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炎夏寒冰

一辆白色大众速腾在酒吧门前刹停。安欲殊利落地开门下车,走到屋檐下站定。

她看着男人停好车向自己走来,待对方临近,才迈开脚步,并肩消失在酒吧入口。

工作日下午的千恋酒吧寂静非常,俩大汉瘫在大厅沙发上呼呼大睡。

茶几上蹲着个打扮十分Y2K的少女,手中紧紧抓住游戏手柄,目光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只见她目光一凛,十指快速翻飞,大屏上出现“KO”字样。

她兴奋地拍打身旁同样蹲在茶几上,同样一身Y2K风格的少年,豪爽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我赢了!你服不服!”

“轻点啊!我背要被你拍烂了!”男生向一旁躲开。

“回答我!服!不!服!”少女抛开手柄,对眼前人上下齐手。

眼见少年退无可退,将要掉下来,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他的背。

高大帅气的男人无奈笑笑:“又闹什么呢?”

“让这俩安分还不如晚上多做几个梦来的快。”跟在男人身后进门的安欲殊挑眉笑道。

“安姐!夏哥!”

“安姐姐!哥!”

俩小家伙见了他们立马乖巧地从茶几上跳下,默契十足地拉上人手臂撒娇。

“安姐,我今天可懂事了,准备工作什么的都弄完了。就连作业我也好好完成了!”少女眨巴着她那灵动的杏眼。

求表扬,求奖励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说吧,想干什么。”安欲殊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看样子对其十二分的满意。

在少女将要开口时,突兀的声音从一旁传出。

“啊——!活都是我和老哥们干的,你就摆了下酒和杯子,我还不说你偷喝了呢!”少年气得咬牙切齿,拉住男人的手闹:“我也要去网吧通宵!”

听到这话安欲殊也不摸头了,飞快收起笑脸,高冷地抽出手站到一旁去。

“哦?想都别想。你俩都给我乖乖在家刷题吧。”男人笑咪咪地一手拉一个小朋友,将他们往楼上带。

“哦!NO!许顾弦!你个智障儿童!老娘杀了你啊啊啊!”少女转头瞪视身旁的沙币。

“夏榭屿!你才是智障!你全家智障!”俩人在夏云柏手上还不安分,你抓我一把,我踩你一脚。

“小许同学,怎么我还躺枪了。嗯?”夏云柏大手一张,夏榭屿脸擦着墙,许顾弦手抹着楼梯扶手,两人跟猫崽子一样被一一提溜进房。

“哥!我奖励,安姐都答应了。”夏榭屿拉长声,使劲扒拉门框,企图能换回她哥的良知。

“我们阿屿真贴心,不说我都忘了。”夏云柏微侧过头,对着楼下朗声招呼:“欲殊看看少了多少酒!”

“Yes sir!”安欲殊眼都笑弯了,手上车钥匙转得呼啦呼啦响,迈着大长腿走向吧台。

“安姐别麻烦了,夏榭屿喝了两杯红酒。这智障还想诱惑我一同作案,我宁死不从来着呢!”许顾弦眉飞色舞地对夏榭屿不停挑衅。

“放屁!啊啊啊啊啊!士可忍,孰不可忍!许顾弦!你装……”还没等她说完就被她哥无情关门,物理禁言了。

“嘿嘿,夏哥,我去看看安姐啊哈哈哈……”许顾弦一脸真挚,眨眨他那对杏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乖乖好宝宝呢。

夏云柏清楚这俩什么是什么德行,毕竟一个屋檐下住不出两种人。

“行了啊,你也别想逃。兄弟都是有难同当的,一个逃了算什么事。”话落,又一扇门被无情关上。

另一边的夏榭屿贴着门,听到许顾弦和自己一样,隔着门都传出了惊天笑声。

许顾弦也不堪示弱,在房间里摸出手机点开夏榭屿的聊天框,准备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

“到饭点,都必须写完一套卷子,到时候我检查!”夏云柏一句话落,俩房间都安静下来,就是不知道是去战斗了,还是奋笔疾书去了。

夏云柏优雅如贵公子般,慢慢吞吞走下楼,跟和刚才的老母鸡式带娃完全不一样。

“做作。”安欲殊如实评价,还贱兮兮地模仿夏云柏刚刚的高冷表情。

夏云柏摇了摇头,故作高深地推了推面上不存在的眼镜,脚步不停向安欲殊走近:“成年人要稳重一点,优雅,知道吗?”然后脚尖一勾,把安欲殊坐着的高脚椅往前推出去,连带着人也飞了出去。

“嗯嗯嗯,知道了,夏王子。”安欲殊跳下椅子,抬起穿着长靴的脚把椅子又踹了回去。

夏云柏大退一步,可怜的椅子再次飞出,又再次回来。

如次往复。

两个“优雅”的成年人“稳重”地在酒吧踢上了足球。

“嗯?”

沙发上的一个大汉听到动睡眼惺忪的环顾四周,见是安、夏两人在友好交流,砸吧砸吧嘴又睡死了过去。

烈日当空,热浪裹挟着每一寸空气,灼热的光芒无孔不入,令人无处遁形。

花满衣回到学校时已经下课了,校园随处可见都是人。

有情侣在操场上手拉手散步,有小群体捂着嘴不知说了些什么咯咯咯笑个不停,有男生看着花满衣走过吹了声口哨……

花满衣不耐地翻翻白眼,也不想去食堂吃饭了,只想快点回到宿舍,给手机充满电然后逃离这鬼地方。

宿舍门前,花满衣把钥匙插进锁孔,微微转动门把。

感受到奇怪的重量,抬头一看,猝不及防的被水泼了一身。

“唉呀妈呀!小花,是你啊哈哈哈哈!”一个满身脂粉气的女生走上前来,姐俩好地拍拍花满衣的肩膀:“你看你,又不吱个声,姐对不起你啊。呵呵呵…”

花满衣面色不虞地拍开陈园园的手,一面往里走一面脱下外套准备先洗个澡。

想到还要在这多呆一段时间她的耐心就蹭蹭下跌。

“那你以后起床前记得把脑子从梦里拿出来。”花满衣抖抖外套,弯腰准备从床底掏出盆子放衣服。

然后就猝不及防看见一个惨白鬼脸。

就那么一瞬间,花满衣被吓得向后一踉跄差点坐在地上。

陈园园见女生刚才连个余光都不肯施舍给她,现在被吓得找不着魂就忍不住乐开了花。

周围或坐或站的女生早就哄笑连连。

少女头发还在滴滴答答的滴水,听到刺耳的笑她深呼吸一下。

忍住怒火和委屈,颤抖的手伸向床底。把鬼脸扯出来。

没有摸到盆子。花满衣疑惑的靠近床底,仔细去看。才靠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而自己的盆子早已破损成片片碎块,上面也不知沾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她站起来。

美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

花满衣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围的人,指向床底,沉声问道:“谁干的?”

无人回应。

“谁干的!!!”

“说话啊!都哑巴了吗!”

“刚才笑的不是很大声吗!”

面前的女生个个都面无表情,和假人一样。无力和怒火涌上心头,占据了理智。

她走向存放着所有人物品的柜子,发现自己的东西乱糟糟的明显被人翻动过。

她干脆拼了,一股脑把架子上的东西全部丢到地上。

见此情形,那群女生终于肯开金口了。

“花满衣,你干什么!疯了吗?”

“住手!你给我住手!”

“花满衣!你敢摔我东西!我打死你!”

……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扯着一副尖利的嗓音,像是在比谁的声音更大,令人烦躁不已。

不知是谁先上手扯的花满衣,总之就是少女被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在昏暗的灯光映衬下,更是无比的压迫,让人喘不过气。

“你们要干什么!”花满衣定定瞪着眼前这些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颤抖的身子暴露了她的不安。

“干什么?你不是很傲吗!看看你现在,跟条落水狗一样!”

啪——!

一个花满衣连名字都说不出来的女生,说着话就扇了她一巴掌。

花满衣头被打的偏向一边,不可置信得盯着地面。

从小到大她一点苦都没有受过,身边人连一句重语都也没有对她说过。

之前处理父母的事,和来到这里生活已经让她精疲力尽。

这一把掌像是击碎了她这么久以来早已脆弱无比的防线。

有一个女生开了头,其他的人逐渐肆无忌惮。

“呵呵呵,城里来的大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在我手下哭的……那什么……”见也没人提醒她想说的话,那人脸上微烧,连花满衣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瞬间暴怒,一脸对着花满衣扇了两三个耳光。

其余人也没闲着,上手撕扯她的头发和衣服。

“身上这么多红点点,别是出去乱搞得的吧!”

“难怪一直穿着个外套,是生怕别人看出来吧!”

“原来不是大小姐啊!是卖的!”

“天天的装什么清高?啊?装货!”

“真tmd恶心啊,花满衣。”

……

花满衣瘫软在地上,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她听不清耳人在说什么,也看不清那些人的脸。

“好痛……浑身都像被撕裂一样……”

意识在痛苦的漩涡里沉浮,她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一个自暴自弃的念头悄然浮现:不如就这样结束吧……一切都太累了……

……

不!

这个念头让花满衣猛然一颤,如同被一道惊雷劈醒。

自己怎么能这么想?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

他们倾注了所有心血养育她,那份爱不是为了让她在今天轻言放弃的!

是啊,她怎么能因为那群人渣,就否定掉父母珍视的、她自己独一无二的人生!

她不能倒下,绝不为了那些污浊的阴沟,辜负这片艳阳天。

思及此,花满衣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将面前两三个女生狠狠往后一推,但这也是无济于事。毕竟她们人多势众。

她还无法改变现状。

……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个施暴者对着被折磨的不成样的花满衣拍了几张照才心满意足离开宿舍。

花满衣头发凌乱,头皮有几处还在渗血。原本白皙漂亮的小脸上全是巴掌印、红肿和淤青。

身上裸露出的肌肤全是伤,还有几处被人拿尖锐物品划出的血痕。

早先被泼的水这时已经干了,八月中旬,正热的时候。花满衣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忍痛望向窗外。繁茂的榕树上栖着几只鸟,恰在此时,一只羽色迥异的鸟翩然落下。几乎是在它停稳的瞬间,原先的鸟群便像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共识,倏地振翅离去,只留下那道孤影。

未几,那只鸟也飞走了。

就在它离去后的刹那,一束原本被遮挡的阳光,如一道金色的怜悯,直射进来,将花满衣轻轻包裹。

很暖。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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