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夜噩梦的郑东遇,仍然在靳家的客房。
靳北陆的话就像魔音,让他恐惧,心惊胆战,可是靳北陆低估了一件事。
对于郑东遇来说,小命很重要,但是享乐也很重要。就连刘叔都看得出来靳茹雨对郑东遇痴心不已,郑东遇纵横情场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陷入爱情的男女是很决绝的,有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劲儿。
事情确实按着郑东遇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靳茹雨被她哥压制了这么多年,叛逆期都没经历过,现在为了一个男人,都敢和她哥叫嚣了。
“我就是要留下他,他是为了就我而受伤的!”
靳北陆延迟了开会时间,来解决靳茹雨的破事,很是心烦。
他连夜让人查了这场复杂的车祸,又把让秘书发给他新的项目方案。
“靳茹雨。”
靳北陆连名带姓的叫着靳茹雨,让她不禁害怕。
“茹雨—”
楼上的郑东遇步履不稳地下楼,脸色苍白,表情痛苦,让人顿生心怜。
她不能见他受苦。
王子一样的人不能打回贫民。
“还很难受吗?”靳茹雨问。
“好多了,就是行动不便,很麻烦。”
靳北陆厌恶地看着这个骗子蒙骗自己的妹妹。
“郑先生,我昨天的话不够清楚吗?”
轻飘飘地,重量却和昨晚的枪一样森然。
话音刚落,便出来两个强壮的男人架着郑东遇。
“哥!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靳茹雨瞪大眼睛,大声吼着。
靳北陆不再看他们,低头喝着咖啡,慢条斯理。
他昨天已经仁慈地让郑东遇这只蟑螂住了一晚,算是抵消他救了靳茹雨。
“哥,求你,他还受着伤,求你!”靳茹雨哭着,挡在郑东遇身前。
她情绪崩溃,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厥了。
“茹雨—”郑东遇也被吓到了。
靳北陆反应迅速,立即联系人把靳茹雨送往医院。
其实靳茹雨昨天就感觉不太好,又是咖啡又是烈酒,今天又为了郑东遇,情绪失控,心脏早就负荷了。
郑东遇也跟着到了医院,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但是他没想到,靳茹雨的身体这么虚弱。
他看着不远处靳北陆和两个专家医生说着什么,心里有些愧疚。
而那边的靳北陆又是处理工作,又是处理靳茹雨的事,神情丝毫不放松,冷峻地站在病房外。
“靳小姐不能再受刺激了。”
医生提醒着靳北陆。
他没说话,只是握在病房门柄的手停了一下。
“哥—”
靳茹雨虚弱地叫着,她的鼻子还插着输氧管。
“嗯。”
“留下他,好不好?”
心电图平稳地画着波浪,靳北陆终于在自己的亲人面前露出来疲倦的样子。
他微颔首,说了一声“好”。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他手不方便,还需要照顾。”
清楚自己妹妹是在给他下套,靳北陆只能给了一个最终回复。
“到他养好伤,必须走。”
“嗯嗯嗯。”靳茹雨笑着,“谢谢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妹妹是靳北陆唯一的软肋,他有些无奈。
“好好休养。”
转过身那一刹那,又是狠厉的靳家大少爷。
郑东遇心怀不轨地踏进了靳家,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在知道靳茹雨没什么大事,只是需要好好在医院修养后,郑东遇松了一口气。他本不想要害靳茹雨的,可是在他妈警告后没几天,就出了一场蓄意车祸,让他不想多想都不行。
靳茹雨这么喜欢他,他不信靳北陆那把对准他的枪会上膛。
看到靳北陆高大挺拔的身体从病房里走出来,又是那张让人猜不透的脸。
这人控制自己到这种变态的地步让郑东遇不得不佩服。
可是为了留下来,这出戏还得继续唱下去
郑东遇装模作样地表演深情,像是爱上了靳茹雨,一对痴男怨女,情根深种,而靳北陆就是那个棒打鸳鸳的恶人。
“她还好吗?”郑东遇眼神躲闪,似乎屈于靳北陆的yin威,但为了爱人又不得不对抗恶人。
靳北陆的那双眼睛深深地盯着郑东遇,如同两个漩涡,或者是深渊。
他盯得郑东遇后颈发凉,连脸上深情的表情都凝固在半掉不掉的程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北陆已经离开了,留下郑东遇在医院表演。
是演得不够真诚吗?
郑东遇手指覆上眼角,连眼泪都没挤出来。他看了一眼病房,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意外地接到了刘叔的电话。
“郑先生,如果没什么事,请你回来吧。”刘叔说。
刘叔不知道是不是自家少爷给他的惩罚,在靳茹雨住院期间,把他专门指派给郑东遇,刘叔摸不清楚少爷的心思。
但作为知晓整个故事的人,刘叔心情很复杂,郑东遇配不上靳茹雨,可又救了靳茹雨的命,现在小姐又因为他而住进了医院,这男男女女的事看得让他苦不堪言。
“好,刘叔,我马上回去。”
郑东遇迅速答应,甚至暴露出自己的一丝喜悦。
自古无情少年郎。刘叔自然听出来郑东遇的欣喜。
这么不入流,拙劣的表演终究是骗过了靳茹雨。可是少爷呢,少爷怎么会答应他留下来?
难道是让他好好监督郑东遇,好任郑东遇怎么哄骗小姐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任何和靳北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控制欲,不仅仅是针对自己,更是针对所有人。
可现在靳茹雨因为一个男人,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完全逃脱了靳北陆的掌控。
再次回到靳家别墅的郑东遇,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他进入了靳家,有靳家的庇佑,谁都害不了他了。
一进门就看见靳北陆坐在沙发上,如同昨夜那样的坐姿,如同昨夜的不动声色。
他觉得靳北陆没那么友善,还好心地等他回家。
郑东遇屏住呼吸。
这别墅现在只剩他和靳北陆,所以那把枪现在被藏在哪里?
还是说靳北陆要在他上楼,背对着他的时候,给他一枪——正如昨天,他偷偷靠近背对着靳北陆那样。
郑东遇不敢说话,甚至不敢上楼,在他内心做激烈斗争的时候,门外密码锁打开的声音惊醒了他。
“北陆!”
进来一个非常时尚的男人,挑染深蓝的发色,一张流畅俊秀的脸,笑意盈盈的,脸颊处还有个酒窝。
他熟络地走近靳北陆,丝毫不害怕,甚至举止颇为亲密地与他同坐在沙发上。
“茹雨呢?”
“她不在。”
“那刚好。”酒窝的更加明显了,可是看到郑东遇,那张笑盈盈的脸似乎带了些警惕。
“他是谁,可真漂亮啊!”
靳北陆没有回答,只是站起来,平静地说:“走吧,地下室。”
时尚的男人停了许久,才缓缓站起来,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经过郑东遇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陌生的恨意让郑东遇一头雾水,他自始至终都没招惹过他,哪有这么大的恨呢?
可就在男人回头又看郑东遇的时候,男人没有发出声音,做出了口型。
他说——滚出去。
“傻逼。”郑东遇暗骂一声。
看着他们一同走进更为隐秘的角落,他的心不禁悬了起来。
这别墅居然还有地下室!
郑东遇眼睛半眯,这靳北陆和那个男人有什么秘密,还要趁着靳茹雨不在的时候进行?
好奇心驱使着他慢慢跟了上去,那扇门之后竟然还有楼梯,看来确实有个神秘的地下室。
大脑告诉他最好不要下楼梯,可是身体终究来到了打开地下室的那扇门。
地下室的门还留着一条缝,却很长时间听不到任何声音。
就在他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那个地下室传来了低沉的男声。
似乎带着压抑,痛苦。
快跑!快跑!
郑东遇仓皇地爬上楼梯,远离地下室的门。
他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
猛烈地奔跑让他的身体剧颤,他的眼睛里充满恐慌,又往回看了那扇隐秘的角落,顿时冷汗直冒。
求生的本能驱使他连爬带跑地冲到了二楼客房,死死地反锁好门栓。
做完一切,他虚脱地倚在门后,屁股也啪地摔在地上。
皮/肉的响声又让他草木皆兵,神经质地竖起耳朵听外面是不是有人发现了他。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在靳北陆说去地下室的时候,男人会颤抖了。
他听到了。
藏在那扇门之后的鞭笞声。
鞭子落下,是男人隐痛的声音。
啪—
啪—
啪—
一下的回荡声久久停在郑东遇的耳边。
基因里对疼痛的感觉,让他也幻痛了。
他自认为选择了一条康庄大路,可是却不知道这条路是通往更加可怖的深渊。
摸着身下柔软的地毯,手心的冷汗渐渐褪去。
就是星级酒店的地毯都不如靳家的柔软,舒服。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神色也坚定起来,于是艰难地找到手机,拨通电话。
“喂—茹雨,你还好吗?”
“……”
“嗯,我也还好。”
他的指腹摩挲手机,像对待爱人一样,连声音更温柔了。
“好,我答应你好好养病,你也是……”
他的关心带着温柔,裹着蜜,在巨大的恐慌和**之下说着动听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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