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时间转学进来的人，只能说明他是这个学期得到奖学金的贫困生。
“区区贫困生，你的仰慕又或者失望，值几个钱。”
陆生绫拦在南荞前面，看着江言身上沾了水渍以后展露出来的身形，嘴角扯了扯，面上露出嘲讽的神情。
少年比他身形高了快有小半个头，站在他跟前时充满压迫感。
陆生绫的眸子里满是晦暗，看向他领口露出来的校服：“看来你已经准备好在川江国际贵族学校里地狱般的生活了。”
像他这种人，陆生绫见得多了。总是在各种地方各种时候和南荞制造偶遇的机会，然后又各种“不凑巧”地和她产生交集，最终目的都只不过是为了勾引南荞而已。
可是现在，他都还站在这儿，当着他的面做这些，陆生绫觉得对方确实是活得不耐烦了。
就算这里是游戏，他也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最后再也不敢来游戏里找她。
南荞站在陆生绫背后，双手抱胸，笑得恶劣又嚣张。
“像你们这种人，眼里就只有钱吗？”
江言忍着内心的怒气，双手在两边攥紧，液体一滴一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显得他那张脸更加惹人怜爱。
“不是我们在意钱，而是钱代表着我们身上阶级和地位存在的差距，你懂吗？”
刚才一直坐在一旁看戏的楚翎突然间站起来，在南煜有些错愕的视线中，站到南荞前面的另一边，嘴角微咧着。
“不过你身上穿着川江国际贵族学院的校服，还来这个地方打工，确实有点抹黑该校的形象了，就算你今天不得罪小荞，你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你们……”
江言咬着嘴唇，露出一副隐忍着怒气不发的神情。
他看着楚翎挡在他看向南荞的视线中，然后转过身去，邀请南荞和他一起坐。
楚翎嘴角微勾，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小荞，这么一来二去，想必你也没有心情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坐吧。”
南荞转过头去，刚好看到南煜看过来的视线，有些挑衅地勾了勾嘴角：“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说了算。”
在南荞朝那里走过去的同时，楚翎对着那边的南煜眨了眨眼，后者满脸黑线。
他又看向一旁那个挨打后捂着脸的服务生，恢复一副高高在上的神色：“还不快去加椅子。”
“是、是……”
而在南荞和陆生绫转身后，背后的江言勾了勾嘴角，原本狼狈且倔强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兴味的情绪。
南荞，真的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呢……
＊
南荞和黑着脸的陆生绫再一次坐了下去。
陆生绫搞不明白自己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远离这两个人。结果非但因此掉了好感度，目的也没有达成，甚至还离他们坐的更近了。
不过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至少南荞和他坐在一起。虽然对面坐了两个碍眼的家伙，但是南荞的手臂始终和他的挽在一起。
陆生绫故意在两人面前对南荞做了一波日常的投喂任务，尝试刷好感度的同时，也顺便在两人面前秀秀恩爱，宣示主权。
目前为止，这两人对他构不成威胁，顶多是看着这两人可能上涨的好感度比较碍他的眼而已。
陆生绫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由于今天掉了好感值，现在他虽然依旧是南荞好感度最高的人，却不是唯一的最高，而是和一个叫叶留西的并列，这才是他真正应该防备的人。
不过那个叫叶留西的人，貌似是个女的，这也可以稍微令他感到宽心一点……
南荞有些不耐烦地拍了拍陆生绫停住的手臂，表情不满地看向他：“你干什么？”
她真的有点想分手了，她那么喜欢他，对他那么好，就连考试的时候都在想着他，很少想别人；而他呢，整天就知道猜忌她，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对她温柔体贴了，还会对她发火，他根本就配不上她。
陆生绫这才缓过神来，把另一块蛋糕往她嘴里送上。
坐在对面的楚翎看着这一幕，似笑非笑：“看来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啊。”
“那是。”
南荞撇了撇嘴，尽管经常有不如意的地方，可她也是要面子的，特别还是在南煜面前，她怎么可能表现出不满意。
“我和生绫在一起很久了，感情一直很好，学校里的人也都知道。”
陆生绫点头，手顺着往上揽住南荞的肩，和她相视一笑。
“是吗？”
楚翎单手捧着脑袋，看向他们的动作，眼睛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然后问出了一个所有玩家都好奇的问题。
“不过我不知道，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看你们那么亲密，接过吻了吗？还是说有更进一步？过夜了吗？”
南荞笑嘻嘻地捧着脑袋，刚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旁边的南煜淡淡地来了一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爸爸虽然默许你谈恋爱，可没同意你可以和这个男的接吻，过夜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
“你……”
南荞瞪向他：“关你什么事，吃你的东西吧。”
楚翎也知道从南荞嘴里估计听不出什么真话，于是看向她旁边的陆生绫，浅色的瞳孔里布满深意。
结果还不等陆生绫回答，南荞已经先一步回答了。
她撩了撩耳边金色的碎发：“我们没有接过吻。”
得到这个答案后，楚翎的脸上有些诧异，而且看南荞身旁的陆生绫，也并不是要反驳的样子。
他脱口而出：“为什么？”
照理来说，陆生绫现在已经刷到了五十的好感度，应该早就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才对啊。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南荞对他翻白眼：“没接过吻就是没接过吻。”
“为什么？”楚翎下意识又问了一遍，看了她旁边的陆生绫一眼，嘴角勾了勾，“是谁那方面有障碍吗？”
“因为我和南荞都不是随便的人，不会在毕业前莫名其妙就把自己初吻献出去，跟你不一样，仅此而已，明白了吗？”
陆生绫看着眼前这个一看就是想挑拨离间的家伙，眼睛里黑得吓人。
楚翎看着他，嘴角弯起，眼里逐渐流露出不明的情绪：他确实听说过有些有心理洁癖的人，不觉得游戏里的NPC是人，只是由一群冰冷的数据构建出来的假人，所以不愿意和对方产生过多纠葛。
难不成，陆生绫就是那种人？
这就很过分了啊，明明现在他霸占着南荞，占据着她男朋友的身份，自己不打算和她有什么，却也不容许别人和她有什么进展。
这种男人，在他看来，就是典型的贱人一个。
“你这么说，好像我是什么随便的人一样。”
楚翎笑意盈盈地看了旁边一脸百无聊赖玩盘子里蛋糕的南荞一眼：“让其他人误会我就不好了，我必须解释清楚。”
“难道不是吗？”陆生绫看着他冷嗤，“对着别人的女朋友献殷勤，你不是随便是什么。”
“也许是刚好碰见了真爱呢。”
楚翎面对着南荞，充满挑逗性质地冲她眨眼睛。
“而且我要是随便的话，刚才看见南荞的第一眼，我应该就已经亲上去了，毕竟我可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异性。”
现在看戏的变成只有南煜一个了。
南荞“嗤”了一声，拉住正欲站起来的陆生绫，弯起眼睛看向楚翎：“不过你应该感到庆幸，是你没有那么做，不然你现在应该已经没有舌头了，毕竟我可从来都不要二手货。”
“是不是二手货，不也得等试了才知道吗？”
楚翎笑了笑，看向她：“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是为什么不和陆生绫接吻呢？”
南荞皱了皱眉，不知道眼前的人干嘛这么执着于这一点：“不是说了吗，因为还不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到时候呢？”
楚翎依旧一脸不怀好意地看向她，再加上他的打扮，模样像极了一个不入流的地痞流氓。可他又偏偏和她的哥哥南煜走在一起，南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也知道他不会真像她说的那么不堪。
“什么时候才到时候，是对他还不够喜欢，不到你会主动跟他接吻的程度，还是所谓的毕业前不会关系更进一步这种骗人的鬼话。”
“你说什么？”
看见南荞看向自己，楚翎笑着，又继续：“可是我一直觉得，像这种每到了多少好感，然后再伴随着好感的增加，逐渐循序渐进的恋爱关系，真的很无聊。毕竟人生就该是处处充满意外和惊喜的，不是吗？像这种机械化恋爱的流程，真的真的很无聊，把人类的恋爱过程程序化，就像是虚构的机器人一样。”
南荞看着他，有些愣住。
陆生绫抓紧南荞的手，有些着急：毕竟南荞不是真正的人类，目前游戏升级到了哪一步他不了解，楚翎这番话对她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也不知道。
“楚翎。”充满警告意味的一声。
南荞看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
楚翎笑着把脸凑过去，轻轻吐出一句：“你可以试着和不那么喜欢的男人上一下床的，例如我，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感悟和体验哦。”
谁说人是先有爱再有性的，因性生爱的情侣大有人在。而这个游戏的规则，什么达到多少好感度就能和她发展到哪一步，仿佛在一开始就把一种恋爱方式框死了。
“那个时候，你会发现我比陆生绫更适合你也说不定。”
话音落下的瞬间，“砰”得一声，楚翎凑过去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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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要二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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