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西域还有三天路程之际,温多予停在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客栈里。他让任重远与芊容,先去前面打听打听,西域最近的形势如何了。
其余人,则留在客栈里稍事歇息。毕竟风尘仆仆地赶了一路,无论是人是马,都需要好好休整一番,养足了精神,才好继续赶路。
约到半夜,清早出发的两人才赶回来。任重远在什么情况下,都是一样的面无表情,所以没人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除非他开口说,可偏偏他又是个闷葫芦,难得说句话!
不过,还好有善解人意的芊容,带回了众人想听的好消息。
原来,三天前,忠信王抵达西域之后,就先去了西域王族,快速与西域王拓跋枭达成某种确定协议后,又火速带着一众精锐赶往边界军营。
在得知有人煽动作乱,祸乱军心后,忠信王毫不留情地用军法处置了他们。杀鸡儆猴的结果就是迅速稳定了军心。其雷厉风行的行事方式,一下子就震住了群龙无首的将士们,让他们想到,曾经带着他们大杀四方的花将军……
所以,在李为坚的傀儡将军左羌,突然人间蒸发以后,忠信王慕容炎凉,便迅速掌管了军营大权,名正言顺。
这几日,忠信王加大了练兵的强度与难度,似乎是在做某种准备,连之前那些总喜欢骚扰边界的叛党势力,都吓得安分了不少……
众人在听完芊容带回来的好消息后,都不禁小小地松了口气。
慕容炎凉不愧是十几岁就挣得军功,迅速重振几近没落的忠信王府的天之骄子,有勇有谋,文武双全,难怪皇上能如此赏识重用之,果然厉害!
有了芊容带回的好消息,众人休整一夜养好精神后,次日一大早就启程出发了。
三日后,众人终于抵达了西域边界。
“呼,总算是到了!”温多予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自言自语道,“以前也不是没来这西域经商买卖,可怎么也没这次这般劳累啊!这种经历,一次就够了,以后再也不想了……”
陆卿闻自踏上西域土地的那一刻起,就激动得久久不能平静!
这就是她爹爹曾经守卫之地,也是她爹爹最后殒命之地……
温多予见陆卿闻不似平常那般冷静,担心他心情太过激动会伤了身子,便走到他旁边,开口问道:“陆兄,奔波劳累了一路,身子骨还受得了吗?”
他从前来西域经商的时候,知道有家客栈离这儿不太远,那家客栈,不但是西域最大的客栈之一,而且离边界不远,日落之前,就可以赶到那儿歇息。
“温兄,这一路你都问了我多少次了,我真的没事。”陆卿闻笑道。
温多予如此关心她,即便她真有什么不适,也早就被他那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给驱散了。
“陆兄,你可别骗我。你的脸色如此苍白,都不似从前那般多少带些血色,肯定是劳累过度了!”温多予仔细观察了陆卿闻的脸色,转身招呼众人道,“走,我们这就出发去落日客栈,去那儿好好休整一番。”
日落西山,倦鸟归巢。
温多予一行人,终于在日落之前,抵达了边界最大的客栈——落日客栈。
因为人数众多,客栈里的房间又不够,原本准备分开住的众人,只得暂时两个三个的挤在一间房里。
行走江湖,风餐露宿惯了的陆锋芒等人,倒是毫不在意。
可陆卿闻却暗自心里犯难了。
她原本就是女儿身,但一直都是女扮男装,所以并无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以往在外经商需要借宿客栈时,她还从未遇到客栈房间不够,要与人挤一间房的情况……
眼下,该如何是好?
她总不能突然跟众人说,她是女儿身,可以与陆卿闻或是螺音同住一间吧?
“怎么了陆兄?哪里不舒服了?”
温多予付完银子后,让店小二先带着众人去二楼厢房了。见陆卿闻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甚至有些为难的样子,不由上前问道。
“陆兄,我……”陆卿闻欲言又止,女儿身的事,实在难以启齿。
温多予见陆卿闻难以开口的样子,很快就意识到,陆卿闻此前,好像从未与人同住一间房过。即便有几次,他与陆卿闻一道经商之时,陆卿闻也是坚持一个人住一间。
“陆兄,你是不是,不习惯与人同住一间?”温多予试着问道。
闻言,陆卿闻并未回答,只是因为窘迫,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任谁看了,都会不忍再“逼问”下去了。
“这落日客栈今日只了剩四间房,一间上房,三间中等房。”温多予解释道,“上等房大,勉强可以住三人,就由陆雪惆与螺音还有芊容住。中等房就稍微小一些,但两人挤一间,应该没问题。所以,就由我三弟的师傅陆锋芒与任重远住一间,陆锋芒的同门师弟李黑虎与赵胜武住一间,至于最后一间……”
陆卿闻见温多予苦思冥想的样子,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
“最后一间,就由陆兄你一个人住吧!”温多予做了决定,尔后又笑道,“陆兄你也不必担心我,老天待我一向不薄,每次有什么需要,都像及时雨似的供应我,说不定,今晚就有退房的客人……”
原来这就是温多予想的办法?
听天由命?
可俗话说:天助自助者。
陆卿闻也不再纠结了,都这个时辰了,哪有住店的客人,突然要走的道理?
毕竟,若无十万火急之事,谁会选择在夜间赶路的。一般旅人都是在歇息一晚后,次日大早启程赶路。
若是为了怕女儿身暴露,就让温多予在外傻等一夜,只要想想,她的心都觉得难受。
何况,只要她今晚加倍小心,应该不会被一向“迟钝”的温兄发现……
“温兄,既然只剩一间房了,那就你我二人同住一间吧!”陆卿闻想通后,眼睛里透露着坚定对温多予说道,“以往我确实从未与人同住过,所以一开始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闻言,温多予表示理解,点了点头。
陆卿闻随即话锋一转道:“但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出门在外,应该要便宜行事,习惯讲究什么的,只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行,若是条件不允许,暂且忍耐一时也就过去了,实在不必太过纠结,徒然浪费精力时间。”
听到这里,温多予深感认同,点头如捣蒜!
陆兄能想明白就好,也不枉他一番“折腾”了。
其实,他倒不是怕在外干等一晚,他是怕陆兄这个习惯,可能会让他自己吃亏。
见温多予一副欣慰不已的样子,陆卿闻最后总结道:“毕竟我们来西域,可不是为了找个舒服的客栈住着,而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陆兄,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温多予大喜过望,一个激动,就用力拍了拍陆卿闻的背。而后又紧搂其肩,往楼上走去,边走边说道,“走,我们先去房里歇息片刻,等用完晚膳,我们再……”
用完晚膳后,众人都各自回房了。
陆卿闻每晚睡觉前,必定要沐浴净身才能睡得安稳,可与温多予在一间房,诸多不便,正犹豫着,要不要就将就一晚算了。
没想到,温多予就说,他有事要去与陆锋芒商讨,估计会很晚才能回来,让陆卿闻先沐浴歇息,不用等他了。
闻言,陆卿闻真可谓是惊喜万分了,连连答应后,便送温多予出门了。
陆卿闻随即叫来了店小二,让他给她准备好了热水,给了赏银后,店小二笑呵呵地离开了。
等房间里只剩陆卿闻一人之时,陆卿闻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绷着的神经,也在此刻松弛下来。
试了试水温,陆卿闻将包袱里的一个玉瓶拿了出来。将玉瓶里的药汁全倒进木桶里后,陆卿闻又轻轻搅了搅木桶里的热水。只见,刚刚还清澈见底的热水,顿时变成了乳白色……
陆卿闻不轻易药浴,除非情况特殊,就比如说现在,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劳累,身子已经严重吃不消的情况下。
全身浸泡在木桶里的陆卿闻,满足地叹了口气。终于抵达西域了,她的身体,虽然已经累到了极限,但她的心,却从未如此自由自在过!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可以查明爹爹当年战死沙场的真相了……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劳累,还是因为完全放松了下来,沐浴在木桶里的陆卿闻,在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子时一刻。
夜深人静,落日客栈里的客人们,几乎全都熄灯睡下了。
温多予与陆锋芒等人商讨完后,见时辰已经不早了,就打算明早再沐浴更衣,今晚就将就一晚。谁知,他还未到房门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材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温多予有些担心地走到了门口,试着推了一下房门,谁知竟是紧闭着的!
莫非,陆卿闻从他离开后,一直沐浴到现在?
该不会是在沐浴时,睡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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