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登记处与离婚登记处门对门，隔着一条走廊。玉蚕记得当年她跟苍籽也是在这座楼里登记结婚的，那时候她心里充满了幸福的阳光，以为自己一定会跟苍籽白首到老的。当时，他们看到有夫妻哭哭啼啼吵吵嚷嚷走进对面的离婚登记处，他们觉得不可思议。既然两人因相爱结为夫妇，为什么又要吵到必须分开的地步？可是，今天他们却也要走进离婚登记处了！玉蚕泛上一阵阵酸楚，真希望日出西山，岁月倒流！
办离婚的工作人员面熟陌生的，好像是晓得他们之间的事体，审阅离婚协议书时，不断抬起眼皮瞄他们一眼。最后问了句：“没有什么财产纠纷吧？”苍籽摇摇头。玉蚕道：“原就没有什么财产，住娘的屋，吃娘的饭！” 那工作人员一边填写离婚证，一边问道：“玉蚕，上海老公已经找好了吧？”苍籽黑着脸，抓起桌上的离婚证，掉头就走。挑青在走廊里迎上来，轻轻问道：“办妥啦？”苍籽点点头，两人对视一下，便朝对过结婚登记处走去。
“苍籽——”这一声喊，绝望凄苦，令人毛骨悚然。苍籽和挑青站住了，与玉蚕面对面。玉蚕又夸张地笑起来，从包里拿出一袋精美糖果，道，“我特为从上海给你们带来的，你们办事的时候派得上用场。”苍籽垂着胳膊不接手，还是挑青接过来，细声道：“谢谢，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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