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时半会说不上来,那就先别想了。”穆老说着便站起了身子,往屋里走去,没走几步又回头冲温陌玉说道:“温家小子,去小溪里抓几条鱼上来,中午做蘑菇鲜鱼汤。”
温陌玉无奈笑了笑,乖乖往溪边走了过去。
这个穆老,还真是会用人啊!
也罢,他和师傅本就是来打杂的,这次去京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每次从外地回苏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天下赌坊找师傅,跟他约定时间来看穆老,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原本就是打算看完穆老后,随时出城。
可听师傅说完那段过往后,他当下就决定了,事不宜迟,得赶紧再劝劝穆老,让他搬去温府暂住,或者暂时搬去山脚下一段时间也行……
不然,他老人家一个人住在这深山老林里,他们始终还是放心不下。
“乖徒儿,抓鱼呢?”陆锋芒扛着大刀已经回来了,见温陌玉卷起了裤腿站在溪里,正弯着身子紧盯着水底,一副认真抓鱼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想他徒儿,平日里都是一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模样,现在……像个山里的猎户一样,不修边幅的抓鱼……
这事儿也只有师傅他老人家做得出来了。
见温陌玉往溪里扑了几次,都没抓到鱼,陆锋芒笑道:“术业有专攻,乖徒儿,你明显不是当山林猎户的料儿啊!还是让为师来吧!看好了!”
只见陆锋芒随手捡了几根枯树枝,只略微往溪里看了一眼,就拿起树枝往水里用力一插,一尾活鱼就被这么抓了上来,看起来毫不费力。
温陌玉心生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师傅不愧是师傅,果然厉害。
陆锋芒见温陌玉还傻傻站在溪里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乖徒儿,上来吧!还傻站在溪里做什么?鱼都被你吓跑了……”
温陌玉闻言,有些窘迫地上了岸,又赶紧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打湿的外衣。
“三尾鱼,应该够了,不能太贪心啊,否则以后就没得吃了……”陆锋芒拿着刚从溪里弄上来的活鱼,自言自语道。
“师傅,穆老已经去生火了,这次是徒儿去厨房帮忙,还是您自己去?”等陆锋芒走近了,温陌玉盯着他手里的鱼说道。
陆锋芒一手拿着三根枯树枝,一手搭在温陌玉的肩上,笑道:“这次,就咱们师徒一起去帮忙吧!白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哈哈……”
温陌玉还没见过师傅这么开心的样子,不知今天师傅遇到了什么好事?
压下心里的疑问,温陌玉随陆锋芒往小木屋旁的厨房方向走了过去。
“师傅,手艺不减当年啊!”陆锋芒夹了块鲜菇,刚咬了一口,就由衷赞叹道。
“你小子今天怎么了,话这么多?虽然说的都是实话。”穆老十分受用地点了点头。
温陌玉只是安静地吃着美食,无暇他顾。
若把慕容不越和恩丫头带来这里,他们也能吃到这绝无仅有的人间美味了……
很快,温陌玉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算了吧,带上他俩就麻烦了。
这深山老林的,蛇虫鼠蚁也不少,上次恩丫头还被一条小蛇给吓晕了过去,慕容不越那小子更是整天没睡醒似的,走哪儿睡哪儿……
“温家小子,你摇头做什么?是嫌鱼不好吃,还是汤不好喝啊?”穆老看温陌玉明明不停往碗里夹菜,却还摇头的样子,好奇问道。
温陌玉赶紧放下碗筷解释道:“没有的事,就是苏州城里的仙品楼,它里面最好厨子做的菜,也不及这锅蘑菇鲜鱼汤的一半好吃啊!晚辈刚刚只不过是,突然想到了两位朋友……让您误会了。”
“师傅,您也真是的,没事干嘛老喜欢吓唬我徒弟呢?小心让他消化不良……”陆锋芒说完穆老,又转头对温陌玉说道,“乖徒儿,继续吃,鱼汤冷了就不好吃了。”
“哼,你徒弟?不也是我徒孙吗?我怎么就吓唬他了?不就好奇问了两句,真是小题大做。”穆老夹了块蘑菇送到口里,气哼哼道。
温陌玉简直是要被这两个老小孩儿给打败了。
每次见面都要吵一吵,好像这就是他们的正常交流方式似的,而且无一例外的,每次他被夹在中间,帮谁说话都不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吃完饭,陆锋芒就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了。
“温家小子,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次次都一样,都不换个新鲜的,想不知道都难。”穆老坐在竹椅上闭目养神道。
温陌玉看了眼厨房的方向,转头对穆老说道:“师傅也是关心您,怕您一个人待着这里也没个人照应,万一有什么需要,我们也不能及时赶来……”
“你们还有那个闲工夫担心我?你们师徒突然要去京城,应该是锋芒那小子一时头脑发热,将当年的事告诉了你吧……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小子带着你行走江湖,哪里都敢去,就是没再踏足过京城……温家小子,你知道为什么吗?”穆老依然闭着眼睛,缓缓说着好像与他无关的话。
温陌玉闻言一愣,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才用不确定的口吻说道:“是因为那地方,没什么值得师傅留恋的?”
“看来,你师傅也没说得那么详尽,因为整个京城,都有瑞安王的眼线……只要你师傅一踏足京城,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瑞安王知道,后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能知道……”穆老将原因说了出来。
温陌玉惊出了一身冷汗。
难怪这几日来,无论是客栈里,还是在路上,又或者是在穆老这里,师傅的话都比平日里多了不少,原来……
“从那小子收你为徒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也罢,我武功尽失,已是废人一个,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只有这个,还能派上一点用场了。”穆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已有岁月痕迹的银质令牌,仔细擦了擦,便交给温陌玉。
温陌玉看到令牌上刻着瑞安王府几个字,虽然字迹边沿被磨平了些许,但还是看得十分清楚的,足见当初刻字师傅的功底。
温陌玉拿着令牌,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这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穆老手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块瑞安王府的令牌?
看那令牌的样子,也不像是一般人能随便拥有的东西啊!
虽然从师傅那里知道了,穆老年轻时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瑞安王府暗卫,但即便是暗卫首领,也不一定能有这东西吧……
“这块令牌,是老王爷在世的时候赏给我的。那次王爷遇刺,其他暗卫都被牵制住了,王爷身边只有我一人保护,我拼着一条命,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将王爷安全送了出去……之后,我就因为伤势过重,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也就是那次,王爷说我护他有功,便赏了我这块令牌。”
温陌玉听完,觉得拿在手里的令牌,突然间沉重了不少。
“这瑞安王府里的令牌分五等,分别是,金、银、铜、铁、木五种令牌。不用想就知道,金质令牌只有王爷的家眷才会拥有,特权自然不会少……这银质令牌,王爷也没给过几个人,据我所知,除了我以外,王爷就只给过他的几位好友。特权嘛,虽然不如那些家眷,但好歹也是会有那么一些的……至于其他三种令牌,就是按在王府里当差之人的等级来分发了,为的是让王府里管事的,能各司其职,主要作用就是处理王府的大小事务。”说这些时,穆老仿佛回到了当年在瑞安王府的那会儿。
温陌玉握紧了手里的令牌,问道:“那这令牌,现在还有用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穆老笑道:“温家小子,你是担心瑞安王府已经易主,现在当家的是那疯子,就算有这令牌在手,估计也起不了作用是吗?”
温陌玉没说话,但心思却透过眼神表达出来了。
有这担心不是很正常吗?何况现在的瑞安王,又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放心,见这令牌如见老王爷,只要是瑞安王府里的人,都认得这令牌。无论犯了什么事,只要拿出这块令牌,都能逃过一劫……现在的瑞安王虽然是个疯子,但他好歹也是王爷唯一的儿子,老王爷生前定下的规矩,他虽然不会都守着,但这令牌的规矩,他还不敢完全抛在脑后,毕竟王府里还有王爷那辈的长者活着……”穆老望着远山,似乎在看某个熟悉的人一样,半晌才又开口道,“不过,虽然这令牌能救你们一命,但也仅仅只是一命而已。用完了,就没用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拿出来……”
“可是穆老,您为何将这令牌给我,而不交给师傅呢?”温陌玉问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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