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温屿靠在房间门后，听完系统的警告，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门把手。走廊里陆昀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却迟迟没敢挪动脚步。
刚才那句‘你不主动，林舒语会被别人抢走’已经让他心里发堵，现在要做更‘恶毒’的事，他实在狠不下心。
可系统的威胁像悬在头顶的刀：“若24小时内未让黑化值上涨至95%，将触发一级惩罚——电击。”
温屿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朝着陆昀之的房间走去，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少年清透的声音：“哥哥？”
推开门，温屿看到陆昀之正坐在书桌前整理错题本，手边放着那杯还没喝完的温水。
他之前叮嘱张阿姨‘陆昀之胃不好，让他多喝温水’，所以每次陆昀之手边都会有温水。
温屿压下心里的柔软，故意摆出冷淡的表情，将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物放在桌上：“这个给你，明天送给林舒语。”
陆昀之抬头，目光落在礼物盒上，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哥哥，这是……”
“是最新款的香水，女生都喜欢这个。”温屿打断他，语气刻意带着不耐烦，“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要是再不敢送，就别浪费我的心思。你以为林舒语会一直等你？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比你先表白了。”
系统说强制爱核心是偏执的占有，他觉得这样能让黑化值上涨。
可话刚说完，他就看到陆昀之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眼底的光亮一点点暗下去。
“哥哥很希望我送给她吗？”陆昀之轻声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温屿心里一揪，差点就要改口说，可系统的警告音在脑海里响起：“宿主注意！请勿偏离任务！”
他硬着头皮点头：“当然，你不是想追她吗？这是最好的机会。”
陆昀之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错题本，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温屿站在原地，觉得空气都变得沉重，他想找些话缓解尴尬，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甚至不敢看陆昀之的脸，怕看到他委屈的样子，自己会忍不住放弃。
“我知道了。”过了好一会儿，陆昀之才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明天会送给她的。”
温屿心里松了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却听到陆昀之又问：“哥哥，要是我送了，她就会喜欢我吗？要是她喜欢我了，哥哥是不是就……”
他语气停顿了下，补充：“就不会再管我了？”
温屿愣住了，他没料到陆昀之会问这个问题。
系统立刻提示：“抓住机会，用‘你和她好就不用我管’刺激他！”
可看着陆昀之期待又不安的眼神，温屿却鬼使神差地改了口：“我不管你，是希望你能自己处理好感情的事，不是……”
“不是什么？”陆昀之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待。
温屿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硬邦邦地丢下一句“你自己想吧”，转身快步走出房间，关上门的瞬间，他靠在墙上，心脏砰砰直跳。
他又一次在任务和陆昀之之间，选择了心软。
他没看到，房间里的陆昀之拿起那个礼物盒，指尖轻轻摩挲着盒面，眼底的暗涌越来越浓。
他没有打开盒子，只是将它放在书桌的最角落，然后拿出那个藏在床底的铁盒，打开，里面放着温屿掉落的纽扣、写的便签……
陆昀之拿起那张贺卡，手指轻轻拂过上面‘哥哥辛苦了’的字迹，轻声自语：“哥哥，你希望我送给她，我就送。可我不想让你不管我，一点都不想。”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偏执的光芒：“要是她喜欢我了，你还是想不管我，那我就……，就只能让你没办法不管我了。”
而此时的温屿，正对着系统抱怨：“我都按你说的刺激他了，怎么黑化值还没涨？”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几分无奈：“宿主！你最后那句‘希望你处理好感情’，完全抵消了之前的刺激。你得更狠一点！比如说‘你和她好我就放心了，以后我不会再关心你’。”
温屿皱紧眉头，心里一阵纠结，他知道系统说的是对的，可他真的没办法对陆昀之说那么狠的话。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完成这个折磨陆昀之黑化的任务，尤其是在看到陆昀之那副委屈又依赖的样子时，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所谓的刺激，更像是在自我折磨。
可系统的惩罚还在等着他，他只能咬咬牙，在心里告诉自己：“下次，下次一定要狠一点，不能再心软了。”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种口是心非的刺激，只会让陆昀之的偏执越来越深，让原本就偏离的剧情，朝着更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次日清晨，温屿坐在餐厅里，目光时不时飘向门口。他既期待陆昀之送香水成功的消息，又莫名担心看到陆昀之对林舒语展露温柔的样子。
张阿姨端来早餐，笑着说：“小少爷今天出门挺早的，还特意把您昨天给的礼物盒带上了，看来是听您的话，要送给同学呢。”
温屿心里咯噔一下，拿起牛奶的手顿了顿，强装镇定地说：“嗯，他高三了，跟同学处好关系也是应该的。”
可话虽如此，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连牛奶都觉得没了味道。
直到傍晚，陆昀之背着书包回到家，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温屿按捺不住好奇，故意在他路过客厅时开口：“今天把香水送出去了？林舒语怎么说？”
陆昀之停下脚步，转过身，眼底平静得像一潭水：“送出去了。她说谢谢我，还说香水很好闻。”
“那就好。”温屿低下头，假装看手机，没看到陆昀之眼底飞快闪过的一丝冷意，“以后多跟她聊聊，学习上互相帮助，对你高考也有好处。”
“嗯，我知道了。”陆昀之点点头，转身往房间走，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是在回答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温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别扭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冰冷的提示：“检测到男主黑化值未上涨，仍为93.5%！宿主刺激无效，1小时后将触发一级惩罚——电击。”
“什么？！”温屿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我不是已经强迫他把香水送出去了吗？怎么黑化值还没涨？”
“系统检测到男主送香水时，仅为完成任务式的机械行为，未达到黑化值触发条件。”系统的声音带着警告，“宿主需立即采取更极端的刺激手段，否则惩罚将准时执行！”
温屿心里一阵慌乱，他快步走到陆昀之的房门前，用力敲门：“陆昀之，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门被打开，陆昀之疑惑地看着他：“哥哥，怎么了？我正在整理错题。”
温屿一把推开他，走进房间，目光扫过书桌，昨天的礼物盒空着放在角落，旁边还放着林舒语送的一张感谢便签，上面写着‘谢谢你的香水，以后有不懂的题目可以问我’。
看到这张便签，温屿心里的烦躁瞬间爆发，完全忘了心软，脱口而出：“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林舒语了？”
陆昀之愣住了，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哥哥，你怎么这么问？”
“我看你送完香水，一点都不激动，是不是觉得林舒语也就那样？”温屿故意用嘲讽的语气，让对方认为自己不看好他们这一对，“我告诉你，林舒语那么好，喜欢你是你的福气，你要是不珍惜，有的是人想跟她在一起，到时候你别后悔。”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伸手抓起那张便签，狠狠揉成一团：“以后别再跟她互送东西了，你配不上她。”
陆昀之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温屿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温屿吃痛皱眉：“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不是希望我跟她好好相处吗？为什么现在又说我配不上她？”
“我……”温屿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看着陆昀之泛红的眼眶，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愧疚。
系统的警告音在脑海里响起：“还有10分钟，黑化值仍未上涨。”
温屿咬了咬牙，用力抽回手腕，硬着心肠说：“我就是觉得你配不上她，你寄人篱下，没爹没妈，林舒语跟你在一起只会吃苦，你别再缠着她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陆昀之心里。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眼底的平静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涌。
他死死盯着温屿，声音带着几分发颤的僵硬：“哥哥，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看起过我？”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兴奋：“检测到男主强烈负面情绪，黑化值＋1.5%，当前95%。惩罚取消！”
温屿心里松了口气，可看着陆昀之眼底的绝望，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张了张嘴，想道歉，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昀之看着他沉默的样子，眼底的暗涌越来越浓，他缓缓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留下一句轻得像叹息的话：“我知道了，哥哥。我不会再缠着林舒语了。”
说完，他转身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个空的礼物盒，慢慢放进抽屉里，动作缓慢而沉重。
温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放弃任务的念头。
可他没看到，陆昀之在抽屉里放好礼物盒后，指尖轻轻摩挲着抽屉里的铁盒，眼底闪过一丝偏执的光芒。
哥哥不想让他缠着别人，那他就只缠着哥哥一个人。不管哥哥是不是看起他，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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