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一起吃饭。
好好玩。
可惜沈钧被导师留堂训练，没办法赶来一起进餐。不然窈清湖想到他霜冷俊脸不屑众人，又偏偏爱气不过，和程睦柏针锋相对，再被她刺激踩住痛脚的画面，就压不住内心阴恶的兴奋。
“我新认识的朋友呢，是位很厉害的姐姐。已经工作了，在通讯社供职做主编，文章写得很有渲染力。”
窈清湖闭着眼夸赞。
她抽回被蒋媛玺握住的手，指着靠近她身旁的座位，“坐呀，程程。”
“搞什么？讲话就讲话，牵你手干嘛。”程睦柏压下沉积的戾气，也不管对方什么性别，大马金刀岔开腿坐下，将放置在窈清湖面前的餐盒推远，把校外买来的餐盒递在窈清湖面前。
“喂。我不管你是谁！别对她动手动脚，惹人讨厌！”程睦柏不屑一眼刮在蒋媛玺脸上，很不礼貌翻了个白眼。
她是很厉害的姐姐。难道他就不是能保护窈清湖的哥哥吗？不对，是弟弟吧，他怎么记得身份资料上，窈清湖比他大几个月。
临光他学得很快，谨遵他的承诺，听从窈清湖命令。窈清湖没说厌烦，那就是不需要出手让垃圾滚的意思。
临光站在窈清湖身后默然。
蒋媛玺被程睦柏凶，装作被吓到瑟缩一下。
窈清湖立马接上：“姐姐，我朋友没有恶意。他只是第一次见你，平时他性格很爽朗。”
“也就是说……”蒋媛玺像朵羞答答的娇花，抿紧唇，把握到重点。也就是说还有第二次见面。刚才窈清湖也介绍说，她是朋友呢。
“没……没关系的。”蒋媛玺挺直脊背，适当大度，“年纪小的男A都冲动嘛，我家弟弟也这样。清湖，是你的朋友，我不会放在心上。车钥匙，你收下吧。你救了我，比什么都重要，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程睦柏虚眯起眼睛，听出对方话里有话，还贬低他冲动易怒，是幼稚男A。
程睦柏不要太生气。
碍于窈清湖已经说了是朋友，看上去像女O，而不是女A。程睦柏决定听话，不计较。
窈清湖捏住他的手指玩弄，这点示意，程睦柏再笨也懂，他不能无理取闹，在窈清湖朋友面前驳她的面子。总归他和她才是最亲密的，毕竟肌肤相亲过了。
他是要当正牌男友的人，女O的醋，他大度，才不会吃！！！
“这是我在苏记给你打包的水晶牛肉锅，刚烧出来的。今天开业的新店。”程睦柏解开保温的锡纸袋。
蒋媛玺冷不防问：“是幻影城那家吗？”
她期待朝向窈清湖，“如果你喜欢，下次我约你去餐厅。外带的，始终不如现做出来的堂食，保留原汁原味。听说那里都是庖厨是现宰农场放养的野牛，刚出锅的肉质更加鲜嫩。”
窈清湖眉眼盈水看着蒋媛玺：“谢谢。”
程睦柏厌恶瞅向和他抢窈清湖的人，闭紧唇，将碗筷递给窈清湖。
窈清湖没接。
临光幽幽地用通讯仪输出语音文字强调：“主人是不吃牛肉的。特别是残忍地现杀野牛生灵。”
临光又将程睦柏外带的食盘推远，将学校餐盘递回窈清湖面前。
程睦柏这才注意到后面站着的透明人。
主人？谁是他主人？
-
蒋媛玺率先捂嘴，含着歉意且无知的眸光，向窈清湖道歉。
她并不知窈清湖还是一名玄师，在窈清湖面前妄语，让她尴尬。
蒋媛玺不信教会，接触过觉醒者，知晓诸如道教全真门派，是有戒五荤，牛肉的律令。老子坐青牛西出函谷关，牛是其祖师爷的朋友。另外，印度教信奉牛神，也不吃牛肉。
“没有事。是我哥哥的习惯，我哥哥是光明神的信徒，我从小跟着他，所以也遵守。”
窈清湖嫌少提起她的家庭，程睦柏这才知晓她哥哥是光明教会成员，暗自记下，准备回家搜未来舅哥的禁忌和喜好。
程睦柏垂着头，可怜巴巴拉拽窈清湖的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吃，我去丢了吧。下次我会注意。”
窈清湖按住程睦柏的手，让临光坐在她右侧的座位，“临光可以和姐姐一起吃。”
临光摇头，想拒绝，他不想当着主人的面破除她遵守的禁律。但是主人赏赐给他吃，是他的荣幸。临光又拿走外带的餐盒，想出两全其美的方案，既不违逆窈清湖，也能吃主人赏给他的美食。
他去往另一桌，不在主人面前进食。
获得窈清湖同意后，临光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单独坐一桌。
不知为何，程睦柏突然共情到了。说不定以后他也会如此。
甩甩脑袋，程睦柏想他怎么会被窈清湖抛弃。而且他应该生气，他费尽心力排队给窈清湖买的美事，在被其他人享受。
接下来，蒋媛玺和窈清湖聊了她在通讯社的工作，本来有些是形式主义下签订条约不可诉说的流程机密，但窈清湖好奇，蒋媛玺也挑拣着告诉。
吃完饭后，蒋媛玺和窈清湖互相加了通讯好友，正式脱离陌生人关系。
蒋媛玺也很知足，抱着手臂，就一步三回头，在窈清湖温柔似水的注目下离开了。
程睦柏在窈清湖身后，黑着脸，阴沉说：“她将你当做Alpha了。”
“嗯。”窈清湖在午后明亮日光下，伸了懒腰，转头踮起脚尖，拍拍程睦柏的脸，“是啊。她喜欢我，就像你喜欢我一样。”
“哪能一样！”程睦柏挑起眉毛，“我能为你做的事……”程睦柏耳垂染血地红，高昂嗓音偃旗息鼓到蚊鸣：“她做不了吧。”
窈清湖轻蔑哼笑，心想：那可未必。挂职通讯社的主编，少说也是穹墙副部级。程睦柏也别太自信。
窈清湖拍拍程睦柏的肩膀，在他耳畔勾唇：“下午要跟我约会吗？”
-
临光回了东庭。
他有家务需要做。
窈清湖换下的校服，内外衣最好用手洗，在窈清湖外出军校探望导师归来前，他还得将晚饭做好，食堂那些垃圾菜不合主人胃口。临光打算参考营养食谱给窈清湖备餐。
程睦柏陪同窈清湖去往校外。他是有出行自由的人选。
程睦柏不会想多，只当做窈清湖在唯一能出校的日子，选择跟他约会。这说明什么？他是窈清湖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位。
“那个男O是谁？为什么你要让他叫你主人啊。”程睦柏倒退着，牵着窈清湖手摇晃。
窈清湖宠溺恋人的无聊行径般，踩住他每一个后退的脚印，缓缓跟随上前。但她神色不变，在想昨晚询问赵清雅关于酉欢的传闻，微怔。
“回答我。”程睦柏撒娇，连晃几下窈清湖手臂。
窈清湖敷衍一笑，“是宗邈安排过来照顾我的人。”
“那怎么叫主人啊。听起来怪怪的。”也没见他家的仆人叫他主人，家政培训后的统一称谓是小姐少爷。
“是吗？哪里怪。”
“像玩……那种游戏啊。”程睦柏急眼到含糊不清。
“什么游戏？你要讲明白一点，我不怎么玩全息游戏。”
“不是全息游戏啦。那种……那种……不能随便叫主人。算了，我不能教坏你。”程睦柏揪住头发，他都不知晓怎么跟窈清湖解释，显得他好像很懂，会玩。但他绝不接触这些，他超正经，皇片都不怎么看。
他是从同伴口嗨和PDF上学习领域之外的文字知识。
窈清湖一笑，没理。
上了程睦柏接她的车，窈清湖将手掌压在程睦柏大腿，不许对方扭动。
程睦柏惊讶到不敢喘息。
窈清湖凑在程睦柏耳垂，问：“你想不想和我玩那种游戏，脱光，我绑住你。然后……在床上叫我主人。”
程睦柏脸像浸泡了红颜料的氢气球，啪地爆炸。
-
二人来到酉欢的精神疗养院。
程睦柏似醉酒微醺，含着头，弓背，任由窈清湖牵住手走，一个劲儿傻笑。
傻到窈清湖现在把他卖到第五区器官贩子手中，程睦柏可能还会帮窈清湖抬价数钱那种。
窈清湖鄙薄哼笑。
精神疗养院静谧到空无一人，要不是坐落在第一区，墙面装潢全新，会以为是探秘荒野的废弃医院。
门口就一名保安，翘腿搭在自动门栏前，玩通讯投影。听见程睦柏关门下车，他倏地闪到二人面前，挡住去路。
“哪来的小朋友？”
窈清湖出示学生证件，以及酉欢学生的证明，保安查验完，窈清湖才得到探视酉欢的机会。
窈清湖知道她的导师不简单，没想到这么不简单。可为什么还能让精神病患者选择自己做学生呢？军校也不多考虑一下吗？
“你其实可以换导师。”程睦柏终于清醒了，“酉欢虽然强，但不一定适合你。”
“你知道酉欢。”长辈在军校做校长和导师，自然知道酉欢的事，可却从没想过告诉她关于导师的事。这群狗男人，估计沈钧也是知晓酉欢的情况。
“弑神失败的人。”程睦柏尴尬地提了下，“我家里人给我说的。”
“我的导师这么厉害？”
“厉害是厉害，不招人待见也不怎么好吧……她被称为神的背叛者，也是整个穹墙的背叛者。我家叔叔也是弑神者，对她讨厌至极，虽然知道她的存在，跟她势不两立。谁也不敢提她名字。”
难道弑神者就不是背叛神的人？
窈清湖突然萌发这个想法。都弑神了，难道不是最大的背叛？神会选择原谅吗？
“那你陪我来这里，会有影响？”
程睦柏喜滋滋琢磨这句话，窈清湖好温柔，随时为他着想。
“当然不会。我们在约会嘛。而且我也不跟我叔叔说，我陪你来这里呢。”
“哦。”窈清湖点头，果然他一开始就知晓酉欢的身份，在车上也没想过将信息告诉她。
窈清湖眼神逐渐森冷。
“为什么是穹墙的背叛者？和整个穹墙为敌，也太敢了吧。”状似无意提问。
“我也不知晓。貌似她在穹墙建立前就存在了。”
“那有多少岁了。一百？两百？获得了长生？”窈清湖抱着胸思索。
“不知道诶，可能一百来岁。我Alpha母亲说的。别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别害怕，一切有我。她要是精神病发作，我绝对能保护你……飞走。”
提起飞走，程睦柏又想起他四颗头颅的时候，他的脸蛋又要爆炸了。这导致他最近出任务，都不敢化身蓝鳞异兽。
说着，就走入疗养院正门。
只是一瞬，忽然上了层楼，来到一处白漆金属门前。
程睦柏和窈清湖对视一眼。
空间转换的能力。
窈清湖敲响了门，“老师，我是你的学生。”
“进来。”年轻女声。
门自动开启。
窈清湖看见一个坐在窗前凝望天际，温婉长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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