陆明曜彬彬有礼,怎么也跟发火的游行一样,变成炸弹了。
“你怎么了?”
陆明曜头痛万分,沉沉叹息,“也不知道,我母亲能不能救到。”
“抱歉,我治愈系异能对于刚出生的污染者,确实有限。”
陆明曜头趴在方向盘上,忽然不住地干呕,他问了句:“我听说一件事。”
“嗯。”
“你父亲容淮南最近一直在着手研究他儿子复活一事,好像听说过几天他亲生儿子容絮马上就回家了……你妈妈那么思念亲生儿子,我奉劝你,尽早做好准备。”
容倾听陆明曜这么说,眉头皱起,“我知道……再说吧。”
陆明曜皱眉看他,道了声:“对不起,阿倾。”
容倾好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心里有数。”容倾侧过头打算眯眼睡会儿,陆明曜看着他右脖颈上的小痣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容倾觑他,他倒是先声明了,“陆明曜,想背叛我,你就直说。”
“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你敢把念头打在游行头上,”容倾话如冰一般寒凉,冷冷道:“我怎么杀污染物,我就怎么杀你全家。”
几乎是宣敌一般的警告了。
陆明曜霎时无话可说。
洛九夜还在沉思,容倾推开车门下去了。
陆明曜继续皱眉,沉思不断。
洛九夜看到容倾来,他后退几步,比起性格激一下就满是不快的游行,面前的容倾才是更加阴险莫测。
容倾语气平淡,仿佛刚才说让陆明曜死全家的冰冷之人不是他一样。
“洛先生,池忱说两句你就信,”容倾顿了下,“游行救你的意义是因为看你可怜,但你好像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我……”洛九夜沉默。
“我听说,岑然打工挣钱供你读书,你却隐瞒自己污染物的身份,”容倾语气平稳,“我认为,归根到底,是你害死了你的女朋友。”
洛九夜:“……我不是……”
“你站在什么角度去怨恨你的救命恩人?出卖他,让他死,尔后又假惺惺地来到第七医院工作,其实待在第七医院,你自己很安全吧,游行说你让去办离职手续,你就慌了……”
洛九夜:“我不是!我没有恨他!是我对不起他!”
容倾冷漠如斯,“你救他,游行会觉得欠你,你却想杀死谁来逼迫你的救命恩人吗?”
洛九夜冷笑,又急了说:“岑然曾经在舒遇坐诊时跟我抱怨舒遇说她身上污染值过高,舒遇作为第七医院的医生,我不能怀疑他吗?!池忱是我发小,我为什么不能信他?”
容倾:“那你怎么不去死,要害游行?”
“自私自利承认就是了,”容倾像个没事人一样,姿态端正,“你死了不就是一了百了,苟且偷生做什么?显得自己很高尚?”
洛九夜被骂到无话可讲,他急了,“我没说要听池忱的话,可你看那鬼东西那死性子!油盐不进,我能怎么办?!开除就开除,我又不是没存款,我大可问一问舒遇!可游行那死性子!我救他,我犯法了?!”
容倾捏眉心,“被骂的又不止你一个,他恨不得骂了全世界,让谁都不要来打扰他。”
趁这会儿,洛九夜也清醒了,他接电话说急诊科有个快死了的人让他赶紧去救,他点头说我知道的,孰是孰非,我都懂。
容倾看他跑了,也叹气,心道游行那张嘴,骂起人来到底有多狠啊。
前期脾气是真的很隐忍,现在变成这样,容倾心中担心,万一游行身体异变,那怎么办?
容倾接到父亲电话,让马上回家一趟,说是有要事。
他知道,担心中的事情确实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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