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虽然一起吃饭的过程比较磕绊,但临走时,绪方纱纪还是叫住影山飞雄,别别扭扭地伸出拳头来。拳心向下,好像是攥着什么东西。

影山飞雄疑惑地看着她,没懂她的意思。

……再这样下去前辈该跟她碰拳了。绪方纱纪只好解释道:“有东西要给前辈啦。”

“哦……?”

语气很郑重,好像是要送什么重要的东西。影山飞雄记得初中时偶尔有女孩子会这样送他东西,往往是巧克力之类的,但上了高中之后就不存在了。

姐姐听说这件事后,曾经恨铁不成钢地让他去学表情管理。他一直不知道这跟表情有什么关系,也没有特意去思考过。

所以这次也是巧克力?

他伸手去接,绪方纱纪则轻轻地把东西放在他掌心处。两人的手不仅大小对比很明显,手指的粗糙程度也完全不一样。以至于在对方的指尖接触自己手心时,影山飞雄下意识担忧自己手上的茧会不会让对方擦破皮,尽管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以前交换身体的时候,他没有关注过对方的手是什么样子,这次是为什么?

把东西放好后,绪方纱纪就缩回手去,没有擦破皮,也没有停留,像是一只轻巧的云雀。影山飞雄暂且停止思索,看向手心。

一块橡皮。

……?

而绪方纱纪已经语调飞扬地开始说话了:“之前交换身体的时候我就发现啦,前辈的铅笔盒里没有橡皮耶。这怎么能行呢,考试的时候一旦写错答案就改不了了啊。”

这么实用?

橡皮上甚至还印着卡通图案……

“……谢谢。”

影山飞雄默默把橡皮放进裤兜。

卡通橡皮和自己的风格适不适配倒不在考虑范围内,他主要是因为听到考试而感到头疼。

已经是肌肉记忆了。

而且最要紧的是,期中考试快到了。

影山飞雄很少用“一生之敌”去形容什么事件。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前辈回去午休一会儿吧,不然下午会犯困。”大概是交换过身体的原因,他们对彼此的行为模式都极其熟悉。绪方纱纪走出几步去,大力向他挥挥手,“再见啦,前辈——”

“再见。”影山飞雄规规矩矩地道。

她看起来很开心。明明刚才她好几次看起来面色不善,影山飞雄还以为她会不高兴、然后渐渐疏远,就像以前遇见过的很多人一样。

不管怎么样,这次大概没有搞砸吧。影山飞雄很罕见地,在除队友外的人际关系方面松了口气。

而直到绪方纱纪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影山飞雄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忘记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了。

.

“你真的送了橡皮?”

班里,宫本美代如临大敌地问她。

“是啊,因为前辈恰好没有。”绪方纱纪丝毫没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对着好友比了个耶,“超实用,对吧?”

“太实用了!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暗示啊。”宫本美代捂住脸,“人家都送巧克力,你送文具……”

“可是巧克力这种东西,吃完不就没了吗?还会让人长胖。”

“不能这样想啊。而且,你喜欢的那个前辈不是运动员吗?巧克力对运动员来说很有用的吧,体力不支的时候可以用来恢复体力。”宫本美代试图站在她的角度解释这件事。

“有道理……”绪方纱纪恍然大悟。正当宫本美代准备松一口气时,她试图举一反三道,“那我送香蕉或者运动饮料不是更好?我看他们比赛的时候都吃这个。”

“……”

宫本美代已经放弃让她理解“巧克力”所蕴含的隐藏义了,疲惫地转移话题道:“那你那位前辈今天表现怎么样?”

“老样子。”

“说清楚啊!我不知道你们的老样子是什么样好吧!”

也是。绪方纱纪简明扼要地复述了刚才的部分对话,说完之后一头栽在桌子上:

“好过分对不对?我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前辈是个木头木头木头木头……”

“别骂了。你们俩差不多。”

“哪有,我明明很快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了。”绪方纱纪毫无自觉,“什么时候才能更进一步啊……”

宫本美代心累:“你们俩的话,我只能说看命吧。”

“哈?”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下午的课程正式开始,趴着睡觉的学生陆陆续续直起身来,像是土壤里的种子依次冒芽一样。

绪方纱纪很快地瞟了一眼课表。数学课。

绪方纱纪经常用“一生之敌”去形容的学科。

学生时代不仅有恋爱,还有学习,后者很快冲淡了绪方纱纪对前者的烦恼。原因无他,期中考试快到了。

这次的烦恼和之前的还不太一样。绪方纱纪想好以后做体育记者后,曾经去咨询过父亲自己要准备些什么好。在一阵“女承父业”的感慨过后,绪方骏给出了一个相当理智的回答:眼下把学习搞好就行。

“虽然这样说有些功利,但进个好大学还是很重要的。”绪方骏摩挲着下巴,“这样一来就不能不在意数学。考新闻系对数学要求不算高,但至少不能是你目前的水平。”

这话说得很直接,但绪方纱纪并没有不爽,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的数学是什么状态。简单来说,就是既没什么天赋又不怎么努力。

既然想好了要做什么,就得奋斗才行。绪方纱纪的确是个行动派,有了喜欢的人就要去追,有了明确的目标就要去靠近。

所以这次她有了些学习压力,希望至少不要再不及格了。

数学课上,绪方纱纪罕见地坐直了听讲,连走神看窗外都没有,连老师都频频对她投来惊喜的眼神。只见扎着双马尾的粉发女生认真听课,时而低头去抄黑板上的板书,时而翻开课本参照书上的知识点——

下课后,她双手抱头:“完全听不懂。”

“别说了,老师要心碎了。”

“美代可不可以帮我……”

“不太行,”宫本美代举起双手,诚恳地道,“我每次都是低空飞过,指导别人纯属误人子弟。”

“是吗?”绪方纱纪愣了一下,“没见你来参加过补习,还以为你成绩很好来着……”

“不参加补习和成绩很好完全是两回事。”宫本美代瞥了她一眼,不无惊奇地道,“你平时还真是什么也不在乎啊。”

被数学吓成原画的绪方纱纪已经无力反驳。她盯着书上张牙舞爪的符号,默默思考对策。她满怀希望地问道:“那咱们班里谁的数学成绩比较好呢?”

“铃木吧。”

“诶,我和铃木同学不熟……”

“佐藤呢?”

“她最近好像在忙吹奏社的事。”

宫本美代思索了一会儿她的人际关系,道:“八乙女同学的数学也挺好的,考试没下过九十分。”

绪方纱纪愣了愣,问:“排球部的八乙女同学?”

“……八乙女这个姓有那么常见吗。”

“我还以为运动社团的同学成绩都不好……”

“你对运动社团的误解太深了吧……而且你就没发现八乙女同学也没参加过补习吗?槽点太多我都不知从何吐起了……”

仔细想想也是。不说别的,赤木队长和手冢部长的成绩就很好。

奇怪了,她这份“运动社团的人学习不好”的偏见是怎么来的呢?

对宫本美代说了声谢谢,绪方纱纪站起来去后排找八乙女悠。两人已经很熟了,见她过来,八乙女悠放下手中的事看向她,似乎在等着她说话。

毕竟是请人办事,绪方纱纪比平时稍微拘谨一点:“八乙女同学最近忙吗?”

习惯了对方自来熟开门见山的八乙女悠一愣,迟疑道:“暂时没什么比赛,还好啦。”

“唔,”绪方纱纪无意间看到他桌上摊开的笔记,一眼看去很是工整,“八乙女同学……数学很好吗?”

“还行……”见她如此文静,八乙女悠似乎有点担忧,“绪方同学,你怎么了?”

前一阵倒是偶尔见到绪方同学冷淡疏离的样子,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但已经很久没出现过那种情况了。八乙女悠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神色,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绪方纱纪组织了一下措辞,对八乙女悠颔首道:“期中考试快到了,我在想能不能偶尔问八乙女同学一些数学题……”

“这样啊。”

同学只是有请求,并不是身体出问题,让八乙女悠暂时松了口气。不过绪方纱纪主动学数学这件事倒是让他有些惊讶。在他印象里,这位开朗的同学从来没把挂科之类的事放在心上过。

“偶尔来问问数学题”,应该是想找自己补习……?他在国中确实偶尔会给社团的同学补习,但是上高中后同年级的庄子和时田都成绩不错,就暂且不需要补习辅导了。

“我很久不给同学讲题了,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他也没什么信心。

“只要稍微给我说说思路就好。”绪方纱纪双手合十,“拜托了!”

“这样吗……”八乙女悠没再推脱,“绪方同学在期中考试想要考到什么分数呢?”

绪方纱纪言简意赅眼神坚定:“及格。”

多么朴实无华的愿望。

八乙女悠认真道:“这样的话,部活结束之后我给绪方同学梳理一下知识点是不是好些?”

天使!八乙女同学是天使!

绪方纱纪头一次觉得语言如此苍白,以至于表达不出她的感激:“谢谢你,八乙女同学。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那绪方同学帮我补习国文?”八乙女悠头顶亮起一个小灯泡,“这样就是互相帮助了。”

“好的!”绪方纱纪答应得很爽快,“那今天新闻部部活结束后,我去排球馆找你!”

八乙女悠没多想就同意了:“好的,正好那边离教室近。”

.

于是,当天傍晚,排球部的部活结束后。

活动室里,月岛萤面无表情地坐着,对每次考试前夕的必备节目表示无声的抗议。

田中龙之介小声吐槽:“月岛的眼神都快把日向和影山射死了啊!”

山口忠好言相劝:“阿月,还有谷地同学一起分担啦。”

埋头写字的日向翔阳倒是很明白:“我觉得这和任务量无关……”

月岛萤闻言微微一笑:“你很明白嘛,日向。为什么上了二年级之后一年级的知识就忘光了?为什么书上加黑加粗的公式都不知道?为什么能把字母l看成1?”

“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说了——”

每到这种时候,缘下力就发自内心地觉得一年级的部员真省心,竟然没有一个不及格的人。

见八乙女悠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缘下力随口道:“要回去了吗,八乙女?”

“啊,还不回去。”八乙女悠站直回答部长的话,“我要找班里的绪方同学补习国文。”

而角落里,突然听见熟悉的名字,影山飞雄写字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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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元可以攻略影山前辈吗
连载中湖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