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邈少主,王爷的伤?”天狼打断了今思邈的滔滔不绝,直接问道。
“放心,那伤口只是看着吓人罢了,其实并未伤及筋骨……况且以你家王爷那打得死老虎的身子骨,最多几日便能痊愈了。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就算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难看的疤……”今思邈两手一摊,表示对此无能为力。
“王爷不会在意那点小事。”天狼笃定道。
“诶,天狼大哥,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说你家王爷爱臭美啊!”今思邈赶紧摆摆手,生怕那死心眼儿的天狼误会了。
要知道,这天狼可是出了名的护主,都已经不是忠心耿耿的程度了。肝脑涂地好像也不足以形容,总之就是,只要慕容杜渐一句话,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所以,他可不敢在这位天狼大哥面前,说慕容杜渐半点不是。
不过,身为慕容杜渐唯一,呃……大概是唯一的朋友吧……有些话,他还是不得不说的,不然,遭罪的还是他自个儿啊!
那小子每次受伤,他府里的左卫霓裳,都会带上花存影的口信儿去到隐心阁,不容置喙的让他走一趟……
害得他每次都得丢下手里的活儿,火急火燎地跑来王府给那小子疗伤。
每次来都得看那小子脸色就算了,更过分的是,那小子就连受个伤都要刁难人,老是让他大半夜里跑一趟,就像今日一样。
这个时辰还在外面活动的,除了更夫,也就他了吧,唉……
“我的意思是,如今又不是战乱的年代,也不需要你家王爷去上阵杀敌吧?在那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厮杀留疤也就算了,可这太平盛世,心情不好就去深山里跟老虎过不去……这多少就有些不值当了吧?那老虎多无辜,多可怜哪!再说了,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今思邈试图循循善诱,让天狼心悦诚服,继而去劝劝那任性的疯小子。
“思邈少主,王爷的双亲,已经不在了。”天狼又一次打断了今思邈的引经据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意图。
他就是再蠢,也能听得出来今思邈的弦外之音。
可今日之事,让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或许霓裳说得没错,王爷不是他们这种属下能劝动的,他们只管跟在王爷身边就行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影小姐的劝说对王爷有用以外,其他人……无一例外,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责罚。
今日若不是花存影及时赶到,估计他这会儿已经重伤卧床了吧!
若真是那样,别说保护王爷了,就是自保都做不到,确实是愚蠢了。
“这个……呃,怎么说呢?即便王爷的双亲不在人世了,可他的姨母不是还好好活着吗?总归也是有长辈在的,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好了,天狼大哥,不跟你多聊了,已经子时了,我得赶快回去了……哦对了,那头剥了皮的老虎,记得帮我送到隐心阁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他似的,今思邈边说着,边背着药箱迅速开溜了。
天狼很快处理了一片狼藉的现场。
一声令下,几个执勤的侍卫就应声而来。
天狼将虎皮交给了其中一个人,吩咐他把虎皮送去专门处理皮草的珍禽阁,又吩咐另外几个手下,把剥皮的老虎包好,送去今思邈所在的隐心阁。
利索安排完一切后,天狼便回屋了,快速将自己清洗干净,他趁着夜色出了王府……
皇宫。
“皇上,夜已深,该就寝了。”年逾半百的太监总管躬身劝道。
“朕知道了。”正批阅奏折的皇帝慕容纵横,并未抬头,仍旧埋首疾书。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太监总管又出声劝道:“还望皇上保重龙体才是。”
慕容纵横这才放下了正欲批阅的奏折,颇有几分无奈道:“自母后凤体欠安以来,朕已半月未理朝政,虽有丞相等人帮忙操持,诸项事宜也都井然有序,并无任何纰漏……但如今母后凤体既已安康,朕自然也当一心处理朝中事宜了。这堆积如山的奏折就是第一步,若不能尽快批阅完,朕又怎么能睡得安稳呢?”
“奴才知道皇上勤政爱民,可为了让太后安心,皇上也要爱惜龙体才是。况且现在已经丑时了,皇上明早卯时就要上朝,睡上一两个时辰才会有精神,还望皇上三思!”太监总管看着皇帝眼里的血丝,言辞恳切道。
慕容纵横闻言,摇了摇头,起身苦笑道:“明德,父皇在世时,应该也没少被你唠叨吧!行了,朕去睡了,你也去歇着吧,让你徒弟来殿外守着就行。”
慕容纵横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打着哈欠去寝宫了。
“谢皇上隆恩!”太监总管李明德跪在地上,恭送慕容纵横的背影。
等慕容纵横的背影消失不见后,李明德才从地上站起身来,环视已经空无一人的大殿,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
皇上终归还是太年轻了……
如今朝中势力纷繁复杂,有不臣之心之人,岂止一人?
太后凤体欠安之前,那些势力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太后凤体欠安后,那些势力,更是趁皇上放下朝中事宜之机,暗自发展壮大,几乎已经快到明面儿上来了……
看皇上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暗潮涌动,可他一个奴才,又怎么能多嘴朝中之事?
先帝啊先帝,老奴愧对于你的嘱托啊!
就在李明德愁绪如麻之际,一个身上带着几分童稚的小太监跑了进来。
“师傅,师傅,佑德已经去皇上寝宫外守夜了,您也回去歇息吧!”小太监睁着不谙世事的大眼睛,冲李明德说道。
李明德的愁绪被打断后,心情也明朗了不少。
也是,他一个行将就木之人,能做的事虽然微不足道,但就算是这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能为皇上分忧一二,也算是不负先帝所托了。
眼下,好好培养佑明佑德才是正事。
即便日后,他不能再跟在皇上身边服侍,至少还有佑明佑德可以替上,如此,皇上身边也不会少了忠心体己之人了……
“佑明,咱们回去吧!”李明德拍了拍憨憨傻傻的小徒弟,一甩拂尘,大步离开了。
丞相府。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议事厅内依旧鸦雀无声。
跪在地上的兵部侍郎易士卒,浑身冷汗直冒,又不敢抬起袖子擦擦额头的汗,只能像待宰羔羊一样等着左丞相李为坚发落。
都说瑞安王慕容杜渐是个可怕的疯子,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左相李为坚的手段,跟左相李为坚比起来,那瑞安王慕容杜渐的所作所为,就显得十分童稚了。
满朝文武中城府最深之人,非左相李为坚莫属!
别看李为坚长得慈眉善目的,对谁都客客气气,也没有什么官架子,还总在朝堂之上为百官解围,似乎是个随时准备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好官……
只有他们这些属下才知道,那些不过都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演戏而已。
想当初,易士卒就是相信了那些表面假象,才误上了这贼船,等知道那李为坚的真面目时,已经为时晚矣,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只能听命行事了。
办砸了那件事,易士卒也知道,左相李为坚应该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了。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求能给他一个痛快,别连累他的家人就是……
“你们太让本相失望了。”已是花甲之年的左相李为坚,缓缓起身,将手中的信扔进了灯盏里,看着信上的内容消失在火焰里。
“丞相大人恕罪!”跪着的一众人等赶紧磕头认罪道。
“恕罪?此事牵连甚广,现既已有败漏之危险,为了安全起见,此时势必是要有一人出来顶罪方可,你们自己举荐一人吧!”左相李为坚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摇了摇头。
兵部侍郎易士卒闻言,不禁觉得好笑,都这会儿了,丞相大人还在演这种,爱护属下却无可奈何的戏码。
可皇上不在,您这是演给谁看呢?
举荐一人?
这里除了他易士卒以外,就都是些虾兵蟹将了,就是想顶罪也不够分量,谁都心知肚明。
“丞相大人,此去西域,没能带回有用的消息,反而折损了不少人马,此事实属属下之过,属下愿意领罚。”不等那些同僚开口,兵部侍郎易士卒就先请罪了。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自己站出来,也省得那些同僚心怀怨念,日后为难他的家人老小……
“兵部侍郎深明大义,本相甚慰。既如此,明日早朝,本相便参你一本,诸位同僚到时一起附和便是……”左相李为坚露出了欣慰的笑,对易士卒的识时务颇为满意。
兵部侍郎易士卒闻言,咬咬牙,并未说些什么。
虽然早知道李为坚这毒蛇会有此安排,但真正亲耳听到时,还是会觉得十分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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