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就这么小气了。”顾璟的宽容给禇昀增添不少信心。
可她接下来这番话，还真是比外面下的雪都无情。
“只是我对褚医生实在不来电，做朋友就很好，以后也可以常约饭，你要是有闲钱，再送我几束花我也收。”
禇昀笑容没能挂住，刚想说点什么，顾璟立刻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等禇昀反应过来，扭头看到顾璟已经结完账冲他一挥手，挎着小包走出餐厅，潇洒迎着天公洒入这世间的绵绵雨雪，走得头也不回。
餐厅离顾璟住的公寓不算远，她买杯热饮步行回去。
在离家百米处瞧见楼下停的一辆卡宴。
偌大的雪兜头直下，纪樣既没有撑伞，也没有坐进车里，因此遍体覆白，指尖未燃尽的烟可能是他周围唯一的温度。
他侧过眼，看见了她。
注意到她被冻红的双腿。
那颀长身影拉直，朝着她快步走来。
灭烟的同时，他脱下外衣，叩握住顾璟手腕拉近些，把衣服给她披上去。
他很高，自然衣服也宽大，大衣穿在她身上都到了脚踝那里。
纪樣垂眼将纽扣一颗一颗的给她扣上，扣到她腿部，他半跪在雪地里，膝盖被沁湿。
直到她整个人被他的衣服罩住，男人才起来，静寂与她对视。
他都把衣服给她了，顾璟就礼尚往来问：“咖啡喝吗？”
纪樣还真接过去喝两口。
“……”
“你还真喝啊。”
“嗯。”一个简单的字音从他鼻喉里发出来。
怪好听的。
以及。
顾璟闻到身上这件大衣的男士香水，尾调较为含蓄内敛，典雅贵气的熟男风格。
“你怎么在这里？”
纪樣把温热的咖啡杯放进她手里暖着。
“来找你兑现承诺。”
“……？”
“不必再用这种一头雾水的表情提醒我。”
他闭了闭眼，透支力气似的说出最后几个字。
“你忘了我生日。”
顾璟怔愣，然后恍然大悟。
后知后觉想起当年。
也是初雪，她亲手给纪樣织了围巾，选了情侣对戒。
在也是这样的雪天，拥抱他，哄他亲自己。
但纪樣没有。
他那时说。
「顾璟，你是女孩子，矜持点。」
但他接受了她的礼物，于是顾璟高兴的大喊大叫，允诺以后每个初雪都会陪他过生日。
“想起来了？”纪樣睨着她。
顾璟轻轻笑一声，“围巾用没用？”
“没。”
“我就知道。”
“舍不得。”
顾璟没声儿了。
“戒指呢？”
纪樣缓缓拿出来，那枚属于他的情侣对戒在他掌心，看起来是被爱护得极好，银色光亮闪烁。
“不也没戴。”
纪樣看她被冬雪盖发的模样，几分似往昔，睫毛有落白，随着她说话颤动，惹人怜惜。
纪樣情不自禁伸手挡在她额头，声低慢绻，“等你给我戴，戴上我就不会取下来。”
顾璟没应这话，侧身越过他坐进车里，“走吧，给你过生日。就当是感谢你之前在我腿断的时候照顾我。”
纪樣拧眉，捏紧戒指收起来坐进车里。
他钥匙插进引擎，却没急着开，忽然问：“你的戒指呢？”
这语气就像守贞多年的烈男，在向她这位负心薄幸的渣女讨要当初相爱的证据。
顾璟早不知道丢哪里去了，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他，“我之前的男朋友不喜欢我戴，就扔了。”
“……”
顾璟发觉自己真的很有本事把气氛搞僵，特别是和纪樣在一起的时候。
他陷入长久而压抑的无言中。
“还去不去的？不去我走了。”顾璟解开安全去推门，一股强悍力量猛然将她拽回原位，清冷气息压来，纪樣把车门关上锁住，一语不发将她安全带叩紧。
退离时，他沉积着风暴的眼睛成为她全部视线的集中点。
“说点什么。”
顾璟：？
他不退让，反而逼近，“说点什么哄我。”
“……”
顾璟略微不耐，“纪樣。”
“今天我生日，绥绥。”
他睫毛真长，刚才的雪都在上面融化，变作氤氲。
很难得很难得的。
有点委屈。
顾璟态度敷衍，“刚才的戒指呢？”
他重新拿出来，顾璟端详片刻，随意抓住他一只手，随便选根手指就要套，结果没套进去。
“这是大拇指，尺寸不合，绥绥。”
纪樣似乎很满意她这个‘哄’，眼底风暴散去，指引着她找到无名指。
“这里吧。”
顾璟直接干脆地戳进他食指。
“行了。”
他离得好近，她都不好呼吸，伸手就将人推开。
纪樣借着车内橘黄灯光打量自己食指上的圈戒，唇浅浅抿动。
顾璟看出来了，他分明在笑。
-
顾璟已经多年没有给异性过生日的体验，纪樣的安排也很简单。
不外乎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
“就这么简单？”顾璟端着一碗纪樣买的豆腐脑。
“嗯。”而他手里是刚从奶茶店取出来的奶茶。
“喝吗？听说是新品。”他将吸管递到顾璟嘴边。
顾璟多年不喝这玩意儿，今天他生日，也算给面子，就着吸一口。
温热清甜，有淡淡茶味回甘。
“还行。”
纪樣选的夜市。
两人往深处走，发觉情侣居多，也拥挤，顾璟难免被撞到。
被挤开时，左肩多出来一只手，缓缓地将她拢入安全范围，那是纪樣怀抱。
顾璟看他一眼，“你不像是会喜欢这种喧闹场合的人。”
小吃街五光十色的灯光投映在他们脸上。
纪樣垂眸来看她，在这样一张灯光混乱的脸上，还是能捕捉到独属于顾璟的姝丽。
“你从前喜欢。”
顾璟愣了下。
所以是补偿从前的她？
那会儿的顾璟十七八岁，最热衷眼前这样闹哄哄的夜市，觉得每一样小吃都是人间美味。
她想和纪樣做最简单的事，像普通情侣一样逛街，亲昵地互相喂食，然后牵手去看电影，在他送自己回家时，垫脚亲吻男生的脸颊。
这些画面构成她整个青春期，但直到她登机离开这座城市，也没有实现。
而在她二十八岁这年，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后，竟然就得到了。
顾璟失笑，“有些幼稚了。”
“或许。”
纪樣牵着她离开拥挤人群，在街角的酒吧外驻足，远远眺望最热闹的夜市中心，两个方向的人群对流，造成交通拥挤。
纪樣收回目光去看顾璟，拿起她一缕头发，上面沾了些辣椒酱，应该是刚才穿越人群时沾到的，毕竟夜市里举着炸串的人太多。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浓重身影覆盖着她，顾璟只需微微侧过眼，就可以清楚看到他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孔。
他似有所感，停下动作，抬眼。
昏暗催生暧昧，喧闹在远离，对视静谧。
顾璟面庞阴影变重，纪樣的吻就快落到她唇上。
她没躲没闪，弯起唇，“喝酒吗？”
他停住，睫羽撩起近距离看她眼睛。
“这里就是酒吧。”她指向广告牌。
纪樣逐渐站直，“你不是不能喝酒？”
“那是以前。”她突然抓住他领带，将人揪进去。
把纪樣推卡座里，顾璟熟门熟路去找调酒师说话，点了几杯纪樣都没听过名字的酒。
纪樣还在慢条斯理整理他被顾璟拉乱的领带，比起周围打着耳钉穿得五花八门的男生，他就像误入盘丝洞的正人君子。
顾璟递给他一瓶蓝色酒，“放松点，你难道没来过？”
他视线从酒瓶移到她脸上，“你来过多少次？”
“太多啦，数不过来。”
“……”
后来纪樣发现顾璟喝起酒来就像喝水一样自然。
他并不想显得太严厉，好像一个管得太多的长辈。
可当顾璟喝得眼神都涣散了还想去吧台点酒，纪樣就有些不能忍。
他拿走她酒瓶，单手搂起她腰，结了帐打车送她回家。
“电影看不成了。”
车从高速路驶过，窗外流光从她脸上滑过，万花筒一样绚丽。
她眼睛略带迷离，仰起来看他。
纪樣凝视得温情，“没关系，下次。”
司机把他们送到公寓外面，纪樣抱她出来，让顾璟拿钥匙开门，她在包里摸半天没摸出来。
纪樣只有将她放下，把她禁锢在怀里以防她摔倒，去在她包里掏。
顾璟像是觉得有趣，靠在他肩上轻轻笑。
纪樣开门把她抱起来走进去，“有什么好笑的？”
她只是想起刚刚酒吧里，几个男生过来找她要联系方式，纪樣冷着脸摆出哥哥的谱。
纪樣直接送她进浴室，垂眸淡问：“打算怎么洗？”
“浴缸。”
纪樣放她坐下，把浴缸放满水。
顾璟踢掉高跟鞋，衣服都没脱就踩进去躺下。
纪樣清楚看到她衬衣与包臀裙被水沁透，现出贴身衣服的轮廓，好身材一览无余。
“还不走？”她撑起一条手臂托住脸，揶揄看来。
纪樣并不急，舀起一掌水，指尖倾斜让那水滴如山泉一样落在顾璟锁骨，与她肌肤相遇，聚成一颗又一颗晶莹透明的珍珠。
水流很快，几乎瞬间就滚入深处。
纪樣眼眸眯起来，再次掬起水浇在她身上。
“你喝醉了，我帮你。”
顾璟莞尔。
“行。”
可这种事一旦开始，注定今夜不会寻常。
水声流动，顾璟用胳膊一圈圈拨弄浴缸里的涟漪与泡沫。她百无聊赖侧躺在里面，玫瑰花瓣遮住她深部身体，纪樣偶尔让她转个方向，或是抬抬胳膊。
她玩得水珠飞溅到纪樣脸上，湿漉漉指尖伸过去帮他擦掉，“辛苦了，哥哥。”
纪樣揉搓泡沫的手顿住，慢撩起眼。
顾璟卷发洒落在浴缸外面，几丝湿了的沾在脸上，可怜楚楚。水温氤氲，她肤如凝脂，眼睛与睫毛都像沾着雾气似得朦胧，笑起来真是娇。
为他擦鼻梁沾到的泡沫，她细细藕臂水珠滚动，在胳膊肘那里一滴滴下坠，落在纪樣穿西裤的腿上，扩散成一摊水迹。
纪樣先把手上泡沫冲洗干净，抱她起来，突然的出浴带出许多水，打湿他名贵西服。
纪樣抱她回浴室，顺手关灯。
顾璟刚想笑，下巴就被一根温热指骨抬起，有什么阴影迫近。
唇被封住。
就像她曾经评价过那样。
纪樣挺会的。
他应该是第一次吻女人，却并不生涩，绅士得懂得如何去取悦对方。
他谨守分寸，只用唇吻她，舌头都没动。
他们边走边亲，好像撞倒了不少物品，纪樣每次会旋身躲避，护好她。
从始至终他的唇没有离开，还要固定她后脑勺不许她躲。
与他霸道肢体语言不同的是，他的吻又很怜惜温柔。
“抱紧，别掉下去。”他短暂给予她呼吸空隙，嗓音哑低地说话，昏昏暗暗里听起来极为动情性感。
再接着。
他立刻又吻过来。
顾璟的笑声都被他吞吃干净。
都不知道多久后，顾璟的唇被亲得有些麻木，抗议着将人推开。
纪樣好就好在，是尊重她感受的，但他依然环着她光洁腰身，几个呼吸之余，抵着她耳尖问，“会对我负责吗？”
顾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适应黑暗的眼睛错愕看他一阵子，“你说什么？”
“负责。”
他眼睛比夜晚更深邃沉静，同样注视着她，字正腔圆，一字一顿。
顾璟被戳到笑点。
“纪樣，你闹什么？”
成年人过点夜生活而已，怎么就扯上负责了？
“你和其他男人发生过什么，发生过多少次，怎样发生的……”
话语停顿。
可以想见她那些风流韵事，他应该知道些了，就是不知道包括多少。
他抚上她头发，“我都不在乎。”
“都过去了。”
“但是绥绥，今晚要继续下去，你就要对我负责。”
可惜顾璟不讲条件。
“真扫兴。”
脚掌踩地，顾璟推开他折身转入衣帽间，披件藕粉色浴袍出来开灯。
满地狼籍，纪樣西服上还有洗澡水弄湿的斑驳痕迹。
“那你走吧。”
纪樣轻拧起眉。
顾璟随手掏本杂志靠到床上，懒着神态翻两页，“记得把门给我带上。”
“……”
当然，纪樣不可能这时候走，但也明白现在需要给两个人冷静的时间。
他去露台，合上门窗抽支烟，等凉风吹散身体里闷燥。
回房时顾璟趴在床上打游戏，两条细腿勾起来，丝质睡袍堪堪遮住优美的臀部线条。
他拉被子给她盖住，手臂从被子里伸进去捞住她腰，揽过来圈怀里。
顾璟睨去一眼。
他抽走她手机，关灯。
“睡觉。”
“……”
相安无事这么过了一夜，早晨从公寓里出来，两人像不认识似的，各自奔赴各自工作岗位。
-
出外景采访几乎是顾璟曲缇等人的家常便饭，但对汪柒柒来说还尤为陌生。
自从顾璟把器官倒卖这个新闻让给她之后，她这两晚几乎不眠不休在查资料，到今天出外景，还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
出发去目的地路上，顾璟和曲缇都在车里睡觉，毕澈鼓捣他的设备。
犹豫一会儿，汪柒柒开口，“那个……”
毕澈装作没听到，把身体侧过去。
“……”
汪柒柒瞪他一眼。
神气什么！
她才不问了！
可到器官捐献机构那地方，看到现场乱成一锅粥的局势，汪柒柒只想躲在顾璟身后。
来闹事的多半是病人家属，也有病人本人。
他们都把生的希望寄托给机构，指望有一天能等来救命器官。
明明一切都是说好的，交了钱，很快就能活命。
可现在机构被查封，他们的钱怎么办？那也是救命钱啊！
顾璟把身后畏畏缩缩的汪柒柒揪出来，“去。”
“现在？”汪柒柒不可置信。
现在这群人连警察都劝不了，疯了似的要往机构里冲，她怎么去找人采访？
她会被踩踏而死吧！
“……顾老师，要不然……”
顾璟不容置疑的目光扫过去，汪柒柒噤声，抓起自己的话筒不情不愿过去。
毕澈扛着摄像头跟上。
刚开机，汪柒柒就被几个胖大婶一胳膊肘捅远。
她为难地回头看毕澈。
毕澈只看镜头里的画面，“赶紧找人。”
“……”
汪柒柒认命地在躁动人群里寻觅某个还算斯文的路人，可她出师不利，不是被推远，就是被误伤，好一会儿过去，素材没累计到，反倒弄了满身伤痕。
曲缇看得乐呵，笑得差点直不起腰。
“还是你的方法靠谱，她不是说你嫉妒她能力嘛，就得让她自己出来试试，真以为记者谁都能干的。”
“走吧。”顾璟找出备用话筒，“我们去那边看看。”
“就知道你不会置之不理。”
“我可不是为了帮她。”
“知道你最有责任感啦。”打趣完，曲缇最后看一眼汪柒柒那滑稽身影，拎起箱子追去。
顾璟做记者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碰到过骚乱，经验之谈就是义无反顾冲进去，配合其中最激动的人嚎两句，吸引注意后，再建立认同感与信任，之后的采访就会顺利很多。
曲缇刚架好三脚架，把摄像机固定好，镜头对焦到顾璟，她已经顺利混入其中。
“牛逼。”
曲缇把镜头放大，可以看到顾璟已经在和闹事者交谈。
“佩服佩服。”康愈和纪樣一道慢步走来，笑看不远处上蹿下跳的汪柒柒，和纪樣说。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哈。”
纪樣只关注镜头里顾璟的进展，没分一点心去看别人。
顾璟冲这边的曲缇招手，曲缇立即端起摄像机跑过去。
今天来采访的不止是四海，也有其他新闻社。
谁先抓住先机，谁家新闻社就能发布头条。
纪樣和康愈在原地注视那边动向，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顾璟的引导向来厉害，不一会儿，被采访者声泪俱下，问什么答什么。
“我今天一直没问你。”康愈突然转头扫视纪樣身上这身衣服，“你是不是还和昨天穿的一样？”
康愈印象里纪樣很讲究，从不会两天重复穿一套衣裳。
换句话来说，他昨晚应该没回家。
“你在哪里过夜的？”
纪樣摸到食指圈戒，想起今早起床时，她赶时间上班，还是他帮忙穿的衣服。
“在家。”
“撒谎！”
他意有所指看向顾璟，眼神那叫一个暧昧，“老实说你是不是和顾璟在一起？和我说说吧，昨晚战况怎么样？”
纪樣冷不丁侧头看他。
“……”
康愈咽咽唾沫，“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是我见过最八卦的男人。”
“……”
他俩今天过来也是查器官倒卖这事儿，毕竟涉及太多方面，检察院很重视。
等了小半个小时，顾璟和曲缇收工过来，康愈提议一起吃饭。
曲缇说行，“我们新闻社食堂工作餐还不错，去吗？”
康愈当然没意见，去看纪樣，发觉他一直在看顾璟。
她帮曲缇收设备，拉回收音线，线被纪樣踩到点。
“抬抬腿。”
「抬腿，绥绥。」
突然她就诡异想起昨晚纪樣帮她洗澡时，身体倾下来说的这句话。
当时她还觉得他忍耐的样子特别吸引人，别有意趣。
和纪樣视线碰撞，显然他也想到昨晚，眸光暗几分，却也不动声色。
他微弯腰拿走她手中线，做完剩下的事。
曲缇把毕澈叫回来，汪柒柒眼尖也跟着跑出来。
她远远看到纪樣也在，赶紧把被弄乱的头发整理好，乖乖跟在毕澈后面，和他一起跟两位检察官打招呼。
纪樣没看她，但她偶尔看顾璟，视线会停留几秒。
汪柒柒扣着自己指甲，不甘心埋下头，好像有顾璟在的地方，她就只是不显眼的路人甲，再也找不回迎新会那晚众星捧月的感觉。
“走吧，都饿了，吃完再开工。”吃饭对于康愈来说可是人生大事。
“顾记者和我一起。”纪樣突然的提议引来诧异。
不过他表情太静也太淡，看不出真正想法。
“聊聊烂尾楼相关事件的收尾。”
原来是工作啊。
曲缇拍拍她胳膊示意她去，自己拉上毕澈就坐进车里。
汪柒柒却觉得纪检的深意不止是聊工作，他看顾璟的眼神好不一样，和其他人都不同。
他们真的不会旧情复燃吗？
她也许不应该这么做，可是……
谁能忍受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相处呢？
她鼓起勇气走到顾璟身旁，小小声祈求，“顾老师，我也有些问题想问你。”
顾璟扬眉看她一眼，果断就上纪樣的车。
汪柒柒立即扁嘴，看起来委屈而不知所措，求救地看向康愈。
康愈都懵了，看他做什么？
既然顾璟上纪樣车，他就自觉坐进四海新闻社车里。
汪柒柒被忽略，愈发把脑袋压低，像是和谁赌气似的钻进车里再不说话。
-
其实纪樣是真要与顾璟谈公事，告知了她易海的判决，校园暴力施暴者也有牢狱之灾后，他才问起刚才的事。
“你和实习生怎么回事？”
“心疼她了？”顾璟笑问。
“……”
纪樣拉开她前面的车柜，里面是几款法国牌子的巧克力与压缩饼干。
顾璟再熟悉不过，她出外景时有事顾不上吃饭，会吃点这些垫肚子。
见顾璟撕开一袋巧克力，纪樣把车停在红灯路口。
“我为什么要心疼一个不认识的人。”
“我以为她喜欢你这件事，你知道。”
“……托你的福。”
换了绿灯，纪樣继续开车。
他这话让顾璟想起撮合他俩一起吃饭那事，当即认错得很诚恳，“这小姑娘心思有点不正，以后再给你介绍别的。”
多么真诚。
多么善解人意。
纪樣要没点强心脏，还真经不起她这么气。
天一亮。
她就把昨晚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可然后，顾璟就凑过来说出一句让纪樣险些分心追尾的话。
“你昨晚到底用我的内裤做过什么？哥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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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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