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坐在马车中,长呼一口气。两年之久,他从未窥见过天日。对这“回光返照”般的好日子有些唏嘘。太子今日气色好了不少,只是长久病弱,身子对比同丈高的男子来说略显消瘦,白发映衬着惨白冷厉的脸,显得整个人透着仙气。只是他一袭黄衣,又将这份仙气压了下去。配上那张略有气质的脸,倒是有几分昔日枭雄的气息
当马车在殿前定住,大臣、宫女、小斯无不盯着太子府的马车看。就连本应该在最后出场的皇帝,都提前入场。只为见一见太子这病到底是否真如太医所说,无药可救。
皇帝当年之所以将他立为太子,当然是打心底认可他。当时的太子能文能武,又拥有儒生之气。任谁看了都不得不说一句:必堪大用。
只是---没想当,当年那一剑,本是不甚在意的皮毛之伤,却让太子连太阳都见不到。两年时间,就连皇帝也是见过太子一面。皇帝不是没机会见,而是他也没有勇气一见。
心里最认可的储君,变成这副鬼模样,谁能接受?
只是皇帝心中,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盼望太子能恢复。所有他也顶着压力,两年时间,久久不曾动过易储的念头。只是,时间久了,群臣施压,后妃吹风,皇子们也开始对那个位置动念头。皇帝于前些日子,才松动。道:“一年时间,凭本事拿去。”这个消息将于此次宫宴公布。
可是,太子居然.....出席了!
当车帘被人掀开。太子缓慢的从里面走出。
三皇子杀心都已经快压制不住了!他死死握紧手,力大得仿若能让指尖嵌进肉里。他狠了不远处的林折越一眼。那眼神林折越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该死!真是该死!
萧玉这个小贱人,敢情一直都在刻意骗他!他还以为萧玉对此毒药也是束手无策,原来太子大乱是刻意放出来的幌子,只为让各家觊觎太子之位的人放松警惕!
太子挺直了腰杆,慢步下了马车。在纵目之下,给父皇问安。
皇帝大喜,连忙让人领着太子入座。片刻不给让太子劳累的机会。
“太子身子的毒,可有了应对之策?”皇帝这声太子,是说给整个朝廷的。让他们知道,只要他这皇帝还承认这太子,那么太子就只会是太子!
“儿臣有幸,得到一位民间神医相助。虽一时片刻无法治愈,但她愿意一试。”太子声音不大,但在场人都知道,太子这病怕是已经好了一大半,他声音虽然不大,可气息却很稳。
三皇子向皇帝行礼,而后将目光转向太子。他眸子扫视,面上保持让人说不出错处的笑容,也向太子行礼:“熠礼兄,两年不见。变化好甚明显。”
国姓洛,太子之名唤熠礼。是他母亲所取,让其人生熠熠生辉的同时还能才礼兼备。洛熠礼也没辜负母亲的期望,长大后果然才华横溢,彬彬有礼。只是身居高位的人的那份礼貌,在面对拥有同样权力的人,就显得有些软弱好欺了。
这时,众人才从“太子能见天日,能独立行走”的震惊,转向“太子满头白发”的外貌。
哪个国家,哪个朝代,出过白发人当太子当皇帝的?这不是早死的天兆吗。
谁会放心把国家、把百姓交到一个短命鬼的手里。
皇贵妃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又分了一眼给太子。两相比较,越看越觉得她儿三皇子才有那帝王之姿。以前就看不惯太子那副温和的儒生气,活像个宫里的教书先生。现在满头白发的太子他就能看不惯了!当年要不是太子母亲非要和自己抢夺皇后之位,自己也不会至今还是个贵妃!
幸而,让其舒心的是,太子母亲,皇后是个早死的命!
没坐几年皇后的位置,就死了!不过那个女人也是,死了就死了,还非得留下的儿子!
皇帝爱惜太子的母亲。既给了她皇后的位置,又给了她儿子太子的位置。甚至皇后死了近十年,皇帝仍旧不接受把位置给她。就给了个皇贵妃的名号。虽说宫里没有皇后,她这个皇贵妃享受着皇后的权力,但是就是心中难解这个恨!
她死了都不肯将位置给我!
那太子之位总要给他儿子吧!
黄贵妃讥讽道:“是哪家神医,竟有如此能耐。太子可不能私藏啊。要是宫里有人也是重病难医,一定要出山帮忙啊。”
太子温和回道:“意外认识的。”
洛熠礼并不想将萧玉过多牵扯到皇宫中的琐事中来,她的母亲肯让萧玉来为他解毒,已经是大恩难报了。怎么能再让她陷入危险。如今的太子,势力并不强,三皇子硬碰硬并不能取得什么好果子。
三皇子拥有可以匹敌半国的母家,母亲是贵妃,舅舅是宰相,外祖父又是国之功臣。
而洛熠礼,只有少时与他以前征战沙场的将军。虽势力强大,可是远在边疆。以及中毒这两年任然相信自己可以稳坐太子之位的少数文臣。这些人,比起三皇子的势力来,宛如鸡蛋碰石头。
他想坐稳这位置,还需自己努力。
洛熠礼不是个喜好强权的人,相反,她真如皇贵妃所说,他更想当个夫子。不管是去军营里面当个教头、军师,还是在太学里面当个夫子,对他来说都比这皇位要好。
可是...洛熠礼,没办法随心。
父皇之所以如此看中他,顶着巨大压力,两年都不曾易储,就是不想让洛家的皇位落到乔家手里。要是三皇子坐了皇帝,他舅舅宰相很有可能直接坐了摄政王的位置,架空皇权,天下改姓乔了。
可偏偏这三皇子看不清局势,一心与母家亲近。
皇贵妃拿起黄金玉杯,里面装着进贡果酒,微微抿了一口,佛面黑心。她说:“太子可否为本宫引荐一二,本宫也很是想认识认识那位神医。”她装模作样揉了揉额间,“近来不知怎么,这头就是疼痛,怎么都止不住。叫了多少太医也没用。果真还是印了那句古话,叫什么:高手在民间?”她说话是半分眼神都没有望向过太子。
洛熠礼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叹气。也是,这位皇贵妃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位对他好的人。任何可能改变如今三皇子一派势力一家独大局势的人,皇贵妃都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又何况,萧玉这般出色,能够将他身上无数医仙都无可奈何的重症给治好。
他能猜到,如果皇贵妃不能将萧玉策反,定会将她除之而后快。
洛熠礼两手并起,声音还是温和:“这儿臣会帮您转达。”他既不保证会把萧玉带来,也不回绝皇贵妃的意思。只要能拖得片刻时间,就会有局势变化。
皇贵妃看着洛熠礼这幅窝囊样,心中好笑。
随即,宴会开始。
歌舞飞扬,酒色并起。
一位美丽舞姬落座于洛熠礼跟前,为其斟酒后也迟迟不走反而身子朝前,与洛熠礼紧贴。
洛熠礼心中尴尬,眼神乱走。舞姬穿的是西域青衫,料子清透。腰腹、美腿都是清晰可见。他年纪轻轻就征战沙场,军营中虽有军妓,但洛熠礼年纪尚小,便从未有过这种腌臜心思。后来回了皇城,自己又不能随心所欲,自己参与的这朝堂之争,哪能随便祸害良家女子。朝中大臣那时看好他的不少,想把自己宝贝女儿嫁给他,可是这种与朝廷之争密切干系的,又忧心其是三皇子一党派来的。
因此,对良家女洛熠礼不忍心拉她入朝堂。对于大臣之女,自己本就不能给出真心、不敢轻易相信,他又怎么能娶人家回家呢。
再后来,他身受重伤,一病不起。就更没这方面的心思了。
舞姬笑容魅惑,身形纤细,像一条青蛇一样,贴着洛熠礼转。
“太子殿下,为何不敢看奴家?可是奴家貌丑,不讨殿下欢心了?”
洛熠礼朝手下沈青示意,让其将舞姬请走。舞姬常在王权间走动,又怎会不知太子此钟眼神的意思,舞姬大着胆子用双手轻抚太子的头,洛熠礼被迫与其对视。他全身僵直,哪见过这种状况。舞姬倚在洛熠礼身上,嘴唇贴近他的耳朵。轻柔温热的呼吸慢慢打在自己脸颊上。
洛熠礼刚想躲开这令他尴尬的距离。就听见耳边传来:“殿下不必忧心,我是你的人。”
洛熠礼眼睛睁大了些。
舞姬笑了笑,发觉她刚说的话有些歧义,为了不让人起疑心,她开启了新一轮的“勾引”,这时,舞姬直接跨坐于洛熠礼的腿上。她说:“萧玉是我好友,这次为你。她动用了不少关系。您放心,这次宫宴,我们定不让您出问题。您快抚上我的腰,有一颗药,你快些拿出。能将您的身子恢复如初。”
“恩。”洛熠礼不自在的说。
鼻尖全是脂粉的香气。
舞姬说:“我知殿下聪慧,定不会轻易相信。这颗药您大可将它拿回府中,让萧玉检查了在下腹。”
舞姬见太子的手始终不在自己腰间游走,便亲自带着太子的手,朝自己的后腰拂去。接着洛熠礼拿过舞姬腰间那颗细小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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