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不也去上课？”宋乔继续问。
闻亦年放回毛巾，回答宋乔的问题：“你之前不是说在外面女孩子没有学历就不能好好生活吗？”
宋乔点头，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这和闻亦年不去上课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和爸妈商量了，家里钱不够，就先让岁岁去上学。她是女孩子，有学历可以得到更多的机会。我呢，是男生，就算是靠蛮力也能找到出路，我的路一定会比岁岁好走，所以我和爸妈都想把有限的东西给岁岁。”
“你们，钱不够啊？”宋乔吞了吞口水，自从他来到菱花村就一直在闻亦年家蹭吃蹭喝，许家夫妇也都是笑呵呵地欢迎，他也没多想，没觉得多不好意思，今天听闻亦年这么说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缺钱到不能供两个孩子学习，却还能这么大方地供自己吃饭，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的，但蚊子再小也是肉，积少成多，都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浪费了多少钱。
他只迟疑了一瞬就在闻亦年奇怪的目光中站起身小跑到床边。翻开床单后从底下拿出一个夹子，里面装的是爸妈每月送来的生活费，虽然不多，但也是宋乔攒了很久的结果。
“哝，这些是我的生活费，在你们家住了这么久都没给过你们钱，你拿着这些钱去给叔叔阿姨，让他们带你去和许岁一起上课。”
闻亦年没有接过钱，“不用的，吃饭而已。”
宋乔直接把钱塞进闻亦年手里，“拿着！反正下个月我就回去了，也没给你们留下什么，就算是礼物了！”
“这……”闻亦年原本因为宋乔的慷慨而升起的感动也被听闻他要离开后的沮丧给压了下去，“你要走了？”
宋乔也有些丧气，他不想回去，不想见爸妈，不想见同学，只想待在这里，看山看水，还有……闻亦年和许岁。
“嗯，不过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虽然自己心里也委屈，宋乔还是安慰地拍拍闻亦年的肩膀。
“好。”闻亦年当然相信宋乔的话，他从来不会骗自己。
“可是，这钱我还是不能要。”闻亦年顿了顿，“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学习，那你教我吧？”
宋乔也觉得这个想法好，笑着点头兴冲冲地从角落拿来许岁用过的作业本和一些课本，两人就这么认真的坐在窗旁看书学习。
直到许家夫妇带着许岁回来时才停下。
“哥哥，宋乔！”许岁叫了两人一声后偷偷摸摸地把他们拉到了角落，见爸妈到厨房去做年夜饭后才亮着眼睛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
“这是什么？”宋乔接过袋子打开，只见好几块栗子糕和一大把的糖果。
闻亦年拿起一颗粉色糖衣的糖有些疑惑：“这是爸妈买的？”
许岁带着笑摇头，“不是，是于老师送我的！”
“他为什么要送你这个啊？是不是你学得好？”宋乔将糖丢进嘴里，甜丝丝的。
许岁带着骄傲，想当然地说：“当然，我多聪明啊！”
闻亦年也摸摸许岁的头，丝毫不吝啬夸赞：“嗯，很棒。”
许岁的头扬得更高了，“当然，就算是做游戏我也能做得很好！就是有些……疼……”
“疼？哪里疼？”闻亦年原本舒展的眉头瞬时皱起，宋乔也收了笑伸手把许岁转了个圈，看她有没有哪里伤着。
但许岁却摆摆手，“没事，老师说做游戏受伤也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真的？”宋乔还有些担心。
平常时间和许岁打打闹闹，但一听到她哪里不适他也会像闻亦年一样担心。
一起待了这么久，他早就已经把许岁当妹妹了。对她的关心也是肉眼可见的。
闻亦年还是锁着眉，正要追问却听到父母的叫声：“年年岁岁还有小乔，能出来帮帮忙吗？”
“来啦！”许岁是第一个回话的。
宋乔也追着她出去，闻亦年也定了一会儿后追了出去。
这是宋乔吃过的第一顿团圆饭，也是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小亭子下，泥火炉旁，五个人围着圆桌坐着，桌上的菜不多，卖相也一般，但却充满了人的味道，家的味道。
……
“想什么呢？”
闻亦年开着车穿梭在山间的高速上，余光瞥见宋乔正对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
宋乔这才回了神，“我昨天梦到许岁了。”
闻亦年抿起唇，“我也梦到了。”
“你梦到什么了？”宋乔回头看着闻亦年。
“梦到她告诉我真相的那天。”闻亦年的眸子暗了下来。
那天许岁嘴角带着伤，原本时刻亮着的眸子变得木讷，她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可以获得奖励的游戏是一场她丝毫没有意识到的侵犯；不知道为什么敬重的老师一直在欺骗自己，在害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经历这些；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和蔼的叔叔婶婶会突然变得刻薄，她什么也不知道……
甚至在那一天还穿着宋乔离开时送给自己的花裙子。
“我倒是梦到那年的除夕了。”宋乔拿起一旁放着的小零食，随意地投进嘴里。
闻亦年从回忆中抽出，扯出个笑来：“是吗？”
“今年的除夕我们又能一起过了。”宋乔喂给闻亦年一个小饼干，“对了，我们过几天要不要回菱花村一趟？”
闻亦年点头：“好。”
那个地方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过了。
……
回到晏阳之后，闻亦年和宋乔在商场扫荡了一通。宋乔喜欢的零食，闻亦年做饭要用的工具，还有在闻亦年暗戳戳要求下买到的情侣物品。
简直是将家里的装饰和生活用品换了个遍！
原本还是简约居家风的小房子霎时充满了恋爱的气息。
将家里彻彻底底大扫除之后，闻亦年和宋乔躺在新买的毛绒地毯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好累啊！”宋乔高呼。
闻亦年轻笑一声：“要不要再买个按摩椅之类的？”
宋乔转头看向闻亦年：“你发工资了？”
闻亦年发出一声疑问：“为什么这么问？”
“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还想买？”宋乔回到家后觉得自己的钱包都小了一圈儿呢！闻亦年竟然还想买？
“对啊，为你花钱，心甘情愿。”
“你不会还收藏了土味情话吧？”宋乔嘴角扯了扯。
闻亦年拿出手机递给宋乔，“对啊。”
这种东西宋乔都不知道刷到了多少，当然不想再重温一遍了，他把手机推回去，“不用了。”
闻亦年放回手机，忽然皱皱鼻子，问宋乔：“你有没有闻到什么东西烧焦了？”
宋乔也在四下嗅了嗅，“什么？我没闻到。”
闻亦年面不改色地说：“那是我的心在为你燃烧。”
“……”宋乔沉默了很久，“你这个爱好……”
憋了半天，宋乔只憋出两个字：“挺好。”
闻亦年再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揽过宋乔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好了，你不爱听我以后就不说了。”
“别，有时候无聊了说几句还挺有意思的。”
“是吗？”闻亦年手指不自觉地在宋乔肩头摩擦着，“可我觉得我们俩在一起不会无聊。”
宋乔皱眉：“这也是你学的？”
闻亦年不明所以，“这是我自己想的。”
宋乔吞了吞口水
这人怕是看太多被腌入味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还是顾忌闻亦年的面子没有说出来。
“其实就这么躺着也挺舒服的！”宋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嗯。”
闻亦年的目光炽热，让宋乔无法忽视，他对上那双眼，“干嘛？”
“嗯。”
“嗯？”
原本还疑惑的宋乔在注意到闻亦年放在自己嘴唇上的眼神后明白了他的意思：“嗯。”
闻亦年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缓缓贴上宋乔的唇。
这样的感觉好像怎样都不够，只想贴得更紧，更紧。
不知吻了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了这旖旎的氛围。
闻亦年恋恋不舍地离开宋乔的唇，在他探究的目光中接通了电话。
“你好。”
对面很快回了话，“闻律，你最近忙吗？”
闻亦年听出是律所里的同事，他只在律所里留了工作电话，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这个电话号码的。
“不是很忙，怎么了？”
“最近我家里有些事情，前几天接的一个案子可能有些顾不上，所以我就想能不能请你接一下……”
原来是来找人接手案子的。
闻亦年看了一眼身边的宋乔，“大概是什么案子？”
“合同法的案子，你不是最擅长了吗？”对面人的声音里带着求人的殷切。
闻亦年也很快的应了下来：“好，那我明天去律所和你做对接，如果可以麻烦把委托人也叫过来，我了解些情况。”
听到闻亦年同意，对面人霎时喜笑颜开，“好嘞好嘞！”
挂了电话，宋乔才缓缓出声：“又有活了？”
闻亦年点头：“嗯，看来又要忙几天了。”
“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玩儿。刚刚我还收到赵栎洋的消息，请我去参加三中的校庆呢！”
宋乔说得眉飞色舞，三中的校庆又豪气又热闹，就连人手一份的伴手礼都格外的用心，能去看一次还得要邀请函呢！
好在有赵栎洋，不然他可能还去不了。
听说他还要在校庆上表演节目，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宋乔还是很期待的！
闻律是真的喜欢土味情话！（恶趣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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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chapters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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