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萧调休了三天,林星稀又请了三天假,三天,两人就没出过门,昏天黑地炮火连天不分昼夜抵死缠绵,总算把双方都给榨干了,才安心分开。
陈娇娇的预产期在十二月底,医生说胎儿不大,小姑娘的体质也好,可以自己生,主要是不留疤,年纪小恢复的也快,如果她想把这一段给揭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张萧不要陈娇娇的父母亲戚来照顾,他们把他当靠山,即便张萧态度恶劣,他们也不敢得罪。张萧也不怕沾上他们一家的麻烦,求人办事他早就处理习惯了,让他们养成依赖保持低姿态的习惯,才最好拿捏。
陈娇娇就住在张萧给她买的房子里,张萧还给她找了一个陪护,日常起居、产检、出门散步几乎二十四小时都陪着。张萧也会去看她,跟她说说话聊聊天,问问她后面的规划,是想走小科还是学艺术,陈娇娇都没什么兴趣,她说她不想再上学,张萧一反常态,强硬的不同意。
“读书走出去跟打工走出去,看到的外面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张萧说,“你穿了婚纱陪我过家家,但你不是我的新娘!我是有能力养你一辈子,但你不能真的要我养吧?”
陈娇娇怔了怔,张萧的温柔体贴时常让她混沌,可张萧的清醒与淡漠又让她如芒在背。
是啊,就算自己想躺平,又哪里来的底气呢?该负责任的都逃避了,人家凭什么呢?
预产期还挺准的,前一天办理了住院,当天夜里就有了情况,但医生说不会那么快就生,张萧到第二天早上才跟老娘说了,陈娇娇的父母也赶了过来。
陈娇娇的原生家庭很混乱,一句两句都说不清楚,总之她爸爸暴力还乱搞,吃喝嫖赌都来,家里穷的底掉还欠了一堆外债,还是失信人员。她妈妈呢就更复杂,是当初人家买来的越南新娘,后来被遣送回国又偷偷过来。
但她没去原来的那家,不知道为什么跟陈爸在一起过了,一直是黑户,也找不到正经的工作,被陈爸打的死去活来不敢走,倒是有好心人和村委民警一同解救过,但她自己又跑回来了。
这也算是个好处,他们走不了,张萧只要拿捏陈爸一个人就能搞定所有麻烦事,至于那些想打秋风的亲戚还有兴风作浪的某些人,张萧都不放在眼里。
更有一点,陈爸陈妈没有领证,他们家没关系又不会找人办事,所以陈娇娇一直也是黑户,也就因为义务教育,要不然陈娇娇连学籍都没有。张萧举手之劳的同时肯定不会把抚养权再给他们了,陈娇娇有了房产可以一人成户,至于出生日期谁还知道,她连出生证明都没有,直接18岁成年,严谨到在她怀孕之初就已经成年。
陈娇娇到了中午才进的产房,一个小时以后大人就出来了,宝宝确实很小,才四斤多,是个女宝,虽然足月了,但还是进了保温箱观察。
本来不想用母乳的,但老娘一看宝宝这么小,就觉得她太可怜了,虽然是个女娃有点失望,但怎么说也是自己家的骨血,一口奶都没得喝,心都揪揪的疼。
正好陈娇娇当晚母乳也下来了,张萧先去问她愿不愿意,因为之前说好的,并不要求她当个称职妈妈,可她经历了这一遭,也生出了舐犊之情,宝宝到了妈妈的身边也更加安稳了。
所以临时决定,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去了月子中心,大人和小孩都去了,张萧有时间也过去。老娘基本上每天都来,女宝宝也喜欢啊,她都二十年没抱到大孙了。
林星稀元旦回来了,但张萧要值班,他就去了月子中心,睡在了张萧之前睡的小床上,有事跑的很积极,还学着照顾宝宝,让护士都有些纳闷,到底谁才是爸爸。
老娘、陈娇娇,加上林星稀,在没有张萧的参与下,这三人的关系从一开始的尴尬到后来也有些微妙了。
宝宝的名字定下了,他们这一辈从木,张萧到底是家族出来的,并不想用宝宝的名字证明什么,所以让老头起了。老头也挺重视,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他们家的第一个孩子,自己拿不定主意,请了懂门道的学问人又商量了几天,最后定下“榛”字,叫张榛。
“张榛,挺好听的。”林星稀说,“确实像个大户人家女孩的名字。”
张萧说:“我们给她起个小名吧,叫星星怎么样?”
林星稀摇摇头说:“不怎么样,还不如叫小花。”
张萧一拍大腿:“那就叫小花。”
林星稀说:“她叫小花不差辈吗?人家叫她张花怎么办?”
张萧:“……你现在说话好无聊啊!”
李贤宇考研没能上岸,张萧给他找了门道,有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在T市。林星稀回来,李贤宇约他聚了一下,就他俩。
李贤宇在锻炼酒量,不能喝也逼着自己喝,烟也抽起来了,本来就挺老气的他现在看着更熟了,只是他的这种成熟跟张萧完全不是一回事。
没办法,现实就是很现实,没智商没家底没颜值,就只能学野草,争到一点阳光雨露就疯狂生长,他唯一抽中的幸运卡就是通过林星稀搭上了张萧。
林星稀还是话少,李贤宇问起他跟张萧的情况,他说:“挺好的。”
“那以后呢?”李贤宇问,“你就没想过离开?”
林星稀摇摇头:“我不知道去哪?”
“去哪不行啊,你完全能独立了。”李贤宇说,“也许他也不一定要你留下。”
林星稀眉头蹙了蹙,问李贤宇:“张萧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我不敢跟他提到你。”李贤宇说,“以前虽然也有意识我们和他的差距,但现在忽然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真的,我都怕一不小心惹恼他,哪怕是稍微有句话说的不中听了,心里都要鼓捣很久。”
“萧萧脾气不是很好么?”林星稀说,“你又不在他手底下做事,你怕什么?”
“可我的大领导在巴结他呀!”李贤宇说,“他要是不待见我了,我还能受重视吗?离开华工,就我这不入流的本科学历,还能去哪找个银饭碗的工作?我爷爷奶奶都那么大岁数了,不想他们再为我操心了。”
林星稀就不说话了。
李贤宇沉默了片刻,闷掉杯中酒,咕哝一句说:“他哪里是脾气好,只是某些人某些事不值得他发脾气而已。”
林星稀还是没说话。
“我们是没办法才依附的,可你不一样。”李贤宇说,“虽然我私心也不想你离开,但良心让我多一句嘴,人还是要为自己多做打算。善于运筹帷幄的权力者们都很利实,他们只看重价值,如果在他眼中你只是菟丝花,很快就会厌倦了。”
林星稀又在干饭了,一桌烧烤几乎都是他在吃。
李贤宇也不说了,一边抽烟一边吃面,吃到一碗面快见底,他突然抬起头来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张萧的?”
林星稀说:“他到港中来,我看到他背影的第一眼。”
李贤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元旦假期结束,张萧一直没回来,林星稀独自走了。走之前老娘拎了个大包,里面装的都是吃的,虽然给的很施舍,话也不太友善,但还是让林星稀开心了很久,回去本想告诉张萧,却在拿起手机的一刹,又忽然顿住了。
也许他就是错了。
如果他自私一点,冷情一点,张萧是不是就可以早点脱离出来,不至于把自己本该光辉敞亮的人生走到今天这步?
可如果哪一天张萧需要他了,而他却不在他身边,怎么办?
何况他根本舍不得,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又不是不懂张萧的心,生生剥离,折磨的不还是张萧吗?
“到了吗?”手机拿在手里,来电了就给接通了。
“刚到。”林星稀说。
“这几天太忙了,过两天来看你。”张萧说,“给你弄辆车,不然太不方便了。”
“不用,车对我来说是负担。”林星稀说,“我坐车方便,有了车反倒事多。”
张萧听林星稀这么说就不坚持了,反正他除了回来,平时也不去哪。
“你妈妈给了我很多好吃的。”林星稀还是说了。
张萧问:“那你说谢谢了吗?”
林星稀老实回道:“没有,我当时有点发愣。”
“真没礼貌。”张萧说。
林星稀笑了起来:“我太高兴了。”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她是在同情你。”张萧说。
林星稀还是笑:“同情与可怜有很大的区别。”
“也就你傻。”张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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