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清晨,六七点钟。
太阳初生,温度正好。
明亮的光线穿过行道树的树冠,在地上留下耀眼的光斑,一路绵延到街角。
街角连着一条小巷,小巷的尽头,是一排外形可爱的红漆邮筒。
邮筒下面坐了个人。
这个人一脸空白的坐在街头,半天下来动都不动一下,不是因为傻了,也没有意外病发——
她只是刚刚穿越了,然后半天还没能回神。
说来也是离谱。
她穿越之前在睡觉,半梦半醒还有点头疼,而穿越那一瞬间的观感呢,就好像在极高的落差点上闪了一下身。
坠落感 眩晕感,双重debuff。
穿完头更疼了。
回神时,眼前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但街边的路灯还没关。
她脚下踩着一片平坦的步行道,感官却还残留着高空坠落的余韵,下意识开始摆动双臂,然后不出所料的,原地摔倒了。
真·手动平地摔。
其实这里说她是“摔地上了”也不准确。
步道旁立着一排装饰用的邮筒,她的虚空打拳的第一下,其实是撞到邮筒上了,接着虽然后腰钝痛,但整个人是靠着邮筒,慢慢出溜到地上的。
万幸,伤的不重(笑)
这个世界可能不久前才下过一场小雨,地面潮乎乎的,虽不至于坐下就沾湿裤子,却也清晰的渗出一股凉意。
讲道理还挺难受的。
她头昏脑涨的努力蛄蛹了一下,成功位移5cm。
5cm外,地面触感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她的脑壳,在堪称轻微的晃动后,产生了报仇雪恨般的剧痛。
就,怎么说呢。
这种生理上的不适,已经客观到了“人被杀,就会死”的地步——
于是她晕了不到三秒,就干脆放弃了抵抗,在一种【累了,毁灭吧.gif】的心态驱使下,坦然的睡倒在了异世界的大街上。
其实以症状的严重程度推断,她这一觉,少说也要七八个小时才能缓过来。
无奈这里好像是有什么规定:
七点整的时候,一辆涂装非常粉嫩的垃圾车,卡着点从街角拐了过来。
它一边开,一边用喇叭播放那种曲调非常雀跃的儿歌,臭倒是不臭,是生生把人给吵醒的。
就……
行吧。
她被动选择“起床”,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照,表情略显空白的靠在邮筒上,半晌,终于续上了自己睡觉前的思路。
即:
情况不对,我好像穿越了!
接着她莫名一顿,突然不知道这个思路该怎么往下顺了。
就,按照正常的思考模式,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里,怎么着,人都该先发愁一下【我突然从世界上消失,家人报警了怎么办】的问题对吧?
但这个念头刚刚产生,就顺理成章的在脑内变成了一段空白。
她表情微顿,很困惑的想:
我有家人吗?
不,等等。
先别说家人了——
我是谁来着?
“……”
“问题比想象中严重了哈?”
她谨慎思索三秒钟,准备以自己为出发点,先捋一捋这个逻辑。
首先:【我是失忆了吗?】
她沉心思索了一会儿,很快确定:
【是的。】
虽然她明确知道自己“穿越了”,但穿越前的事情,包括姓名在内——
关于自己曾经的长相、年龄、职业、学历,甚至于家人朋友和社会关系
——现在通通不记得了!
说来可怕,她刚才举目远眺了一下街角广告牌,发现自己甚至连字都不怎么认识。
于是第二个问题来了:
【我是智障了吗?】
她在原地怔忪了几秒,侧头看身后:
这是一排邮筒。
她又转头看对面:
那是个巷子口,有灌木和垃圾桶,还立着一块特别高的空白指向标。
她收回视线,面色严肃的摸了摸屁股底下的砖块,确定自己知道它俗称马路牙子,学名是路边石;
再往远看,她还知道前方转弯处、那块没有铺路边石的地方,应该是街道排水口,而排水口上盖着的那个金属网格,学名叫沟盖板。
沟盖板再过去,是条南北朝向的大马路。
她想了想,发现自己不止知道“马路”是专门走汽车的,还知道中间那条分割双向车道的白线,学名叫“琼·玛卡若线”,是为了纪念一个18世纪(还是19世纪?)的美国女医生。
于是在短暂的停顿后,她神色颇为一松,安心的收回了目光。
确定了:【我没有智力障碍】
穿越到一个熟悉的世界,不代表还在熟悉的那个国家——
既然“美国”在她的印象里是个“外国”,那么她现在,很有可能在另一个“外国”。
不认字,属于是地域区划不同情况下的被动文盲。
就,怎么说。
在脑袋里存在大量信息空洞的情况下,依照着某种逻辑顺序进行回忆,反而能“打捞”出更多的有效信息。
就像这里:
在产生【美国】和【外国】这个认知的下一秒,她脑袋里自动冒出了【日本】这样一个国名。
再一秒后,她甚至想起了那些让她看不太懂的乱码,应该就是日语中的【平假名】和【片假名】。
再之后——
清晨有被垃圾车吵醒,说明她听觉没问题;
垃圾车路过时有闻到浓重的柴油味,说明嗅觉也没问题。
之前眺望广告牌,虽然带来了“我是智障”的隐忧,但也侧面验证了她视力优秀啊!
在短暂的思索后,她甚至认真的曲合了双手的每一根手指,然后起立,抬臂,翻转,侧腰,下蹲。
蹲完了站起来,又左右脚交替着蹦跶了一会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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