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嫚,你觉得怎么样?”
“嗯。”林嫚不算礼貌地咬着筷子尖,意识到自己在走神之后缩回来,犹豫着评价菜肴,“挺好吃的。”
“在想什么?”柯渠笈侧过来脑袋贴着说。
女人松开筷子尖,下巴抵着空气层摇了摇脑袋,心虚地给了回答,“没有。”
柯渠笈把身子靠回椅背,握了握林嫚垂在膝盖上的手,轻轻地笑出了声,“要结婚是不是紧张了。”
双手被温暖包裹,上一次感受到这种紧凑挤压的温暖感还是在温泉的时候,也是和自己的好朋友握手。
但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
林嫚总把两个朋友拿出来作比较,实际上许多次也弄不到哪里是不同的。
掌纹?但触感细细密密,再怎么复杂也只有可以追寻的模糊。温度?但今天衣服穿的不算厚,空气冷的要命,也许出门去呼气还一白雾,虽然同厚度无关就是了。人物?但说实在地都是自己的好朋友,真情实感的好友。姿势?但手与手之间还有什么可以传递出去呢,与另一位友人的方式也记不清了。
道理该怎么寻找呢?原因由自己把人物分离开来,林嫚的脑子宕了机,往回转过脑袋,柯渠笈用着熟悉的笑容看着自己。
那种笑容自己也常常模仿,对学生,对过去的文谷,甚至对自己,力量也蕴藏了,柔情也晕开涟漪。
“只是,和朋友吵架了。”林嫚简单地叙说了自己认为的真相,话说出口有些后悔,让另一个伴娘知道新娘和伴娘吵架了,莫不会有压力剧增。文谷的身份该怎么辩解修改,
“嗯,发生什么了?”柯渠笈依然保持着那种微弱力量的微笑。
她并没有问,“只是有点误会,觉得她没那么想来我的婚礼。”
“忙的时候也有,哪家公司的女儿吗?还是你的同事。”
“同事。”说谎了。
“嗯,可能这个月礼金交多了吧。”柯渠笈给了个答案,她解决不了的就没有给出合理的方案,“下周五要彩排一次,毕竟是婚礼前一天。”柯渠笈问完女人的忧愁就说起来安排的事项,支着自己的胳膊帮着筹划。
林嫚听着安排点头,剩下的菜每道尝过一口就没再怎么动筷子,心脏分成好几块,一块走神一块听柯渠笈的安排规划时间,一块留着思念她。
柯渠笈也看出来女人的走神,顾念着自己的朋友还在忧愁朋友的事情没计较,毕竟自己也统筹了很多。婚礼林嫚几乎不需要操心,一方面有司仪,一方面两位母亲都在操持,柯家母亲的话从柯渠笈那边流过来,自己母亲也同自己讲。
最后的事情安排好了,林嫚点点头把需要自己负责的事情收到脑子里,等结束之后记录起来。柯渠笈最后作为收场同她聊了些朋友的话题,实则也是家长里短。
“柯渠迈下周开始应该就不怎么忙了吧。”
“嗯?公司的事情结束了吗?”
柯渠笈点了点脑袋,“今天就是和合作那边去谈事情了,这项结束之后就没什么忙的了,年前至少没什么太大的事情了。”
“辛苦你了。”林嫚知道柯渠笈在公司里也是核心,柯渠迈忙的话她只会更忙。
柯渠笈摇了摇脑袋,没再继续往男人身上扯,等着两位母亲定好最后的菜单,试菜终于结束,柯渠笈借着由头把林嫚送回了家。
下车告别的时候看林嫚没什么兴趣,按住她解开安全带的手,又扬起那种颇有力量的笑容,“和朋友的事情也可以约出来同她讲讲,见一面总归好。”
见一面,见一面,她们俩许久没有见面。
“嗯。”林嫚点了点头。
“最后还是不太好的话,别影响婚礼的事情,这也算蛮重要的一次,要开心些,轻松些。”
柯渠笈抓着林嫚的手摩挲了几下。
手背接受着另一个人的掌握,交换角质层的传递温差,林嫚又想起女孩那日贴在自己后颈的手。见一面,见一面。
“好。”
柯渠笈这才松开女人的手,向她告别。
车子离开院子,刚下车和空调的暖气成了对比,裹紧了外面的羊毛绒。林嫚顺着门口的道路可以绕在门口,冰凉的触感在脸上融化成水,抬起来阴云似的天气成了如雨季,好像是梅雨一样,能把身上灰色的衣服湿成深黑。
眼神往窗户下边瞄了一眼,第一次见得女孩并没有在那里蹲着,第二次来找她的少女也没有泛粉的膝盖。
衣服上沾了白色,十二月下了初雪,小雪大概是冷空气和气流不够充足,白色粘在被空调暖过的衣服很快就化成了圆润的水珠。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把水珠震动下来,女人被安静的嗡嗡声吓了一跳,手指犹豫期盼着伸到冷空气里。
只要见到水就想起雨,只要见到冬就想起夏,只要呼吸就想起她的味道。一切顺理成章,林嫚却觉得掏出来手机的时候太困难,看到消息的时候才确信今天落在脸上的是雪花。
“姐姐,下雪了。”
女孩还发过来一张图片,拍得有些匆忙,墨色柏油马路上星星点点的白色,下方还有一双黑色的方头皮鞋。
“嗯。”
林嫚也拍了一张地面,对着女孩曾经蹲着的窗子下面,枯黄的草坪作为背景色能看出来一些细小的雪花落下。选的地方不算明显,她也没指望文谷能记着那是自己家的门口,或者深层一点的意思,她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这是固执的附加意。
“最近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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