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并不算公平的“赌局”就此成立，库嘉维娜的决定不会给人以反驳的余地。
“他们一直在跟着我们，表情里还很幸灾乐祸……”莉莉娅扫了眼躲在暗处的人影，寻思着：“他们无缘无故好大的恶意啊。”
不过更令她着急的是，阿蕾奇诺丝毫不为所动，她坐在台阶那里已经很久了，而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你不打算去履行赌约吗？”莉莉娅忍不住问。
她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阿蕾奇诺身边。
“这世上没有纯粹的自由，连风都会被束缚。”阿蕾奇诺抬起染黑的手指，任由如华的月色洒落在身上，衬得她肤色莹白没有血色。
她侧过头去，看向莉莉娅。
“那么，你觉得答案是什么呢？”
她的这张脸从这个角度去仰望实在过于美丽，那副冷淡的神情依稀有了几分成年后的影子，就是那种神态让人感到十分安心。
莉莉娅看的有些出神。
“答案是……很美……咳，我是说……”
支支吾吾半晌，莉莉娅被阿蕾奇诺盯得有些心虚，说不出所以然。“您刚才在说什么？”
不自觉就用了敬称。
“在壁炉之家，因为自身原因的分心导致课业上产生难题，是需要采取特殊手段进行纠正的，也许……你也需要尝试一下那个办法。”
阿蕾奇诺含着笑意，尖利指甲抬起了莉莉娅的下巴。
“……特殊手段？”这次倒是听的清楚了。
不知为何，莉莉娅脑海里浮出了那条鞭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往后退时，下巴却被捏住，只能被迫抬着头对视。
明明是少女的脸，微眯的眼神却有种不太符合的凌厉感。
阿蕾奇诺笑了一声，松开手。
这次轮到莉莉娅的心脏狂跳不止，刚才被那种看狗一样的眼神注视时，她并没有感到抗拒，反而是心情杂乱，有些微妙的得失感。
是因为……那个人是阿蕾奇诺吗？
“[父亲]……大人……”她对着阿蕾奇诺的侧颜，将称呼咽了回去。
突然之间，一个寻常的称呼也裹挟上了暧昧不清的色彩。这种想法令她感到羞惭。
她觉得，眼前人是佩露薇利，并不是[父亲]大人。
就算是这样……也将硬控她三秒。
眼看黎明将近，二人之中却无人再提那个赌约的事情。
算了，还是不要多问，佩佩会解决一切的。莉莉娅心想。
处于她视野里的阿蕾奇诺身上仿佛有一种力量，好像能摆平一切。
相比起莉莉娅一整夜的心惊肉跳，阿蕾奇诺却异常平静。
她一直坐着晒月亮，没有人清楚她在想什么。
黎明已至，清晨的一缕曦光照亮阿蕾奇诺的银白色发梢，她站了起来。
正在打瞌睡的莉莉娅被惊醒，也跟着揉揉眼睛，爬了起来。
她看着阿蕾奇诺提着镰刀往库嘉维娜的卧室方向走去时，一时觉得有种无力感。
在她看来，阿蕾奇诺现在冲过去找库嘉维娜决斗就是在送死！
跑上前去几步拦在了阿蕾奇诺面前：“要冷静啊！！”
“[父亲]大人不是常说吗？这显然不是进攻的好时机！”莉莉娅不假思索地背诵着阿蕾奇诺的“名言”，忽略了眼前人眼底的淡漠。
“我没有说过这句话。”阿蕾奇诺无奈地打断。
“诶？你，你……”莉莉娅一瞬间语塞住了，瞪大眼睛，几乎忘记了正文。满脑子都是阿蕾奇诺的那句：“我没有说过这句话。”
“……我现在，有个大胆的揣测，不知当讲不当讲？”最终，莉莉娅语气迟疑地道。
“说吧，我听着。”阿蕾奇诺微微颔首，道。
嘴唇动了动，很艰难地发出声音。
几个呼吸间，莉莉娅已经把自己这些天来是否做过僭越的事情思虑了好几遍，心情悬在半空，倏然又一下子坠落到深渊下面。
“你是……”涌起难言的情愫，她冲动地上前抱住阿蕾奇诺的腰，事实已经无需多言。
头上落了一只手，是熟悉的感觉。
把头靠在阿蕾奇诺的肩膀上，她们现在差不多高，但阿蕾奇诺站在那里明显比莉莉娅要稳重许多。
莉莉娅突然起了想要偷偷亲吻阿蕾奇诺的**，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她只能悄悄把唇印在阿蕾奇诺的肩膀上，隔着衣服落下吻迹。
少女的心事比什么都要沉重。
她眼眶微微发红，有些惊喜的成分。“您怎么也来了？”
“如果我不来，你就会一直沉睡下去。这对于我来说，有可能是壁炉之家潜在威胁，并不算好事。”阿蕾奇诺声音徐徐传来。
一段话里，莉莉娅只捕捉到“这对于我来说”，通过臆想和创造出的某些想法，有种说不出的惊喜感。
她对于[父亲]大人……是某种不一样的存在吗？
莉莉娅的眼睛亮闪闪的，望着阿蕾奇诺，好像在看一个绝世的珍宝。
“那[父亲]大人一定要刺杀[母亲]……库嘉维娜，也是因为我吗？”
莉莉娅并不愚蠢，她猜测阿蕾奇诺不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而冲动行事的人，那所行的每一步都将是怀有目的性的。
阿蕾奇诺并未作答，只是以一种“你觉得呢”的笑意看着她。
也许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但莉莉娅甘愿一厢情愿。
……直至身后，库嘉维娜出现了。
“嗯？佩露薇利，很高兴你能来的这么早。我要的答案呢？”
温柔而威严，糜烂而圣洁，这是库嘉维娜的特质。
没有人不沉溺在库嘉维娜表现出的温柔里，然而她的温柔只是想让你看到的方面。
如今她满面春风，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也可以说，即将收割鲜血令人身心愉悦。
“壁炉之家并没有高尚而纯真的自由。”阿蕾奇诺语气轻缓，毫不畏惧地望向库嘉维娜，目光透着仿佛看透了一切的轻蔑。
答案是“自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库嘉维娜笑出声，妩媚的姿态如同柔灯铃摇曳。尖利和刻薄却是不加掩饰的：“你在开玩笑吗？我的孩子。”
阿蕾奇诺很明显并没有说笑的意思。
看着库嘉维娜的状态，莉莉娅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担忧。
库嘉维娜的手优雅地指向了阿蕾奇诺，脸上笑容逝去，声音也不再有温度。
“准备好受死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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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久别重逢的再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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