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
躺在炕上的程七七掀开沉重的眼皮就见秦历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达野,你又做噩梦了。”这狗打从到他这里来,不是流口水就是四肢抽搐做噩梦。
张书鸣那家宠物医院很靠谱,应该没什么问题。
秦历百思不得其解。
见醒来的程七七直愣愣地盯着他,想来是被吓得缓不过来神儿。冲了杯红糖水,倒进小碗里,递到程七七嘴边:“喝点热水,缓缓。”
“臭小子,你对我还真好诶。”再次被救赎的程七七被感动坏了,谁能扛得住在噩梦惊醒时,一个帅气的硬汉温柔地端一杯红糖水小口喂你喝。
反正不争气的程七七是沦陷了。
许是在梦里喊得次数有些多了,嗓子干的程七七伸出舌头在碗里舔了起来。知道秦历爱干净,舔的时候,程七七特意小心用舌头卷着。
不敢将水渍溅撒在炕上。
甜滋滋的小甜水甜蜜了程七七的心。“小子,以后我会好好罩着你的!”励志作忠仆的程七七目光炯炯宣誓道。
程七七可没忘记徐为民被苏莉咬的时候,秦历“吓得”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最后不都得靠她。
“你怎么突然这么认真的看着我。”见顿住不喝水的程七七直勾勾地瞅着自己,秦历以为它不想喝了。
扭身准备将碗放在桌子上。
下去的瞬间,身体一个倾斜,手刮蹭到了程七七的后背处。
(嘶!好痛!)
突然的碰触让程七七无法控制,张嘴咬在了秦历的手腕处。
手上的钝痛让秦历呼出了声,他实在是没想到养了程七七这么久,它还能咬他。
一人一狗僵持在原地。
含着秦历手腕的程七七慌张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她也不知道身体怎么不受控制扑了过去。
咬主人是个很严重的事情。有记性的程七七没忘当初她踹了许梅两脚,便被暴怒的秦历薅脖子塞罐头的难忘事件。
而且她刚刚还信誓旦旦忠心护主,扭头便把人家咬了。
但程七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后背那部分一被碰到就忍不住咬人?
当初徐为民和秦历在后备箱接她的时候,便是如此。
“还不松口嘛。”秦历再怎么喜欢程七七这条狗,也是有底线的,沉了眸子的秦历压下心中的暴戾,低声道。
再不松口,他不知道会对程七七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
松口?
听懂话的程七七立马将嘴里的手腕湿乎乎地吐了出来,“小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撇眼瞅了瞅秦历的右手腕。
四五个深深的牙洞上粘连着大量口水和血红液体的混合物。
啊?还给人咬出血了。完了完了,她这段时间白当乖宝宝了,印象分当然全无。
就在程七七深刻懊悔的短暂时间。
有两三个牙印下的深孔以肉眼的速度逐渐冒出新一轮的血液。
这这这这这这……。
猩红的颜色冲上秦历的双眼,脑海里叫嚣的狂怒再次让秦历陷入了癫狂。
“你在找死。”低头看不清神色的秦历,一把薅住程七七的脑皮将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我艹!救命啊!”“啪叽!”,被摔在地上的程七七闷吭一声,好在她体格壮,没摔出什么好歹。
见秦历真生气了。
程七七不敢委屈,赶紧不要脸地四肢站起来,凑到他垂落的右手边殷勤舔舐着,边舔边低眉道:“你别生气,我给你舔干净就没事儿了哈。”
卷起自己的小舌头,便将秦历手腕上的血迹给舔没了。狗脑子的程七七现在只知道血液没了,问题就不大。
什么暴露伤口二次感染啥的,她一概不知。
秦历又犯病了。
当碰见咬人的狗时,他控制不住他自己。
“快走。”潜意识里秦历想让程七七快走,他实在不知道之后他会怎么样。
额头和手臂上苦撑着的青筋根根暴起,看着不知道死亡降临,还在自己手边摇尾巴的程七七。
他咬牙切齿的让他快逃。
“啊?你说啥?”阴沉的秦历说话声儿太小,程七七没眼力见儿的侧着耳朵往他跟前贴。
松散的五指紧紧攥紧。
……
正待秦历想抑制住自己嗜血的暴虐时。
“嗷!”刚才还可怜兮兮的大黑犬忽然露出它凶狠的本性,尖锐刺耳的犬吠划破了空气中的停滞。体型硕大、毛色锃亮发黑的恶犬猛地跃向秦历,犬牙外露,眼中更是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到底是本性难移。”多日的情分全都随之飘散,看透它的秦历沙哑着声音,微眯双眼道。
在溅撒着嘴里腥臭唾液的恶犬扑来瞬间,秦历猛一侧身,身体灵活地避开了大黑犬的利爪。顺势抬脚一踢,狠狠地踹向大黑犬的长嘴。数颗犬牙被踹掉在地,“嗷嗷!”被重伤的大黑犬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身体在地里翻滚几圈。
狼狈沾了一身的尘土。
不死心的大黑犬也来了脾气,它红了眼似丛林中的猎狗一般,死死盯着眼前手上哗啦啦滴血的男人。
腹部大幅度急促的起伏。
“来啊,再来啊。”秦历没有给大黑犬喘息的机会,他大步上前,捡起地上的棒球棍一下子挥向大黑犬的头部。
判断失误的大黑犬冲上想咬,却低估了铁棒的力量。
“砰!砰!砰!”铁棍砸击硬物和地面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屋子里。
每一次重击都伴随着大黑犬的哀嚎和秦历粗重的喘息声,每一次棍棒的抬起都弥漫着鲜血和汗水的味道。
喷洒出来的鲜血溅撒在地上,炕上,墙上。
恍若人间地狱。
许是觉得打的不过瘾,满脸是血和肉泥的秦历更是将棍子丢开,一拳又一拳砸着已经叫不出声的大黑犬脸上。
终于!
在秦历落在最后一记重拳以后,倒在血泊中的大黑犬四肢无力地不停抽搐着。大滴的汗水自秦历额头滑落,他的眼中变态地露出一种胜利后的疲惫和舒爽。
……
突然。
“历哥,我们该走了。”徐为民平静的话语出现在秦历的耳畔。
“徐为民?”他顺着声音往旁边一瞅,没有人啊?正待秦历恍惚的时候,眼前的场景逐渐和眼前的人影重合。
忍着剧烈头痛的秦历立马晃了晃脑袋,仔细瞅着眼前紧张望着自己的徐为民疑惑道:“我?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啥在这儿?”被问到的徐为民懵了,咋历哥大白天还说胡话呢。伸出五指在揉眼睛秦历的面前晃着,以为他眼睛出了问题。
今天过年,每年村长家这时候都会现杀两头猪分给村里的人。他们这些小年轻便负责一大早过去,抓猪,抬猪。
徐为民本不愿意去,但村里人都去。抓猪还有竞赛呢,到时候万一村里有单身的小姑娘看上他了,不是赚了。
结果收拾好的徐为民一过来,便见屋里的秦历站在地上,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村长家不马上要杀猪了嘛,咱俩赶紧过去啊,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呢。”徐为民着急了,催促着没缓过神儿的秦历。
扯着秦历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结果无意间看见秦历右手流血的手腕。
“咋还受伤了!”惊讶的徐为民立马拉着秦历在炕边坐下,仔细检查起他的伤口。
怕看不清,大白天扭身点上了灯。
瞧着交错的伤口---一瞅就是那大黑狗咬的!
“祸害啊,真是祸害啊。”气得徐为民自责的直拍大腿。他早说要把程七七送走,结果历哥不送。现在好了,咬了原主人,还把他历哥给咬了。
他就说怎么一向见到他趾高气昂的程七七见自己进来,“我不是故意的嗷。”夹着尾巴顺门缝便跑了。
原是咬人,心虚了。
赶紧从拿来医药箱的徐为民又是消毒,又是缠绷带的。要不是咬的不严重,他当场就将那咬人的恶犬给打死了。
“历哥,这狗咱别养了,他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这次的徐为民是下了决心,秦历要再不让送走,他便把程七七之前送进来犯的事儿给说了。
历哥骂他,他也认了。
听见徐为民话的秦历没吭声。
劝他的徐为民以为秦历还不死心,想养这条白眼狼。“历哥,这狗……。”刚想组织语言,一股脑儿的将程七七的事儿都说了。
“送吧,这几天就送回去,我不养了。”麻木的秦历如同木偶一般,让徐为民摆弄着。
即使大量的消毒液洒在他伤口,“滋啦滋啦”,冒出“蹭蹭”的白气泡,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可汗水打湿的几缕碎发掩盖着他的眼帘,淅淅沥沥能看出他的言不由衷。
“历哥,你这是怎么了?”粗心眼儿的徐为民终于发现了秦历的低迷,他仗着胆子捧着秦历的脑袋。
看见他飘飘忽忽的眼神儿,徐为民试图让秦历集中心神,不停摇晃他的肩膀大喊道:“诶!历哥!快看看我!”
只见秦历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双手更是无意识地剧烈抖动。突然!一阵猛烈的抽搐席卷了秦历的身体。
他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脸庞扭曲,嘴角拉扯出极为难耐的表情。“为民!快……快拿药!”难以想象的疼痛让秦历得到了短暂的清醒,无意识的口水从他嘴中流出,他艰难地指着衣柜方向同徐为民示意道。
“哦!好好好!”知道秦历犯病的徐为民赶紧往秦历指到的柜子里疯狂翻找,可柜子里的杂物太多了。
慌了神的徐为民不停在瓶瓶罐罐里不停翻找,“噼里啪啦”碗罐摔地的声音更是加速了徐为民心脏的跳动。
“历哥,找不到啊!你到底放在哪里了啊!”徐为民都快哭了,回头绝望地求助秦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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