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昼深吸一口气,抹去泪,挪了挪身子,看似轻松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想出去消化一下情绪。
“你干嘛?”岑灿见他如此,也起了身。
“抽根烟。”秦长昼几乎不抽烟,抽烟了就说明心情是真的差,他想发泄,可又无处发泄,“你先睡。”
秦长昼走到屋外,点燃一根烟,俯着身手撑在二楼的护栏上,思前想后,又扶额。回想自己重生来的一个多月,因为一己私欲,一直占有着岑灿。
总说岑灿是自私的,他又何尝不是。他似乎,来到岑灿身边就在打着恨他的名义,去爱他。恨他是因为不甘,爱他是因为情难自禁。
他也越来搞不明白自己的心了。
秦长昼想清楚了,先让他度日风光,最后狠狠伤他的心。
他摁灭了烟头,漱口后才回到房间。
以为岑灿睡着了,动作幅度不敢过大,一举一动都谨慎小心,怕惊醒睡梦中的他。
刚躺下来,岑灿就向他身边挪了挪,依偎在他怀里。是因为靠得太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岑灿闭着眼,看上去像是在说梦话:“有味儿……”
“抽了烟,有味儿正常。”秦长昼耐心向他解释,知道岑灿不碰烟,又替他考虑了些,“你如果受不了的话,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岑灿不抽烟,同样也受不了烟草味,他很反感这类东西,就连他爸爸都不抽烟。一方面是因为岑灿妈,另一方面就是不希望儿子沾染烟酒。
岑灿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贴近他身边:“没事,晚安,长昼。”
以后的日子,岑灿放假了基本都会来,不过不上课的时,更多的时间,他都在外面做临时工,为了多赚些钱去给自己买个iPad画画。这件事情没让秦长昼知道,白天在咖啡馆里做服务生,晚上有空了就去酒吧里做服务生。
咖啡馆老板裴雎人很好,了解到岑灿的处境,向他推荐了自己弟弟的裴鸠的酒吧,裴鸠酒吧工资不低,刚好也需要人,岑灿二话不说答应了。
岑灿见过裴鸠,和裴雎很是亲密,或许二人兄弟情过于深了。裴雎总是亲昵地称呼裴鸠为“小九”,而裴鸠却是直呼裴雎大名的。倘若岑灿不知情,很有可能认错哥哥和弟弟。
那天到咖啡店里工作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神秘兮兮的裴鸠,穿着不同于裴雎。裴雎衣服穿得清新脱俗,显得年少气盛。裴鸠与之相反,钟爱沉重的暗色系衣服。直白些,裴雎衣服的颜色混入几滴重墨,混合出来的颜色,就是裴鸠衣服的颜色。
两人站在一起,年纪看上去相差无几。但据岑灿所知,他们差了七岁左右。
“裴雎,酒吧都开几个月了,什么时候来捧场?”裴鸠质问他,“你明明答应了的,言而无信?”
“没礼貌,不去。”裴雎像是在和他打趣,说起话来很是傲娇。
“我叫你声哥,你就得去。”裴鸠和他拉进距离,恶狠狠地瞪着裴雎,以强势的语气命令他,“必须去。”
裴雎弯唇,溺爱地看着弟弟:“好。”
当天晚上,裴雎兑现诺言,去了裴鸠的“消停”酒吧。岑灿也是到酒吧工作没几天,酒吧里来了几个砸场子的。其实算不上是,几个人喝大发了,一开始的口角矛盾,逐渐演变成了动手动脚,拿着酒瓶子想要砸人。
岑灿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劝了劝这一群人,结果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不仅没有劝架成功,还反被推倒在地。地上有啤酒瓶的碎玻璃渣,他的手一撑,碎渣恰好被压着,陷进了他的手掌心,因此,他的手还被划破了。
他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疼,自己没法阻止,他不顾手上的伤,掸了掸身上的灰,走到前台打电话给裴鸠。周围甚是吵闹,他不得不提着嗓子说话:“裴老板,这里有人闹事,要打架了,我劝了没用啊。老板你要不要来看看?”
裴鸠听到这件事情,二话不说匆匆忙忙跑到酒吧处理事情。
岑灿见裴鸠来了,不吭声去了趟洗手间,清洗了伤口,又走回前台要了碘伏清理伤口,而后缠了绷带。
裴鸠这人性子直,说起话来也是横冲直撞,能得罪的全得罪了。岑灿把老板请来,完全就是徒增烦恼,如果不把老板请来,或许事态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看到人群之中有人拿起了一个啤酒瓶,就是不知道要干什么。
岑灿仅是眨了一下眼睛,就听到了啤酒瓶碎掉的声音,在DJ曲环绕的环境之下,都能听得如此清晰。当他正准备再次冲入人群时,他看到了裴雎额头缓缓流下的血。
那一道血痕,如此明显……
他不知道裴雎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啤酒瓶碎掉的声音腾空而起之后,裴雎就出现了。岑灿这才看明白,原来那空啤酒瓶,本是要砸向裴鸠的。
只是裴雎来了。
裴雎紧紧护住裴鸠,头被啤酒瓶狠狠撞击了一下,他只觉得脑袋都在震。大抵裴鸠也闻出了哥哥身上的味道,没有见到面相,就知道这是他的哥哥:“裴雎?!”
裴鸠从他怀中探出脑袋,目光最先被额头的那道血痕吸引,他慌张至极:“你流血了,哥。”
裴雎强忍疼痛,转过身来,怒斥着一群人:“今天能喝的喝,能玩的玩,要吵架滚出去,这他妈容不下你们,快滚!”
此刻,裴鸠并不在意酒吧生意或者人情怎么样了,他只在意他哥哥。
“哥,我带你去医院。”裴鸠带着裴雎先行离开,那几个人被裴雎一吼,似乎被吼清醒了,也知无地自容,灰溜溜跑去结账,无声无息地走了。
岑灿觉得今天到这儿就行了,他不能熬夜,明早有课必须要上,熬夜就起不来了。他回到更衣室里,打开衣柜,里面不仅有他的衣服,还有一台安安静静的手机。
他摁亮屏幕,开机后锁屏界面有二十三通未接来电。自从秦长昼的电话暴露后,岑灿就添加到通讯录里了。这些电话,毫不出意外的,全是秦长昼打来的。
他的心凉了半截。
完了……
为挽救回什么,他又拨打回去。
秦长昼秒接,还不等岑灿开口说话,秦长昼就先发制人:“你干什么去了?我打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怕我找到你还特意把手机关机了?”
“我没,我临时有事情,没来得及告诉你手机就关机了。”岑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现在有电了我才开机打给你。”
“你在哪家酒吧?”
秦长昼一语中的,一针见血,他竟然能知道岑灿在酒吧里。岑灿皱起眉头:“你监视我?还是跟踪我?”
“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在哪家酒吧。”秦长昼再次强调,从他的语气不难听出,他生气了,“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今天回学校。”
考虑到现在已经深夜了,并且明天还要去上课,他不想麻烦秦长昼。还有……秦长昼生硬的话,足以听出他动了肝火。岑灿垂眸看了眼被绷带缠着的右手,甚是无奈。
如果秦长昼看到他手上缠着的绷带呢?会不会更生气?
秦长昼提高自己说话的声音,疾言厉色:“你就算回学校,也需要我送你回去。我很认真地在问你,请你也认真回答我。其实我想知道你在哪很容易,但是我不想那么做。我想给你机会,亲口告诉我你在哪,而不是我费尽心机地去查。”
岑灿大为震惊,他也有些恼怒:“你还调查我?”
秦长昼无视岑灿的问题:“所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在哪?”
后三个字,秦长昼咬得极清晰,他的语气之中不尽是怒,还有一丝丝咬牙切齿的恨。
他占有欲极强,自知岑灿在酒吧里,却不知他在酒吧里干什么。他会对岑灿猜忌,他并不是完全信任着岑灿。他知道岑灿总会替他考虑许多事情,从而有时有意无意地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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